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王庭。
與大明朝廷已經歡天喜地不同,北元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太子愛猷識理達臘,還沒有任何理政的經驗。
畢竟老子元順帝只交給他如何吃喝玩樂,面對其他部落的不滿,太子達臘根本不知該如何下手。
以往還有王保保在旁邊輔佐,可保這一世系安枕無憂。
如今蠻子和咬住兩人雖然高居太尉之職,卻都是魯莽武夫,根本不清楚如何安撫突然失去皇帝的北元。
“太子,您倒是說句話啊,可不能讓您那些叔叔,將皇位搶走!”
蠻子甕聲甕氣,其他重臣問起元順帝的死因,他們都不敢說。
畢竟玩女人,死在床笫之上,已經足夠丟人。
“蠻子說的不錯!太子但凡有用到我二人的地方,定會在所不辭!”
咬住則率先表達了自己的忠心,他們二人是元順帝提拔,也唯有跟著眼前的達臘,才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達臘也知道這二人的能力,距離王保保而言,簡直是天壤之別。
如若王保保在此,其他人又豈會敢威脅他的皇位?
可惜自己那個喜歡縱情享樂的父皇,直接將命玩沒了,只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他。
眼前的二人,除了能征善戰,似乎沒有任何優點。
達臘思索再三,下達了命令。
“二位太尉,但凡有不服我的人,你們直接斬殺便是!”
“草原上只需要有一個聲音,那便是屬於成吉思汗子孫的聲音!”
“我若是順利登基,一定不會忘記你們二人今日相助!”
蠻子和咬住要聽的就是這句話,二人欣喜離去,在草原上開始了屠戮。
——
土默川。
西風應時筋角堅,承露牧馬水草冷。
拓跋力回到部落後,整日都如坐針氈,直到聽聞元順帝真的身死道消,他才徹底放心。
如今嶽麟一行人則是成為了貴客,更有部落眾人傳聞,是嶽麟以妖法害死了元順帝。
嶽麟倒是想要百般解釋,可土默川的牧民們太過質樸。
怎麼都不相信,元順帝是因為玩女人而死。
嶽麟也只得接受,土默川牧民們敬畏的目光。
“嶽大人,您快坐!這些時日,本汗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拓跋力現在已經看清形式,元順帝突然暴斃,北元已經並非鐵板一塊,現在唯有選擇大明。
“大汗待我不錯,還派兵幫我救下大舅哥。”
嶽麟輕抿一口滿是油花的奶茶,雖然不喜,但還是礙於面子嚥下。
“如今北元分崩離析,草原之上亂成一鍋粥。”
“你們土默川剛與他們結下樑子,若我是北元繼任皇帝,定會拿你們來立威。”
嶽麟此言一出,拓跋力顯然有些慌亂。
這一趟劫掠,可謂是收穫頗豐,可很快就要迎來北元的報復。
“嶽大人,其實我等一直心向大明……”
“你們不是大明的藩屬國,大明不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可我們向來與大明做生意……”
“你們不是大明的藩屬國。”
“大明的不少馬匹,都是我們來提供……”
“你們不是大明的藩屬國。”
張定邊和老王看得無奈搖頭。
“大鬍子,那韃子還想跟咱們大人比劃?簡直是異想天開!”
老王調侃一句,看著碗裡的奶茶嫌棄道:“這玩意可不如咱們中原的明前!也就是大人能喝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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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定邊無奈搖頭道:“嶽麟那是表明誠意。土默川一日不真正歸順大明,他們就別想得到任何幫助。”
拓跋力將奶茶一飲而盡,濃厚的油脂,令他乾咳不止。
拓跋力自認在草原,也算是嘴皮子凌厲之人。
可面對嶽麟,這種油鹽不進的官員,他也只能無奈棄子認輸。
“嶽大人!我土默川,若是被滅,那以後誰還會給大明提供戰馬!”
拓跋力只能拿出最後的底牌,妄想以此來威脅嶽麟。
“哦?你們被滅,我大明正好趁機滅了北元,再奪回土默川便是。”
“至於養馬之術,有不少蒙古人在我大明為官,想必繁育戰馬並非難事。”
“對了,忘記告訴大汗,我們皇上最不喜歡受威脅。”
嶽麟起身,拱手笑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告辭!”
眼見威脅不成,嶽麟當真要走,拓跋力焦急不已,趕緊上前攔下。
“嶽大人,有話好說!我等願意成為大明的藩屬國,還請嶽大人向皇上稟明!”
拓跋力跪地叩首,為了部落的存活,他這個大汗也算是拋棄了所有尊嚴。
“晚了,剛才你若是鬆口,還能成為藩屬國,現在只能被劃入甘肅。”
嶽麟神情冷漠,直言道:“你想清楚,成為大明的官員,你依舊可以管理子民。”
“為大明養馬,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你們還能獲得皇上的賞賜,何樂而不為?”
“如今你只有大汗之名,卻無法保護自己的子民。”
聽聞嶽麟所言,拓跋力跪在地上,一時不知所措。
“大明只給你一次機會。”
說罷,嶽麟已經要走,他不會給拓跋力權衡利弊的時機。
當務之急,就是快刀斬亂麻,讓土默川徹底併入大明!
從此有了屬於自己的養馬地,大明不缺戰馬,與北元騎兵交戰不落下風。
此消彼長之際,北元被滅不過是早晚的事,根本無須拖到洪武二十一年。
“我等願意投靠大明,成為大明子民!”
“還請嶽大人稟明皇上,土默川絕無反叛之心!”
“請皇上保護大明子民,讓我等免於被北元屠戮!”
拓跋力下定決心,做出了改變土默川牧民一聲的決定。
“好!土默川既然是我大明地盤,那北元若是前來劫掠,本官便要管上一管!”
嶽麟看向張定邊和老王,後者點了點頭,笑道:“大人放心,已經依計行事!”
眾人說話之際,斥候帶來了令人驚恐的訊息。
“大汗……北元阿布戈率人前來,要讓我土默川交出劫掠之物,並發誓徹底臣服!”
拓跋力心如死灰,之前勉強救下王保保,那是打了個出其不備。
如今雙方正面作戰,土默川豈能有戰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