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四月二十六日，辰時（07點--09點）。
在頭一天撲街了兩千人的試探攻擊過後，我大清終於又組織起來了一次正式的攻擊。
而且這一次來進攻稜堡的還不是以前的那些沒編制的臨時工和充當炮灰的包衣阿哈們，而是我大清裡的正規軍。
現在第二波來的，可就是我大清日後南下作戰，掃平了大半個中國的主力，漢軍八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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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這些人雖然現在也是屬於我大清死了不心疼的炮灰。
但是他們畢竟是屬於作戰序列裡面，比包衣們再往上那一層的炮灰，也就是說是那種在我大清這裡有編制的炮灰。
要知道我大清的八旗官兵們在出征作戰的時候，可是要自備武器糧草的。
所以在我大清這裡，這個有編制和沒編制的差別可就大了。
畢竟前一天過來衝陣試探的三千個包衣和跟役們，除了少數幾個得到主子歡心的奴才，絕大多數人在我大清這裡都是些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奴隸和兩腳獸，這種人能有什麼家底子和個人財產來為自己置辦裝備？
而現在的這批漢軍可就不同了。
他們在我大清這裡可是有收入的，而且我大清平日裡也沒有剋扣了他們的糧餉，所以這些人的裝備水平就比起先前的炮灰包衣和山海關的明軍要好上了一大截。
與那些包衣和奴隸們不同，最直觀的就是在這一次的很多人身上，就都有著種類繁多甲冑來防護。
雖然湧過來的這些漢軍中的人裡面，像是滿洲太君那種非常土豪的外面一層棉甲、裡面再加一層布面甲的，披著雙層甲的土壕組合不多。
不過很多人身上的紙甲、皮甲、緝甲、布面甲，還有扎甲這些由我大明的工部榮譽出品的，質量很是可疑的單層甲冑，還是有著不少的。
而且因為這些人以前都是出身明軍的緣故，現在從清軍大營壓過來的這批漢軍八旗士兵，還少有的是我大清軍隊的序列裡面，純火器比例非常不低的部隊。
你們這些躲在土臺子裡的尼堪不就是喜歡銃炮對射麼？
那我大清的天兵們就來與你們來銃炮對射！
……
滿韃的攝政王和幾個頭頭們昨天在看到尼堪們在用銃炮射擊的時候是這麼想的。
現在選擇進攻部隊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做的。
反正在滿韃太君們的眼中，昨天在那個土臺子（稜堡，是稜堡。沒文化害死人啊）裡面，在我大清的天兵都靠近了50米距離，伸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危急’時刻，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共千支左右的鳥銃在向我大清的天兵射擊。
而主要用來對付楯車的大炮，從始至終也就是只有十門。
這一定就是明軍的銃炮數量不夠，不然以明軍早八百裡外就開火壯膽，嚷嚷得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銃炮的德行，土臺裡的那些人沒有在這種時候還不開火的道理。
不就是隔了幾十步的距離互相濫射麼？
你還欺負起我大清沒有火器了不是。
不就是小土臺子上十門打得有點準的大炮麼？
老子就給你見識一下我大清‘百炮齊鳴’的景象。
要比銃炮多的話，現在的我大清還沒怕過誰哩……
所以這一次，攝政王就派出了三千人的漢軍八旗、50輛的楯車和差不多100門以上的‘火炮’，來正式地全力進攻白蓮教修在長城外面的稜堡。
而其它清軍，則負責監視山海關上與突出的稜堡成崎角之勢的東羅城和北冀城的明軍。
並且這次進攻稜堡的三千人漢軍中有一大半的人，還都是人人有銃，個個有槍的好漢子，保證這些漢八旗大爺們在抵進稜堡與白蓮教對射的時候，那個火力打得比稜堡裡面的尼堪還要激烈。
要不是地方就是那麼一點，稜堡的正面也就只能同時壓著三千人上去攻擊。
就是再多的人和炮也是擠打不開，讓歡喜嶺上空有十萬大軍在手的攝政王徒呼奈何……
不然我大清就是同時派出去兩三萬的人馬、幾百門的‘火炮’。
一起去攻撥那個攔在前方的小土臺子都不稀奇哪。
可惜的是殺過來的這三千人漢八旗軍隊，雖然是實數的三千人，從大明那裡跳槽來的上官們也沒有在我大清這邊有吃空餉。
不過他們手中的那個100多門的‘火炮’……
卻就大多都是來湊數的了。
就像是老汗努爾哈赤把八旗牛錄裡的火槍叫做是‘炮’一樣，現在的我大清對大炮的理解雖然沒有這麼的離譜，但其實清軍這次出動的100多門稱之為的‘火炮’的東東……
在楊老闆這裡能夠得上是‘炮’這一個級別的……
其實連一門都沒有~
呃！~
要知道這種在明軍和我大清的軍隊裡被稱之為‘炮’的東西，其實很多所謂叫做‘大炮’的傢伙。
它們發射的炮彈其實連個雞蛋大小的都沒有……
╮(￣▽￣)╭
在楊老闆這樣唯火力論的穿越者眼裡，這些所謂的‘大炮’嘛……
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幾十斤、上百斤重的，製造、工藝、材料、炮膛、密封、還有準頭……
都還不怎麼樣的大號火槍。
這次因為攝政王的命令，隨著漢八旗們一起出現在陣地上的100多門的‘火炮’，其實也就是在大凌河之戰中，一次就被滿洲太君們繳獲了3500門的，那種所謂的‘大炮’。
你想想吧。
不過是出動3000人的軍隊。
其中就裝備了100門的‘火炮’……
這3000人裡面還有差不多兩千人的火銃手……
再加上其它的藤牌手。
長槍手。
刀盾手。
狼筅手。
還有其它用來推楯車之類器具的冷兵器士兵……
這麼多人一分攤下來。
也就是說，清軍這次出動的這100門號稱是‘火炮’的東西。
下均下來到每一門的‘大炮’上面，其實也就是那麼的兩三個人。
而這種明清兩軍裡面，兩三個人就可以操作、搬運，還可以扛著攻城的‘大炮’，它們的實際威力嘛……
在楊老闆的眼裡其實也就那樣的了。
這種連歐洲3磅炮都不如的傢伙，哪裡是‘大炮’了哪。
這根本就是不入流好吧。
……
要知道在南北戰爭時期，幾乎佔了南軍一半以上編制的6磅小拿破崙炮，那種只能在200碼距離上打穿半個敵軍連縱隊火炮。雖然它的出現說明了南軍在火炮方面的水平，顯得十分的悲劇。
但至少也說明了，它在南北戰爭前期的那一小段時間裡，在戰場上與別的火炮對射的時候，還是能夠扛一扛的。
但是就算是這種19世紀中葉水平的6磅炮。
在楊老闆這裡的地位。
也都只是同那些南軍長官們認為的一樣。
也就是認為這種6磅的拿破崙炮，勉勉強強就是像這樣。
“……即使是這樣，它在戰爭初期也還是作出了很大的貢獻。”
“至少它教會了炮手們怎樣發射火炮。”
對的！
6磅拿破崙炮在楊老闆的眼裡就是這樣的地位。
……
就連1841年才出現的6磅拿破崙炮，在她的眼裡都是垃圾一樣的東東。
這都還沒有算上在前面一兩百年時間裡出現的，那些什麼3磅炮、6磅炮還有軍團炮什麼的火炮呢。這些東西的火力真要比起來，它們連6磅的拿破崙炮都還不如呢。
你就可以知道我大清現在拉出來的這100門‘大炮’在她眼裡是屬於什麼東西的了。
反正在穿越團（特指某蘿莉）的眼裡，只要是所有炮擊威力低於12磅拿破崙炮的傢伙，那些所謂的‘大炮’，就全都不配被稱做是‘大炮’，也就全部都是鑄炮作坊裡生產出來的鋼鐵辣雞……
要不是有制於17世紀大明世界的工業水平，還有受到世界意識的限制，小蘿莉早就搞來一大堆的10磅、20磅的帕洛特線膛炮，還有10磅的奧德奈斯線膛炮這些比現在手裡的火炮還要先進的東西了。
雖然某些線膛炮（特指帕洛特）喜歡炸膛，但是這種火力兇猛、成本便宜、量大管飽的傢伙什，大批量地裝備起來，比起現在的這些12磅的拿破崙滑膛炮可是給力多了。
她可是連M1857型的12磅拿破崙炮用得都是委委屈屈的呢……
所以你就可以想像一下，當那些我大清的漢軍們對著稜堡推著楯車，像是寶貝一樣肩扛、手抬、攥拉，外加在三輪車上合力推過來那100門‘火炮’的時候，小蘿莉內心是有多麼的哭笑不得的了。
知道的人，是知道我大清的天兵們是過來和白蓮教打銃炮對射、打炮戰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來到白蓮教的炮口底下，來送死的呢。
————————
“快！~快！~~加把力……”
“明軍就在前面！”
“攝政王在後面看著呢……”
“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啊！”
“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的百炮齊鳴……”
“老子今天求過了元始天尊，老子今天就是刀槍不入！”
“南邊的大炮根本就打不中我！~”
……
不管下面死命地推著楯車，像昨天那些炮灰一樣衝陣的大頭兵們信不信，反正在陣地前的漢軍小旗和把總們就是這樣喊的。
反正喊著喊著……
就連他們自己也相信了。
就像是很多的人上戰場時都會堅信自己會刀槍不入，或者就是堅信‘炮彈根本就打不到我’一樣。
雖然這種事根本就沒什麼道理，而且只要智商正常點就都知道這是假的。
但是很多人在臨戰的時候，還是都不由自主地自我催眠，深信自己要麼就刀槍不入，要麼就是幸運女神的親兒子下凡，還都是買彩票天天五百萬的那種，反正是全都是對此深信不疑並且趨之若鶩。
這要是在一個DND那樣可以信仰封神的世界裡，只要有一個保佑‘刀槍不入’，或者是‘遠端射擊永遠打不到’之類的神職在身，這妥妥地就是一位強大神力的誕生啊。
這根本就不用，去跟苦命的巴爾搶奪殺戮王座這種東西的……
可惜的是這裡不是DND一樣的，信仰可以變現的世界，也不是什麼T-800之類的，大家夥真的就可以刀槍不入的高階科技世界……
所以漢軍們才剛剛進入白蓮教火炮800米的直射距離。
那位剛剛還大喊著‘南邊的大炮根本就打不中我~’，大搖大擺走在楯車前面的漢軍小旗……
就被一發炮彈如有神助一般地，直接被九頭蛇們點名批評，給‘一發入魂’了……
連帶著他身後的楯車。
楯車後的三四個人。
還有旁邊兩名合力抱著一門虎蹲炮往前挪的漢軍八旗……
所有人也都爽爽利利地和這位‘大炮根本就打不到’的爺們兒一起到極樂地府報道去了。
轟！！~
轟！！~
轟！！~
……
還是十門12磅炮在稜堡上面對著湧過來的三千人清軍遠遠地吊射，還是首發射擊即是十發十中的場面。
除了稜堡上向清軍射擊的十門大炮，還有發射12磅炮的人都換了一批以外。
跟昨天的情形一對比。
就還是熟悉的地點。
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