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事情為何,朱鈺沒有停留,繼續向前巡視軍營,免得打擾到他們幹活。
心裡不免感慨,不知不覺,距離戰爭爆發,已過了這麼長時間啊。
就連授勳大典,都即將召開。
朱鈺之後又檢查了軍火庫、糧倉,沒有發現問題,這才回到郕王府,繼續處理國事。
這一處理,就是大半天,天色逐漸暗淡,直到黃昏時,朱鈺才終於處理完最後一件事。
親自將相關大臣送出門外,抬頭望向天邊的火燒雲,嘴角含笑。
“又是充足的一天啊。”
沒等他歇下來,剛過去一炷香,胡濚帶著石亨,一同前來拜訪。
朱鈺回到書房,讓成敬帶他們兩個進來,自己則是捧著茶杯,思考他們兩位為何會來。
大概是授勳大典的事吧。
畢竟,過不了多久,授勳大典就要召開了。
總得和皇帝打聲招呼。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兩人齊刷刷的俯首行禮。
相較石亨,胡濚的姿態要規範許多,不管是彎腰的幅度,還是其他細節,如同教科書裡跳出來的一般標準。
“免禮。”
朱鈺揮揮手,讓成敬為兩人上茶,隨後好奇問道:“兩位黃昏來訪,所為何事?”
兩人對視一眼,胡濚接過茶杯,抿了口茶水,開口道:“啟稟陛下,是為了授勳大典而來。”
“是碰到了什麼麻煩嗎?”
“並非,而是來與陛下商量一下授勳大典開始的時間。”
朱鈺懂了。
這是事情準備妥當後,打算和皇帝商量一個時間正式授勳了。
難怪石亨會跟著來,作為新貴之一,授勳大典有他一份,他不來才怪。
“胡大人可有良辰吉日?”朱鈺對此事不瞭解,便把決定權交給胡濚。
他相信以胡濚的穩重,不至於在這種地方出錯。
多半在來之前,就有準備。
果然,胡濚毫不猶豫的答道:“陛下,以微臣來看,明天或者後天,都是良辰吉日。”
朱鈺驚訝的挑了挑眉毛,他知道授勳大典馬上就要召開,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召開了。
想了想,朱鈺乾脆將時間定在明天,反正明天正好沒什麼大事要做。
如此這般,授勳大典的時間,就算是定下來了。
石亨帶著得意揚揚的笑容,跟著胡濚一同離去,看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估計是這廝又搞了些花樣出來吧。”
別人都說,大明當今的天子,很喜歡搞一些新花樣出來。
在朱鈺眼裡,石亨這方面和自己驚人相似,同樣是個閒不下來的主兒,隔三差五就要搞些花樣出來,不然就渾身難受。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
到了深夜,朱鈺心滿意足,疲憊的沉沉睡去。
次日,朱鈺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神色居然稍有些憔悴,眼皮微微一跳。
“酒色傷身啊。”
他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往後,一定要節制、節制、再節制。
這回汪美麟沒再親自為皇帝穿衣,而是站在一邊指揮、監督。
由禮部派來的一堆小丫鬟,為皇帝更衣。
授勳大典,隆重至極,自然不能還像平時那樣穿便服。
朱鈺這回要穿的,是皇帝出席貴重儀式,專門穿戴的袞服,頭戴起碼幾斤重的冠冕,光是衣服,就用了十幾分鍾穿好。
衣服外的各種裝飾,花裡胡哨,奼紫嫣紅,組合起來,偏又威嚴無比。
掛在身上,有的輕巧,有的沉,估摸著少說也得有個十幾斤重。
朱鈺眼前珠簾垂落,伸手撥開,這才透過青銅鏡,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樣。
珠光寶氣,金碧輝煌,英氣十足,威嚴萬千!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景泰帝的底子本來就不錯,如今再加上朱鈺前世身為兵王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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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相結合之下,形成了微妙的化學反應,最終的結果,就是無與倫比的威嚴霸氣。
朱鈺都有點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了,還以為是從哪個神話裡走出來的神君,天帝。
汪美麟在旁看的,美目異彩連連,臉頰都紅了起來。
杭賢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看到夫君如今的模樣,嘴角含笑。
這一整套裝備,朱鈺估摸著至少花了將近半個鍾打扮,才終於準備妥當。
憑藉著自己自穿越以來,天天打軍體拳,勉強鍛鍊起來的身體,這才能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一步一步,叮叮噹噹的走出了郕王府。
此時剛過清晨,郕王府附近,卻已是喧譁無比。
一支恢弘至極的車隊,映入眼簾。
排頭的是八十八個大漢將軍,身穿黃金色鎧甲,手裡高舉長槍,槍上龍旗迎風飄揚。
後面是密密麻麻的錦衣衛,朱鈺一眼望過去,數都數不過來,將整個車隊包圍了起來。
錦衣衛的中間,居然還有六匹白象,身披華麗裝飾,乖巧的停在人群中。
而在這六匹白象的包圍中,是皇帝這次出行要坐的車。
朱鈺細細數了下,前前後後,這輛車共有六對車輪,三節車廂,首尾相連,比起一輛馬車,更像是由馬力拉動的列車。
就在這車前,石亨穿著虎賁甲,戴著猛虎盔,高高舉起龍旗大纛。
這一整個車隊,整體排開來,幾乎是從目光的一端,排到了目光的另一端去。
那叫個威嚴,那叫個豪華,那叫個大氣。
盡顯天朝上國之風範!
朱鈺看得嘴角直抽搐,他娘的,搞得這麼花裡胡哨,這得花多少錢啊?
光是這些大象,怕是就得千金吧?
其他人工費,儀仗費,同樣絕非一個小數字。
加一塊,都足夠那些槍兵訓練上半年一年的了!
心裡暗自嘆了口氣,朱鈺踩著階梯,一步一步走上馬車。
果然,與此事有關的文武,早已在此等候。
從左到右,于謙、胡濚、金濂、王直等人,甚至包括徐有貞、俞士悅在內,都早早等在這車廂上。
還好這車廂夠大,擠了這麼多人,看著還很空。
朱鈺穿過人群,坐在主椅上,狠狠松了口氣。
身上這一套玩意兒,也太沉了,行動還頗為不便。
這幾步路走來,感覺比在城牆上督軍都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