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餿主意他出，銀子我來拿。”
韓水雲不知何時，已經習慣了與嶽麟這般相處。
二人配合相得益彰，雖然不能以眼神示意，卻總能心有靈犀。
“哈哈哈！你二人莫要如此，容易讓人想到斷袖之癖！”
“你出主意他拿銀子，莫非是兩口子不成？”
“小心我替公主找你麻煩！”
藍玉大笑不止，在座都是自己人，也並不會當真。
“說來也巧，我與英嬈已經結拜為義兄妹。”
韓水雲笑道：“嚴格來算，我是娘家人，以後嶽麟若想欺負英嬈，需過了我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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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溫潤一笑，他算是明白，為何父皇要讓他出席這等場合。
未來他麾下的得力大將，就有天下奇男子王保保，消滅突破，平定安南的沐國公沐英和永昌侯藍玉。
文臣則有嶽麟，以及那位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東陽馬生，當然馬生不過是湊數。
眼前的韓水雲，則讓朱標很是好奇。
此人氣度不凡，即便盲瞎也不耽誤入朝為官。
“韓兄，不知你如今除了鳳陽衣鋪，還有哪些置業？”
朱標發問，韓水雲也並不吝嗇回答：“雲麟賭坊轉手甩賣，我與朝廷都有銀子賺。”
“鳳陽衣鋪外，還有重八精釀，校園三寶。”
“至於價格方面，我與嶽麟都想讓百姓也能吃上，走量罷了。”
這韓水雲，若是入朝，將來可拜戶部尚書！
若是在民間，那便是他朱標的沈萬三！
有些事情，官家朝廷可不好出手，正需要民間有韓水雲這樣的人物。
朱標有心結交，韓水雲同樣如此。
只因他發現嶽麟入朝為官後，大明朝廷發生了一些變化。
尤其是給了秦淮河浪姐兒們贖身的機會，以及取締賭坊等行徑。
這與他白蓮教的極樂淨土，有著如出一轍的理念。
傷心秦漢經行處，萬千宮闕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韓山童的白蓮教，想要建立一個盛世淨土，讓人人有飯吃，能夠不被人欺負。
韓水雲起初認為大明王朝，與其他朝代沒有任何區別。
只是接觸過後，他才明白事情遠非如此。
無論是推行良種，保證農民能夠收穫更多，使得家家戶戶有餘糧。
還是減免賦稅，與民生息，無一不表現出，朱元璋對待百姓的態度與元朝皇帝不同。
更別說不計前嫌，任用蒙古人，頗有白蓮教天下大同的意味。
不過韓水雲同樣清楚，他雖然貴為小明王，可白蓮教的兵力，掌握在不少護法手中。
酒過三巡，沐英、藍玉雖然沒能與王保保在戰場上相遇，卻也要在酒桌上拼殺一番！
至於嶽麟則樂得其中，偶爾與馬翰林喝上兩杯。
桌上獨留朱標與韓水雲。
“韓公子，實不相瞞，我是英嬈的長兄。”
一句話，便點名了自己的身份，這也讓韓水雲握在手裡的酒杯略微顫動。
韓水雲正欲行禮，卻被朱標按下。
“無妨，你我今日是朋友，孤不想破壞了這等情誼。”
“孤以為，韓兄與嶽麟結識，也是一場緣分。”
“你們真正做到了義商行徑，改變了孤對商販的看法。”
朱標笑道：“孤覺得韓兄你能掐會算，善於經營，可以進入戶部歷練一番。”
聽聞此言，韓水雲緊皺眉頭，他如今可是白蓮教小明王，是名副其實的反明第一人。
竟然要被大明太子邀約去戶部任職，韓山童聽了恐怕要打破棺材板出來。
“在下不解，若是太子殿下繼位，會如何治國？”
韓水雲直接出言發問，直指主題。
“如今天下初定，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不可嚴苛峻法。”
“不過孤以為，長期廢弛法律，民風鬆散，恐怕會重蹈覆轍。”
“好在朝中諸位，已經制定了《大明律》。”
律法？
韓水雲對此嗤之以鼻道：“對勳貴可有用？就說剛才那三人，豈是律法能夠制裁？”
“請恕在下之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就是一句笑話罷了。”
“無論是歷朝歷代，最終被欺壓的都是百姓！”
朱標緊皺眉頭，他無法反駁這個問題。
如果他的弟弟們犯法，他也會動私心，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律法的悲鳴。
“勳貴犯罪，稍作懲處。庶民犯法，斬殺頭顱？”
“這等戶部之事，在下恐怕未必能夠擔任。”
“不如在江湖之間，做個行腳商人，來的逍遙快活。”
朱標的話，顯然令韓水雲並不滿意。
仁政？禮法？
這些東西只能約束行為高尚之人，大明第二代國君，需要的是一位銳意進取，並非仁慈之主。
韓水雲顯然對朱標的答案不甚滿意。
“北元一朝，雖然內亂不斷，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即便皇上這一朝能夠消滅他們，也至少要十年左右。”
“大明消滅過後呢？佔據草原肯定不可能，而草原則會孕育出大明新的對手。”
韓水雲一席話，令朱標皺眉不止。
正如其所說，茫茫草原之上，匈奴，五胡，突厥，蒙古層出不窮。
每一個遊牧民族，最後都會走向入侵中原的道路。
這是不可避免的必然結果。
“二位在說什麼呢？讓我們也摻和一下。”
“不錯！標弟你怎麼自己喝悶酒？”
“來來來，今日可是慶祝王大人從北元來我大明！”
眾人舉杯相慶，緩解了尷尬，朱標溫潤一笑，繼續喝酒，心中卻始終在思考韓水雲所說的話。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由於畫舫已經成了韓水雲的私人產物，沐英、藍玉、王保保等人直接睡下。
毛驤則護送朱標回宮，嶽麟與韓水雲兄弟二人，則是難得散步獨處。
好在秦淮河，距離烏衣巷並不算遠。
“你可知，今日太子與我說了些什麼？”
“無非是看韓兄一表人才，想要將你納入宮中，成為得力助手。”
“呸！你這納入宮中用的為何如此猥瑣？”
韓水雲笑罵一句：“他想讓我進入戶部，成為官員之一。”
嶽麟豎起大拇指，笑道：“以韓兄的才華，日後定會尚書之才！倘若宰相還在，說不定還能拜相！”
韓水雲搖頭道：“你可知，我們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