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們千戶大人說了，跟小公爺做生意，著實是痛快……”聽了李雲睿的話，別裡哥禿尷尬的笑了笑。
今年年初，李雲睿在拿到五萬畝地的時候，就很豪氣的把十萬石糧食和藥品等物資，交給了兀者衛的指揮使西陽哈。
對李雲睿這種大氣的做法，兀者衛上下可是讚不絕口，要知道平常朝廷在給他們物資時，都是一拖再拖，一減再減。說好的十萬石，到他們手裡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誰能象李雲睿這麼“傻”，足斤足兩！就算李雲睿搞大鬥進，小鬥出，西陽哈也不會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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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雲睿在兀者衛的形象很正面，絕對是吐口唾沫砸個坑的人。
兀者衛上下也很想跟李雲睿長期合作。
在種地時，李雲睿招收當地的百姓，從南京派出專人教他們如何耕種，還給他們發糧食，當做工資。
兀者衛總共六、七萬人口，李雲睿招收了一萬多個人。
要播種了來幹幾天，要澆水了來幹幾天，要追肥、除草、收穫了，再來幹幾天……
給的報仇也不多，一天八斤米，全部幹下來，也能拿個兩百斤左右的米。
雖然不多，但也能夠這些人家過上十天半個月，在關鍵時候能救命。
糧食入庫之後，西陽哈看到了李雲睿的收成，著實驚到了……
奴兒干都司也有人種地，但方法大致都是刀耕火種，拿把種子扔地下，之後全靠天生地養，收成有多少呢？大致也就是中原北方地區的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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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地區一畝地小麥能收130斤，奴兒干都司的地只能收70斤左右。什麼除草，施肥，什麼澆水灌溉，統統沒有……
主要靠緣分。
奴兒干都司上百個衛所，也有遠見卓識之輩，也派人到中原學習過種植技術，奈何推廣時遇到了困難。
這些地方都是地廣人稀，一個村子的也就十多家，最多三、五十家，推廣速度感人……
關鍵是百姓沒動力，一畝地三十斤種子，能出多少還不一定，還要費那麼多工時，費那麼力氣，出去打獵它不香嗎？出去採山珍它不香嗎……
但李雲睿來了，他的手法不一樣，他就是純粹的僱傭關係，你幹多少活，我給你多少斤米，幹完活就拿米，絕不拖欠。
這就讓兀者衛的百姓有了動力，關鍵幹完活不耽誤出去打獵、採山珍。
半年活幹下來，兀者衛的老百姓神奇的發現，他們會整地了，會耕種技術了，關鍵是看到了種地的收成了。
他們每個人打理五畝地，一年下來的收成將近十五石，這收成簡直吊炸天，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
有了李雲睿的標杆，很多人都動起了小心思，想來年種地了……
種地需要種子，但李雲睿給兀者衛的十萬石糧食是粟米，也就是小黃米，種也能種，吃也能吃，就是口感不佳。
這年頭的粟米，不是後世的小米，都是帶穀殼的那種，吃起來非常酸爽，只有金貴人才能吃那種純純的小米……
因此，兀者衛的指揮使西陽哈想從李雲睿手裡買一批種子。
其實糧食在兀者衛的地盤，西陽哈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搞一點出來，但西陽哈看了李雲睿派去守衛糧倉的人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太TMD兇殘了，一個人出門半天，扛了一隻成年老虎和狗熊回來，人卻毫無損傷。
這種能擒虎的英雄，萬一看自己不爽了，西陽哈不敢想象後果。
如果就一個人也就算了，關鍵李雲睿派去的十個人，每個人都能這麼幹…
西陽哈還特意派人監視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得能徒手殺虎滅熊，結果每個去監視的人回來稟報，都是真的。李雲睿跑出去的人，個個像是會仙術一般，抬抬手，隔著十幾丈就能殺虎滅熊。
於是西陽哈熄了硬搶的心思，派別裡哥禿到南京城跟李雲睿商量。
李雲睿派到兀者衛的糧倉守衛，都是佩戴左輪槍，標配雙槍，每人一百發子彈，十發手榴彈，打一場小型戰役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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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者衛的人都沒見識過左輪槍，都以為是仙法……
李雲睿聽了別裡哥禿的話，想了想，說道：“別裡哥禿千戶，不是我不講道理，你們這麼做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啊……”
李雲睿當然不在乎二十萬畝地和十幾萬石糧食，但道理得跟兀者衛掰扯清楚。
“小公爺，指揮使大人也知道這麼做有些不對，但現在兀者衛上下群情洶湧，指揮使大人有些頂不住了……”別裡哥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雲睿當然知道別裡哥禿的話中有假，道理很簡單，西陽哈手裡有十萬石糧食，在奴兒干都司，誰有糧食，誰就是老大！
兀者衛有左衛、右衛、後衛和兀者衛四個衛所，下轄一萬多士兵。
可以這麼說，李雲睿給的十萬石糧食，能夠讓這群人吃三年都富裕。因為這批糧食，所有人都會緊緊追隨西陽哈。
如果誰不服，殺了祭天就可以了，殺五百人足以震懾整個兀者衛的百姓。
對於關外的衛所來說，人命不是個事……
但李雲睿還是準備裝作相信別裡哥禿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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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體面人，做事講究章法，你給我面子，我就要給你面子，否則還合作的毛線？
“別裡哥禿啊，種子的事可以談，但我有個條件……”李雲睿假裝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
“小公爺請講，如果我們指揮使大人能做到，一定會答應的……”別裡哥禿一看有門，趕緊說道。
“我要建州衛指揮使愛新覺羅?孟特穆全家死光光，一個人不留的那種！”李雲睿看了看別裡哥禿，淡淡的說道，“此人三番兩次與我作對，我去遼東收山珍的人，被他們打劫了多少次了，我都一忍再忍，他還得寸進尺，簡直是拿我這個小公爺不當乾糧……”
孟特穆就是努爾哈赤的祖宗，為了防止以後出么蛾子，李雲睿準備滅了愛新覺羅全家……
至於罪名，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山珍被劫就是李雲睿的一句話而已，真假難辨。至於被誰劫，看李雲睿的需要。李雲睿需要它被劫兀者衛劫，那就是兀者衛倒黴；李雲睿需要它被建州衛劫，那建州衛就是兇手。
聽了李雲睿的話，別裡哥禿倒吸了一口涼氣，李雲睿居然要殺建州衛指揮使全家，還是滅門慘案的那種……
這事別裡哥禿肯定做不了主，就算西陽哈要做這件事，也得三思而後行。
孟特穆今年剛被從建州左衛千戶提升到建州衛指揮使，手下也有近萬人可以呼叫了。如果雙方開戰，誰能討到好處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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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睿看了看別裡哥禿猶豫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怕什麼，怕兩敗俱傷，別人乘虛而入……”
別裡哥禿沒有開口說話，算是預設了李雲睿的話。
“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用刀……”李雲睿笑了笑說道，“如果孟特穆擋了別人發財的路，那些人會不會對孟特穆下黑手……”
“小公爺有什麼想法？能否直說？”聽話聽音，別裡哥禿聽說出了李雲睿的言外之意。
“兀者衛現在有十萬石糧食，足夠三萬人吃一年，據我所知，兀者衛下屬四衛，只有一萬人，按照朝廷的規矩，羈縻衛所可以自行補齊兵員！”李雲睿看了看別裡哥禿，淡淡一笑，說道：“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別裡哥禿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