“小子，外面那鬼模鬼樣的小老頭，是你仇家？”白狼疑惑道。
艾雷身形一震。連聖階境界的黑豹都無法看穿頭骨外的景象，這頭白狼居然輕易就看到。這等實力，遠非黑豹所能比。頓時，白狼的形象，在他眼裡高深莫測起來。
“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有秘法在手，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白狼淡笑地望著艾雷。
“不如，我借你部分力量，暫時發揮出《虛凝》的威力。一來，你可除去仇敵，二來也可藉此機會，印證秘法之威，是否真如我所說那樣奇妙，如何？”
白狼的話，讓艾雷心中大喜。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你要借我力量，讓我斬除外面那鬼老頭？”艾雷仍不敢相信，這頭白狼總算懂得‘知恩圖報’。
“當然，我巴洛爾最看不慣欺凌弱小，眼裡容不得一粒沙。”白狼義憤填膺地道。這副模樣看在艾雷眼裡，讓他幾乎感激涕零。
“多謝白狼大哥。”艾雷就差跪下來，抱住他大腿。
“謝什麼，不用。”白狼大手一揮：“日後，拿你十年修為來換，我便借你一成力量，助你除去仇敵。”
聞言，艾雷心中的欣喜蕩然無存。
“你大爺的，十年修為，你還真獅子大開口。我花費十年時間，歷盡艱辛才修煉到聖階，到最後，卻要統統還給你。那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艾雷再也不能忍了。白狼那高深莫測的絕世高手形象，頓時在他心中，一落千丈。
這簡直就是赤 裸 裸的剝削啊！
先是以秘法換取自己的雙眼，現在又要索取自己十年修為才肯借出部分力量。眼前這頭白毛狼，活脫脫就是一披著狼皮的無良奸商。
“十年修為嘛，大不了重頭來過。”白狼老神在在，壞笑道：“我敢保證，以你現在這低微的實力，在那小老頭手上，走不過一招。與其白白搭上性命，不如多享受個十年。”
艾雷一陣無語，偏偏它的話卻又讓他無可反駁。即使有秘法在手，他也完全發揮不出秘法力量，面對鬼老頭，依然凶多吉少。
“白狼大哥，相遇便是緣分，你就不能念在情分上，出手相救嗎？”
“小子，可聽過這話？”白狼突然神秘兮兮道：“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
“人沒有犧牲，就什麼都得不到，為了得到某樣東西，就必須付出同等代價。”白狼淡淡地看了艾雷一眼，繼續道：“十年修為，換取你的生命，說來，還是我吃虧呢。還是你認為，你的性命，不值十年修為？”
艾雷不禁一愣。
……
頭骨外，鬼老頭忌憚萬分地靠近艾雷的‘屍身’。
眼前這銀髮男孩，詭異地死而復生，已經無法讓他用常理來揣度。
震驚之後，見道銀髮男孩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動作，他緊張的心略微已送，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陰狠，抬手朝艾雷脖子劈落下去。
千鈞一髮間，艾雷的意識從頭骨中退了出來，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一雙佈滿密密麻麻，無數小眼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鬼老頭。
涼入骨髓的寒意瞬間遍及鬼老頭後背，他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手無論如何再也劈不下去。恐懼在這一瞬間遍及全身。
眼前這銀髮男孩那瞳孔內的眼眸，似乎已經不再是屬於正常人的眼睛，反倒更像是某種昆蟲的‘複眼’。
被這雙詭異的眼睛盯上，鬼老頭如芒刺背，驚懼地快速向後飛退。
剛睜開眼就看見鬼老頭正欲行兇，艾雷大驚，右肩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立時令他臉色慘白，冷汗連連，從額頭上滴落下來。
他偏過頭，駭然發現右肩處空蕩蕩，手臂早已被人扯下，只留下癒合後的傷疤。
此時他才注意到，鬼老頭手上還抓著沒啃完的手臂。露出森森白骨，鮮血淋漓。
這不正是自己的手臂嗎？
“小子，你的手臂？”黑豹驚呼道。
隨著白狼外借部分力量，艾雷的境界提升上去。融於體內的頭骨似乎逐漸接受他的掌控，此時，頭骨內的黑豹完全可以看清頭骨外的景象。
“你，是人是鬼？”鬼老頭驚駭地叫道。
這男孩身上太古怪，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居然可恥地顫抖了。
“小子，這鬼老頭斷你臂，要你命，再心慈手軟，小命真要玩完了。”
聞言，艾雷瞬間驚醒。
黑豹的話固然有煽風點火之意，但他不得不承認。這鬼老頭掏他心臟，又趁他昏迷不醒，廢了他一隻手臂，簡直將他當盤中餐。
一股無法抵擋的怒意，瞬間從胸口湧了上來。
艾雷冷冷地怒視眼前的仇敵，掏心之恨，斷臂之仇，不能不報。
“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都必死無疑。”鬼老頭惱怒道。
銀髮男孩那古怪的眼睛，盯得他愈發心慌。
他再也忍受不了，抬起手，一雙枯瘦如柴的手如同鬼爪，閃電般向艾雷襲去。
《虛凝》。
白狼傳授的秘法，在此時發揮了出來。
鬼老頭之前那完全無法讓艾雷反應過來的動作，此刻落在他眼裡，猶如被放慢了無數倍，龜速般移動。
艾雷能清楚地感覺到，這鬼老頭的動作，在他腦海中，似乎被分解成無數個迥異的慢鏡頭。
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能分毫不差地預知到鬼老頭下一步動作。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緩慢了下來。
見動即靜，見快即慢。
這一刻，艾雷完全明白了白狼的話。
強忍著右肩處的疼痛，艾雷身子一翻，快速向一側躲開，同時左手握成拳，往鬼老頭小腹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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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完全沒反應過來，鬼老頭立即感到腹中一陣疼痛，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飛而去，狠狠撞在洞穴牆壁上。
牆壁上的土石紛紛墜落。
“這？”
艾雷被自己的力量深深震撼。
前一刻，他連鬼老頭怎麼出手都無法看清，如今不僅完全掌握了他的動作，甚至還將他轟飛出去。
從白狼身上借來的部分力量，讓不到一階的他，直接破入三階。
拳頭緊握，從中傳來指骨咯咯作響的聲音。此時他感覺左手上的力量，比之前遠大了十倍不止。
胸口間暢快無比，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隨易一拳，似乎能把之前那頭將自己逼得狼狽不堪的長牙豬給轟飛出去。
鬼老頭一臉震驚，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
這都什麼情況？
銀髮男孩的一拳，將他完全打懵了。
“不可能。”他瘋狂地叫道。
前一刻，他還居高臨下，完全可以主宰艾雷的生死，如碾死螻蟻般將他碾死，現在卻……
前後的反差，讓他無法接受。
“臭老頭，掏我心臟，廢我手臂，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聞言，鬼老頭臉色漲得通紅，惱怒不已。
“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孩，也敢口出狂言。方才是我太過大意，才讓你得逞。不把你做成人肉乾，難消我這口氣。”
儘管滿臉憤恨，鬼老頭心底卻警惕起來。
壞事做盡，喪盡天良，艾雷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
剛才確實是出其不意，打得鬼老頭猝不及防，一旦敵人警惕起來，接下來恐怕是一場惡戰。
果不其然，鬼老頭在短暫的驚慌之後，便冷靜下來。
“小娃子，你很不錯。”鬼老頭莫名地嘿嘿笑道。
隨即，他臉沉下來，嘴上一張一合，似乎在默唸某種咒語。
“突突突。”
地面的土壤突然翻湧起來。藉著洞穴中微亮的篝火，艾雷看到一條形如蟒蛇的黑色怪物，破土而出，在空中張牙舞爪，猙獰可怖。
“黑暗系五階魔法：暗黑之咬。”黑豹皺眉道：“這鬼老頭，居然還是個魔法師。”
“暗黑之咬？”
眼前這景象似曾相識。
艾雷猛然想起，覺醒之夜時，殺手殿那個辮子男布蘭澤也曾用過類似魔法，肆意地屠殺族人。
而現在，這條黑蟒形態上，和辮子男的魔法相差無幾，只是尺寸上小了許多。
“難道，外界的人類，都會魔法？”艾雷心中暗驚。
萬年前，大魔一族憑藉古老戰技，縱橫大陸，當時從未見過‘魔法’這種東西。誰想到，萬年後，各種奇異魔法層出不窮。
他有種預感，烏魯魯山脈外界的人類世界，可能是個從未見識過的魔法世界。
當時那群殺手，曾嘲笑一族是舊時代的腐朽，不配活在新世界。
未來的‘艾雷’也曾說過，待到自己踏入三階，便可開始修煉一族的戰技。
“哼，我戴因斯一族當年能縱橫大陸，不是沒有道理。我很期待，日後若是真正踏入三階，究竟是一族的戰技厲害，還是新時代的魔法更勝一籌。”
他眼光變得灼熱起來，體內的血液不禁沸騰。
這是舊時代與新文明的碰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