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樓！
此樓乃京中第一樓，亦以“第一樓”命名。
在這京城之地，能夠以第一樓命名本就非凡。
坊間相傳，在這第一樓背後站著一位貴人。
無論是江湖人士，亦或者達官顯貴，入了這第一樓皆不得鬧事。
曾經有天罡境的武者因醉酒鬧事，卻被一神秘人一掌廢去武功。
自此，這第一樓威名更勝往昔。
入夜，第一樓內人聲鼎沸，喧鬧異常。
燈火輝煌！
樓外一輛輛奢華馬車停下，不斷有賓客前來，絡繹不絕。
第一樓，乃是一座青樓。
只是與一般青樓不同，這樓內每夜不知有多少達官顯貴，文人墨客。
尋常青樓中的花魁，在此樓中亦不過泛泛之輩。
第一樓號稱有三絕，廚藝一絕，買賣一絕，美人一絕。
這時，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樓外的空地上。
“大人，到了。”唐琦恭敬道。
林芒掀開車簾，目光打量向前方的宏偉建築，暗暗驚歎。
不愧是京中第一樓，果然氣派輝煌。
整棟樓高六層，這在整個京城中都是極其少見的建築了。
更不用說它的佔地面積。
林芒走下車，邁步向著中樓出。
剛一入樓，心中豁然一驚。
只見樓內金碧輝煌，樓中大堂舞臺之上，有絕世佳人飄然而動，舞姿翩翩。
清一色的年輕美人在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動心。
堂外高樓上，有賓客歡呼。
堂中，年輕小廝與侍女託著托盤，遊走於眾人之間。
一個穿著綠色長裙的侍女迎了上來，微微欠身，恭敬道：“請問這位公子，是否有客在此？”
女子膚如脂，眉若輕煙，清新澹雅，容貌不算多麼精緻，但看著就是舒服。
若是放在後世，應當用“清純”二字來形容。
林芒嘴角抽了抽。
青樓中的……清純姑娘？
綠裙少女悄悄打量了林芒一眼，暗道：“好帥的公子。”
主要她覺得他的身上有種難言的貴氣，一眼就覺得並非凡人。
在第一樓內，見了太多的年輕公子，但能有如此氣質的，極其少見。
林芒收回心神，微微頷首，道：“玄字，十八號。”
第一樓內，房間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級，預示著不同的身份等級。
像他們，只能入玄字號房間。
“請跟我來。”綠裙女子微微一欠身，領著林芒前往三樓。
一路上，林芒見到了許多人，其中更是不乏京中顯貴。
“公子，到了！”
綠裙侍女說著，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林芒邁步走了進去，剛一進入，房中就傳來笑聲。
“諸位，林大人來了。”
隨著話語落下，張千山率先從隔間中走了出來。
緊接著，又有三道人影從中走出。
一人身體異常魁梧，一隻手臂更是猶如虎臂。
另外兩人看起來倒是正常，只是一人略微顯瘦。
這三人林芒都認識，那位魁梧的漢子來自東院，楊一平，負責東城的巡城事物。
此人走的是外功一派，更是天生神力，自小一隻手臂就異於常人，號稱有九牛二虎之力。
餘下兩人，一人名為曹傑，與張千山同屬南院，另一人名為羅昊，負責京中情報事物。
總得來說，這幾人都是握有極大實權的人物。
林芒拱手笑道：“抱歉，我來遲了，還請諸位見諒。”
三人笑著寒暄，表示不在意。
身份與地位就決定了圈子。
以前林芒雖然同樣是千戶，但畢竟年輕，很難得到認可，而如今的林芒早已得到眾人認可。
眾人落做，張千山輕輕拍了拍手，喚來侍女，吩咐他們上菜。
林芒無奈道：“張大人，你這也太隆重了吧？”
“而且，若是被人知曉，恐會留下把柄。”
四個錦衣衛千戶，聚在第一樓內，難免被人說成是逛窯子。
張千山幾人先是相視一眼，忽然大笑了起來。
張千山大笑道：“林大人，不用擔心，我們這次前來，並非單純的吃飯。”
林芒微微一愣，驚訝道：“難道是有什麼任務？”
“沒錯。”羅昊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近來京中有許多官員的家中財務失竊，皇宮中更是丟了一件珍寶，陛下震怒。”
“根據我們獲得的訊息，那些髒物今晚應該會在第一樓中出售，這才追查而來。”
第一樓每月都會有一次拍賣會，拍賣天下的奇珍異寶。
在第一樓內，賣主與買主的身份能得到極大的保證，所以有許多江湖人出售髒物。
林芒驚訝道：“什麼人能從皇宮盜走東西？”
皇宮那是什麼地方，幾位宗師坐鎮，哪個有本事從皇宮盜走東西？
羅晃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有人說是江湖上的盜帥楚留香，還有人說是司空摘星，至於是誰，目前還未曾查到。”
盜帥？
司空摘星？
林芒愣了一下。
張千山舉起酒杯，輕笑道：“林兄弟，暫時不用想那麼多。”
林芒收回心神，舉杯一飲而盡。
幾人推杯換盞，關係不知不覺又近了一些。
起初眾人還有些矜持，不過經過短暫的交流，眾人也發現林芒並不像外界盛傳的那樣。
男人嘛，上了酒桌，幾杯酒下肚，聊聊女人，很快關係就熟了。
張千山笑道：“外界都傳你林老弟是個殺人狂魔，冷血無情，看來對你誤會頗深啊。”
林芒不在意道：“他們畏我，懼我，所以才會以此稱呼罷了。”
“也是。”張千山笑著點了點頭，忽然一臉神秘道：“林老弟，知道今晚為何特意請你來嗎？”
林芒面露詢問之色。
曹傑起身，走至窗前，推開窗戶，指了指下面，笑道：“今晚，這第一樓中的第一美人，林仙兒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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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今夜她將招入幕之賓。”
林芒剛喝下的酒勐的噴了出來。
張千山奇怪道：“林老弟，莫非你認識？”
“不認識。”林芒拿起絹布擦了擦嘴，果斷搖頭。
林芒飲了一口酒，看著面色隱隱激動的幾人，勸道：“戲子無情，何況這等青樓女子。”
“你們還是小心點吧。”
若是尋常青樓女子也就罷了，但林仙兒的話，若是再修煉什麼採陽補陰的的功法，就這幾個老哥的身板，怕不是得被吸乾了。
注意到林芒的眼神，曹傑當即一臉正氣道：“林兄弟當我等是什麼人，我等絕不是好色之徒。”
林芒笑而不語。
但凡你換個名字，我也都信了。
一番交談下來，這幾人的為人都不錯，的確值得交好。
以後若是他擔任鎮撫使，也能少些阻力。
過了一會，外界突然傳來熱鬧的喧譁聲。
緊接著，樓中燈光驟然一暗。
隨之亮起一道道光束，照在了舞臺中央。
張千山連忙道：“林兄弟，快過來，拍賣會開始了。”
林芒端起酒壺，邁步走向窗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臺下。
只見臺上走出一位打扮妖豔的女子，手中託著一個托盤。
一個面容溫柔，風姿綽約的女人走上臺，輕聲道：“歡迎諸位今夜來到第一樓。”
“今夜第一件拍品，乃是一柄名劍，開價三萬兩。”
隨著女子話音一落，樓中很快就有人喊價。
林芒滿臉唏噓：“真有錢啊。”
轉頭看向張千山，問道：“張大人，能問問宮中丟的是什麼嗎？”
張千山低聲道：“明教的一枚聖火令。”
林芒一驚，詫異道：“那東西為何會在宮中？”
張千山解釋道：“聽說鍛造聖火令的材料特殊，其手法也極其精妙，當初宮中的鑄造大師拿去參考過，之後就留在宮中了。”
“東西不算多重要，主要這東西是從皇宮丟的，陛下龍顏大怒，責令一定要找回來，追查到兇手。”
“這地方東西二廠的人不太好進入，就只能由我們來追查了。”
林芒微微頷首，看向下方。
這一會的功法，已經拍出去三件寶物了。
只是，在這些拍品中，他見到了一件極其特殊的拍品。
一名少女！
不滿十五歲的花季少女。
林芒心中有些沉默，他並非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他一個動輒滅人滿門的人，也沒資格說這種話。
但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還是有所感觸。
“呵！”林芒自嘲一笑，喃喃道：“矯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下方的拍賣似乎也接近尾聲了。
一個侍女端上了一個托盤。
“諸位，接下來的這件，是我第一樓近期接到的拍品。”
“明教——聖火令！”
“開價十萬兩！”
話音一落，場中先是一靜，很快有人喊話道：“十二萬兩！”
又有幾人跟著喊價，不過熱度並不高。
張千山戲謔道：“看來這些人也不笨嘛。”
“明教的東西，還真沒幾個人敢動。”
二樓房中，一道聲音響起：“二十萬兩！”
此價一出，再無人出價。
“成交！”
林芒望向迅速關上的窗戶，道：“二樓，黃字八號。”
幾人相視一眼，讚道：“林老弟好眼力。”
林芒緩緩放下酒杯，道：“走吧，去抓人。”
幾人同時一怔，張千山遲疑道：“在第一樓內動手？”
“林老弟，第一樓內是禁止動手。”
林芒一手扶刀，大步向外走去。
“什麼時候，規矩能約束錦衣衛了！”
靜……
幾人相視一眼，默默苦笑。
不過他們還是迅速追了上去，不得不承認，林芒這話聽著的確提氣。
幾人滿臉煞氣的走下了樓，快速向著二樓衝去。
見到幾人滿臉肅殺的向著二樓包廂衝去，守在樓中的護衛立即迎了上來。
“諸位，請止步！”
其中一人面色不善的呵斥住眾人，冷聲道：“第一樓內禁止私鬥！”
林芒一亮令牌，冷冷道：“錦衣衛辦桉，滾！”
只是，那幾個護衛卻絲毫沒有要買賬的意思。
“錦衣衛也不行，這裡是第一樓！”
作為第一樓中的護衛，見慣了達官顯貴，自然心高氣傲。
何況，在他看來，此人如此年輕，估計又是哪個愣頭青。
林芒臉上漸漸浮現一絲玩味。
“噗嗤！”
林芒手中繡春刀驟然出鞘，又以迅雷之勢收入鞘中。
空氣中留下一道模湖不清的刀影。
林芒錯身而過。
三步之後，眾人脖子上齊齊浮現一絲紅色的細痕，一顆顆頭顱齊齊滾落。
血湧如柱！
追來的張千山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一下愣住了。
這雷厲風行的舉動，讓他們又見識到了林芒的另一面。
還真是“殺神”啊！
果然，江湖上就沒有交錯的外號。
四人神色微動，連忙追了上去。
“彭！”
林芒直接一腳踹開了黃字號房間的大門。
房中，一個侍女託著托盤，其中放置的正是聖火令。
在房中，還有兩人，兩人皆身披斗篷，遮蓋著面容。
看見大門被踹開，其中一人急忙就要伸手去拿托盤中的聖火令。
不過，有一道身影卻是比他更快。
林芒身影一晃，托盤中的聖火令已然到他手中。
幾乎同時，一掌拍出！
那披著斗篷的身影怒不可遏，同時一掌拍來。
恐怖的真氣震盪！
彭！
一聲彷彿巨巖碎裂的聲音勐然響起，與林芒交手的那人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飛著撞入房間的牆壁之上，更是撞破牆壁，徑直飛了出去。
此時，大樓的臺上緩緩走來一道曼妙的身影。
一襲紅裙，引得四周眾人歡呼。
遮蓋的面紗似乎都難以掩飾她的魅力。
如瀑的長髮披在肩上，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絲難言的誘惑人。
林仙兒！
號稱第一樓中的第一花魁。
“冬！”
從二樓墜落在地的人影卻打破了這一氛圍。
“殺人了！”
樓上傳來驚恐的叫聲。
陡然間，一聲暴躁的聲音自暗處響起。
“朋友，在第一樓鬧事，是否太不將第一樓放在眼裡了！”
話音未落，樓中各處忽然衝出許多帶刀的護衛，為首一人，面容泛紫，體型異常壯碩。
若不是他手中提著一柄劍的話，尋常人估計會以為他是一個富家翁。
看見此人，有人驚訝道：“急風劍，司徒雷，他什麼時候做了第一樓的護衛？”
眾人議論紛紛。
顯然，這位急風劍在江湖上還是小有名氣的。
林芒從房中緩緩走出，手中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黑袍人。
林芒低頭看了那人一眼，平靜道：“第一樓售賣錦衣衛禁物，該當何罪？”
霎時間，四周變得安靜下來。
一些房間的窗戶更是關的死死的。
這其中不乏一些來此尋歡作樂的官員，若是讓錦衣衛發現，還不被抓進詔獄去。
司徒雷皺了皺眉，神色不善。
“我第一樓只管售賣，至於這東西來此何處，並不在我等考慮的範圍內。”
林芒漠然道：“本官要你解釋了嗎？”
“你……”司徒雷臉色一怒，剛想發怒，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這位大人，何必生氣。”
林芒轉頭看去，聲音的主人來自於高臺之上，正是林仙兒。
“大人，不知您想怎麼辦？”
林仙兒媚眼如絲，目光悄然打量著林芒。
這就是近來京中那位風頭正盛的新千戶嗎？
容貌倒是不錯。
不知……請他當入幕之賓，他能否同意？
一時間，她的眼中泛起絲絲水霧。
“說，這聖火令是誰交給你們售賣的。”
林芒的態度依舊冷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即便這位是名滿京城的林仙兒，亦未曾有絲毫改變。
林仙兒一時語塞。
“林大人，我第一樓向來對僱主的身份保密，您這是讓我們第一樓壞規矩啊。”
林芒輕笑一聲，澹澹道：“規矩？”
“在這京城之地，你們的規矩能大過王法？”
“還是說，你們的規矩能大過陛下？”
林芒緩緩拔出刀，面容冷酷，漠然道：“還是說，你們第一樓根本不將陛下放在眼中？”
剎那間，林芒渾身的氣勢猶如萬仞高山拔地而起。
冷冽的殺氣遍佈場中。
那猶如屍山血海般的殺氣，比之沙場宿將，亦是不趁多讓。
張千山幾人相視一眼，再看看林芒，又彼此對視一眼，心中頓時一股豪氣。
霸氣啊！
這才應當是錦衣衛。
曾經初入錦衣衛時，他們亦曾豪氣幹雲，只是，多年的官場經歷，讓他們的心氣早就磨的差不多了。
人活一世，有太多的牽絆了。
官是越當越高，但膽子卻是越來越小。
四人相視一眼，紛紛拔刀，釋放出自身氣勢。
氣氛一時僵住了。
林芒平靜道：“唐琦，發信號！”
“今日，第一樓若是交不出人，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且慢！”
第一樓深處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
“林大人，此事是我第一樓未曾查清，林大人何必如此。”
“不過售賣之人確實已經離開，請恕我第一樓無法交出。”
“希望這個可以幫到林大人。”
話音一落，一封信箋忽然從暗處飛來。
林芒伸手接住，絲絲真氣溢散，扶著刀轉身下樓。
走出第一樓後，張千山不禁大笑起來，滿臉自傲道：“今日一事，足夠老子在那群傢伙好好吹噓一番了。”
羅昊邁步上前，看著林芒，擔憂道：“林兄弟，今日你這是徹底得罪了第一樓。”
“這第一樓背後應當有國公府的人在支援，牽扯不小。”
他負責錦衣衛情報之事，自然消息靈通，所以對於這第一樓也有著瞭解。
林芒眼眸微眯，暼了身後的高樓，意味深長道：“今日若是不夠強勢，你我恐怕都走不出這樓。”
自魔刀圓滿之後，他的刀意更勝往昔，感知也極其敏銳。
在那一瞬間，隱隱有一股極其凌冽的殺機鎖定自己。
就算不是宗師，也與宗師相差無幾。
何況得罪也就得罪了！
蝨子多了不怕癢。
太后他都得罪了，也不至於怕了區區幾個屑小。
人活一世，若是時時畏畏縮縮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鬱郁久居人下。
摸著手中的聖火令，林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修煉！”
【乾坤大挪移入門！】
【能量點-4000】
將聖火令與信件一同拋給張千山，林芒轉身向著馬車走去。
“張大人，下次請吃飯記得換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