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鋒山之行功德圓滿,銘風本打算第二日離開。但是一封自雪月城傳來的書信讓他改變了這一想法,就在隱鋒山住了下來。
每日同陳靜之、東流水二老喝酒論武,偶而還同金陽候陳風笑來做一場詩詞大會,日子倒也過得清閒。
這一日,忽有緊急軍情來報,隱鋒山方圓十里外發現大批軍隊,經詳細勘察,竟是“霸”國的軍隊,人數最少過萬。
隱鋒山內聚集的人馬,也不過是五千左右。
大家都沒有說,可心底都跟明鏡似的。顯然是小七引來了霸國軍隊,也只有他會洩露隱鋒山的存在。
好在這隱鋒山建造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不僅建造的精巧,機關秘術更是數不勝數,為的就是應對突發事件。
銘風、陳靜之、東流水、陳風笑站在隱峰山最高端。
“這次定能讓他們有來無回。”遙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侵進的軍隊,陳靜之興奮的一拍手。
東流水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角,滿是嗜血之意的道:“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了,希望這次不會讓我失望。”
“老小子,這次的有你打的,我看這人數最少有兩萬之眾。”面對著兩萬的敵人,陳靜之竟還笑的出來。
銘風靜靜地望著下方,漆黑的眸中似有道道靈光閃現,猶若黑夜中的瑩瑩火光:“大將軍東流水聽令。”
“臣在!”本來還在嬉笑的東流水,聞言面色一肅,單膝跪地做出跪拜狀。
“著你領三千人馬,埋伏在後山之地。”
“什麼?”東流水抬頭,眸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隱鋒山被打造的猶若一座銅牆鐵壁,此刻領兵出去且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不要說三千人馬,就算是再多三千,也擋不住那兩萬軍隊啊。
“聽令便是。”銘風面色冷了下來,這回東流水不在遲疑,他不認可的人說什麼都不會聽,可一旦認可了,就算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毫不猶豫。
這就是他大將軍東流水。
“金陽候陳風笑聽令!”
“臣在!”陳風笑單膝跪地,滿面肅然。
“你帶領剩餘人馬,開啟全部機關,霸軍一旦靠近,便層層釋放。”
“遵命!”
陳風笑也是領命而去。偌大的山頂只有陳靜之、銘風這爺孫站立。
半響,陳靜之開口了,“有把握嗎?”
“沒有。”銘風回答的很乾脆,乾脆的讓陳靜之都是噎住了。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道:“沒把握你還這麼做,若是事情不成,我們可都要陪葬。”
“難道你對部下的機關術沒信心嗎?”銘風面上難得一見的露出一絲笑意。
“放屁,這機關術……”陳靜之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望著銘風道:“你小子知道這裡的機關是我打造的?”
“有昔日名滿天下的‘巧手’陳靜之在,別人怎麼敢班門弄斧?”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瞭解我。”陳靜之大笑著,拍了拍銘風的肩膀,難掩面上得色,他哪裡聽不出自己這個外甥是在變相的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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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說機關術,自己還真是很有信心,莫不說兩萬人來這,就算是再多兩萬人,自己也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回。
“您的機關術我自然是信心,不過我這次不要他們全滅。”
“不要全滅?”陳靜之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不全滅了他們,難道讓他們來滅自己?
“我要他們活下四分之一左右。”銘風笑了,兩雙眼中似有光亮閃出。
陳靜之皺眉,似乎在思索著銘風這樣做的道理。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所以然。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道:“反正你才是太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照辦便是。”
“勞煩了!”銘風竟自躬身向陳靜之行了一禮。
“老了,老了。”陳靜之一邊輕嘆,一邊閃身向著山下掠去。雖說那些機關誰都能控制,可要想準確的控制到傷多少留多少,就的他出手了。
嘴中說著老,可看他的腿腳,就連十七八的小夥子都比不了。
沒有人知道銘風在算計著什麼。
霸軍總算是倒了,和他們所預算的一樣,這次來攻的霸軍足有兩萬人之眾,以隱鋒山為中心,密密麻麻的圍了一大圈。
沒有喊話,沒有出聲。黑壓壓的霸軍根本沒給他們一絲辨別逃跑的機會。隨著軍中一杆七彩九龍旗的揮動。
數千名弓箭手彎弓搭箭,照著隱鋒山便射了過去。沒有準確的目的性,就是一通亂射,三五分鍾的時間,青峰山外圍已密密麻麻的籠了一層箭雨。
沒有一聲慘叫之音,顯然他們沒傷著任何人。
而霸軍的目的也不是傷人,這是小七在針對隱鋒山的防禦,做出的一個方案。他瞭解隱鋒山被打造成了一個鐵桶,可是裡面的人卻能進出自有。
如此一通亂射,雖然沒傷著人,卻斷絕了裡面人的退路,他們再也無法自由進出隱鋒山。
令旗一揮,霸軍開始向著隱鋒山推進,就在先鋒部隊進入隱鋒山腳下的時候。一聲粗暴的吼聲響起,緊接著便是轟隆隆震天響地的驚雷聲。
霸軍仰頭望去,面色頓時變了。天空好似成了黑色,入眼之處一大片一大片黑影落下。近了才看見那不是什麼黑影,而是一顆顆巨石、一樁樁巨木。
饒是訓練有序的軍隊也受不了這震撼的場面,也不管什麼“退則死”的禁令,數千人的先鋒大隊哭爹喊娘狼狽而逃。
慘叫聲、滾木聲、混雜在一起,奏響了血的交響曲。
這場石頭雨足足下了三分鐘才停歇,霸軍死傷數千人。短暫的休整後,霸軍再次整裝旗鼓向著隱鋒山發起進攻。
滾石過後便是箭雨,箭雨過後又是火油,歷經了多重險劫,霸軍死者數千人,傷著無數,總算是走到了隱鋒山的入口。
望著那黑漆漆沒有一絲光亮的入口,這群身經百戰的戰士心中都是有些嘀咕。可在霸皇面前立下的生死狀似乎比這黑暗更可怕。
想想自己的親人就在聖城,領軍的首領一咬牙揮手再次命令軍隊衝進了隱鋒山之中。
銘風還是站在隱鋒山最高峰,任憑最厲害的神箭手,也無法射到百丈高的山頂,所以到現在他都安然無恙。
只是在他身邊多了一道人影,正是陳靜之。
此刻的陳靜之有些感慨,最終還是勸道:“這是我們唯一一次可以把他們一舉殲滅的機會,你真要放過一部分?”
“是的。”銘風點頭,望著下方霸軍如同螞蟻入巢般迅速消失,眸中閃現一絲慨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君王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想想現在自己所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嗎?只是這件事自己非做不可。
眼看著留在外面的霸軍只剩下一小股,銘風果斷揮下了右手。
“轟隆!”好似地震一般,一道巨大的聲響傳來,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整個隱鋒山都顫抖起來。
山石迸裂,一些不堅硬的東西開始坍塌,還在外面的霸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瘋狂的向著外圍逃竄。
不知多久過去,震動總算是停歇。再看隱鋒山似乎矮了一截,周遭的山脈更像是遭到了轟炸,全部變得殘破不堪。
煙塵四起中,只有銘風挺立。
“我這一招怎麼樣?”陳靜之不知道何時又出現在銘風身邊,滿臉得意。只是望著逃走的霸軍,有些意猶未盡。
“這次若能成功攻下雪月城,您老當記首功!”銘風一笑,腳尖在地面一點,身若驚鴻,飄然而去。
原地只留下呆呆的陳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