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中三兩人低頭算賬，算盤噼啪聲不絕於耳，秦決就坐在他們身邊，手中端著茶杯，聽著主帳的彙報。
“現在我們賬房只剩下四萬五千兩白銀。”主帳抹去額頭汗水，生怕被秦決找麻煩。
身為一個主賬，他多少偷吃了一些，若是被細查肯定會發現。
但他畢竟做了十幾年主帳，瞭解這些大戶人家主人的心思，他們很少去細算賬本。
“還算多！”秦決點頭道：“給我支出兩萬，我有事情要辦！”
“雖不該問！”主帳苦笑道：“但雨司府開銷很大，支出兩萬兩白銀，若是遇到大事，週轉不過來呀！”
“但我有更大的事情要做！”秦決苦笑道：“我需要找到大補之物來進行修煉，沒什麼事比它更大！”
“大補之物？”主帳思索一番後繼續道：“這可難找，只有那些擁有深厚底蘊的家族才擁有此類神物，他們也不會賣。大人還需從長計議！”
“你可有線索？”秦決無意問了一句，他打算現在就帶錢去找護佑，在加上手中的九萬兩，應該足夠。
大明的銀子價值十分高，一輛銀子可以買下接近一千塊的物品。
“這個……”主帳笑道：“沒有，但我做了十幾年主帳，對這種事情稍微有些瞭解。您懂的，不僅是您，還有那些大家族都對大補之物無比渴求。”
“我明白！”秦決點頭道：“現在的天地之氣稀薄，若無大補之物，但憑吸收天地間的天地之氣，連個二品都難上。”
“對！”主帳將兩萬兩銀票交給秦決說道：“祝大人好運，您若是有時間可以去豐都鬼城，也就是酆都碰碰運氣。我在上一家辦事的大戶運氣就很好，在酆都找到了一條小山神的鬍鬚。”
“哦，能有如此運氣，如此財力。你怎麼離開了那家，跑到我這裡做了？”秦決喝了一口茶，對他口中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哎……”主帳放下毛筆苦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家老爺在帶回小山神鬍鬚的當夜，就被奸人殺害。我若非躲在茅廁之中，也難以倖免！”
“這……”秦決低下頭嘆氣，“那你可曾見到小山神的鬍鬚？”
“見過一次！”主帳撫摸著自己的鬍子，驕傲的笑道：“有幸見過一次，是一條半透明翡翠色的蘿蔔須，很柔軟，好似十二歲少女的大腿一般細膩光滑。”
主帳閉上眼睛，兩隻手虛空亂摸，一臉享受的表情。
這老頭子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居然能說出這樣話來，拜託你修飾的詞語能不能別暴露自己性癖呀？
“這小山神又是個什麼？”秦決再度問道。
“這小山神說來可就玄乎了！”主帳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大人，您可曾聽說在天地之氣還算豐足的年代？”
“沒有！”秦決立刻搖頭，他對這些事情完全不信，身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秦決對那些神怪傳說一直保持著堅決不信的態度。
只認為那些東西是古代人民對自然現象和物理法則的一種解釋！
“我也只是聽了些傳聞！”主帳苦笑道：“傳說在天地之氣豐沛的年代，不僅是人，就連一些植物，動物也可以修煉成神，擁有自己的意識。小山神說白了就是一些修煉已久的植物和動物，但動物幾乎沒有。”
“為何？”秦決再次問道。
“因為短命唄！”主帳笑道：“就連那些小山神都是壽命極長的植物和藥物，例如人參，靈芝，老松，銀杏樹……它們都躲藏在人幾乎無法到達的深山之中。因為傳聞這些小山神們都會紮根，只能生活在一片區域中，若是移動會傷到修為！”
“感覺跟扯淡一樣！”秦決笑著放下茶杯，他準備拿錢去找護佑，那家夥是個武林高手對此類事情瞭解肯定更多，更真實。
“難說！”主帳搖頭道：“雖為傳說可真未必是空穴來風，這世間怪事繁多，我又沒親身經歷過，不能妄下斷言。”
秦決點頭向青樓走去，根據護佑花錢的速度，秦決推測出他應該是在皇城最好的青樓——醉夢死。
“嘿！”快要走到青樓的秦決轉頭看著坐在小攤邊的護佑，他正坐在一個大地鍋面前，將肉和蔬菜逐一倒入鍋中。
“你怎麼在這？”秦決做到他身邊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用休息呢，你不挺猛的麼？”
正在放菜的護佑白了他一眼，繼續將空心菜倒入鍋中，“真以為老子是神，不用吃飯的？這事可是很消耗體力的，再說了，小爺現在再怎麼說也是給你打工。總得瞭解一下現在誰要對你下手吧？你要是死了，誰還給我錢？”
“也對！”秦決舉起右手說道：“老闆，拿雙筷子過來。”
小二很快就送上一副碗筷，秦決低頭看到護佑正趴在灶臺口上吹風，欲要讓火燒的更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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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人要殺我？”秦決夾起一塊豬肉片放入碗中，等它涼。
“對，你現在價錢高著呢！”護佑坐起身笑道：“要不然我把你殺了你，到時候咱倆錢對半分？”
秦決看著他眯眼笑，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信不信我把你頭砍下來扔到鍋裡煮？你把我殺了？怎麼分錢？你燒給我？”
“我會給你燒同樣多的冥幣！”護佑開始倒酒吃肉，“吃牛肉，這玩意可比豬肉貴多了。”
“我不太喜歡吃牛肉！”秦決繼續夾豬肉，才夾了幾筷子就發現肉沒了，只剩下一些用以熬濃湯的大骨和料包。
“你小子怎麼如此小氣？”秦決皺眉瞪著他，這鍋中肉一個人都不夠吃。
想到護佑以前的所作所為，他以為護佑是故意這樣做，好讓他出錢買肉，買食材。
“什麼小氣！”護佑大腿一拍，瞪大眼睛看著他，“你真以為小爺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告訴你秦決，在其他當面小爺可能會小氣，但唯獨這吃喝小爺絕對不會虧待自己，虧待朋友。”
“那為什麼只有這麼點肉？”秦決轉頭看向鋪子。
“傻瓜！”忽悠白了他一眼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狗肉和驢肉最好是吃新鮮的，可補了！那話怎麼說來著——天上龍肉地下驢肉。聞到狗肉香，佛祖也跳牆！”
得虧是在這，你要是在我的時代這麼說試試看！還佛祖也跳橋？他們能先讓你跳牆，你不知道狗是某人親爹？吃狗是不文明的社會，不文明國家，不文明人種？建議吃貓，不行，貓太難吃而且愛貓的人更多。
不如吃豬？
愛豬協會表示抗議。
吃羊？
愛羊協會表示抗議。
雞？
愛雞協會表示抗議。
屎總該沒人愛了吧？
愛屎協會表示抗議。
看來我只能吃你媽了，畢竟沒人愛你媽！
“你好像挺可憐那些狗！”護佑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很像是難過，還是那種聯想到某些事情的難過。
“我以前養過一條狗，可惜……病死了！”秦決地下頭看著鍋中沸騰的濃湯，小二正拿著湯來加。
“然後呢？”護佑皺眉，看著他悲傷的樣子，也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我把它埋了！”秦決放下碗筷。
“你個王八蛋浪費糧食！”護佑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狗肉有好吃呀？你居然把它埋了？你這種浪費糧食得混蛋必然遭天打雷劈。”
“可它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它！”秦決低頭端起碗。
“對啊！”護佑放下筷子站起身說道：“正因為你喜歡它，才要和它融為一體不是麼？”
“它是狗！”秦決拿起筷子。
“不是狗還能是人麼？”護佑指著遠方繼續道：“現在誰養狗不是吃？那玩意活著看家護院，老了就得進鍋。咋啦，你還對畜生有感情？”
“我把它當成我的家人！”秦決拿起勺子攪拌鍋底，讓料受熱均勻。
“你是把它當你爹了？還是當你媽了？”護佑一口唾沫吐在他腳邊罵道：“一個父母都不養的，還把狗當家人？真不愧是畜生兒子。”
“說的對！”秦決夾起一塊狗腿肉塞入口中，“恩，好吃，真是難得美味，入口柔，肉質緊而不幹，肥而不油，勁而不老。好肉，好肉！”
“那是，我告訴你這羊肉和狗肉都是大補，還有祛溼功效！”護佑也夾起一塊狗腿肉，“真好吃，你找我來幹什麼？不會就是來吃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