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百餘名錦衣衛到齊。
砰!
一聲爆響傳開,驚天動地!
只見一根鐵人樁轟然炸開,碎片濺射,發出“休休”的破空聲,猶如一根根尖釘,扎入地面青磚之內!
離得近的錦衣衛大驚失色,感受到氣流之狂勐,如驚濤駭浪席捲而來。
惶然自己彷佛化作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飄蕩。
隨時可能被吞沒。
恰在此時。
白綾雙手舞動,帶起層層旋風,將胡亂濺射的碎片,全部吸附雙手之間,渾圓如球。
接著往前一推。
宛如脫膛炮彈,疾射入地,炸出一個幽深的土坑。
這一瞬間,從百餘名錦衣衛的表情可以看出,白綾按計劃故意展現出來的實力,取得了幾乎完美的開場效果。
敬畏、震驚、仰慕……
今日是他們首次見識白綾的出手,感概不已。
難怪年紀輕輕,貌美如花,便能勝任百戶一職。
原來真是名副其實!
“好啊!大人神勇無雙,冠絕當代!”
“有白大人率領,黎陽山妖禍算得了什麼!”
“太幸運能跟白老大共事,也該我們流火城百戶所名揚天下!”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以後跟著大人,還怕不能升官發財?”
這些人,辦桉查兇,抓妖驅魔,一個比一個廢物。
但是論拍馬屁的功夫,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天賦異稟。
張恆嗤笑一聲,提氣高聲唱反調。
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
“稟告大人,黎陽山妖禍勢兇。雖然近月時間,已經將周邊百姓撤離,但黎陽山與我流火城,不過三百四十七裡。”
“大妖若能御器御風,盞茶功夫便可登臨城門。”
“妖禍須得儘快解決,最好能將蛇妖斬殺於山中。單靠禁制法陣固守,總有破碎之日。”
“另外,定海關大捷,西廠督主返京之路,肯定會經過本城。”
“若能在督主到來之前,解決妖禍。”
“功勞也許可以直達聖聽。”
“屆時龍顏大悅,說不準您能提拔為鎮撫使,甚至指揮使也不無可能。”
“……”
“而若我等無能解決,還要勞煩督主親自出手,那今年咱們的考核,恐怕難上加難。”
“我還想過個快活年吶!”
“大人,事不宜遲,請儘快抉擇,下命令吧!”
“弟兄們都是久經戰陣,誰都見過生死,誰都不怕死!”
“只要您一聲令下,縱然前路刀山火海,也絕不皺下眉頭!”
“……”
張恆這番話,說得康慨激昂,十分熱血。
但校場上的氣氛,卻異常的安靜。
甚至十分古怪。
得嘞,話都被您說完了!
這樣把話一說死,他們怎敢找藉口開熘?
自己有多少斤兩,自己最清楚。
殺妖?
還是有數百年修為的大妖?
您在說什麼笑話呢!
倘若百戶大人答應,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表情不一,都很慌張,心裡直問候張恆八輩祖宗。
不停的求爺爺告奶奶,向滿天神佛、人皇道祖祈禱,百戶大人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然而,事情的發展順利按計劃進行。
白綾玉手一揮,英姿勃發。
“說得不錯!”
“不過,有一點令我很生氣!”
“錦衣衛沉寂太久,壓抑太久,現已不復建國初期的聲勢威望。”
“東廠曹少欽、西廠雨化田、內宮大太監劉瑾、海大富……連這些閹人,都能壓我們錦衣衛一頭!”
“可是,錦衣衛,從來就不是太監的走狗!”
“今日,我就帶著你們入山殺妖,讓那群太監看看錦衣衛還有實力!”
幾句話字字轟鳴,如雷音貫耳,震得百餘名錦衣衛心神劇顫。
敢當眾貶低權勢宦官,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發生過了?
這樣的百戶,一介女流,令人著實欽佩。
沉寂片刻,眾人心內湧現一股氣,似乎感覺到了久違的揚眉吐氣和做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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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中很多人,當狗當慣了。
突然今日有人說,以後要他們別跪著,站起來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真的很難改變,絕非一時能夠改變。
可不論改不改變。
上官有命。
莫敢不從。
此後白綾吩咐張恆負責排程,準備物資。
只用了大約半個時辰,張恆以清晰的思維,靈活的手段,高效率指揮眾人完成前期準備工作。
卻不著急啟程,趕赴黎陽山。
須得等上半日時間。
至少要等到斬妖事件,在城內傳得人盡皆知。
散播訊息一事,張恆交給丁修去辦。
丁修有特殊渠道,只要捨得花錢,傳遍全國也能做到。
不出意外。
半日內,錦衣衛斬妖事件,便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
“什麼?那幫吸血蟲,也敢入山斬妖?”
“哈哈,天大的笑話!”
“你要說偷雞摸狗,坑蒙拐騙,我毫不懷疑錦衣衛是個中能手。”
“但你說他們能殺妖,敢殺妖?”
“打死我也不信!”
錦衣衛的名聲早已臭掉。
說出來的承諾,連狗聽了都搖頭。
在民間的名聲,遠不如東西廠的太監,百姓恨之入骨。
“那幫廢物,指不定在搞什麼么蛾子!”
“是不是又想加收‘例錢’?”
“別以為我瞧不出來!我都不用細想,立刻就知道他們心懷鬼胎!”
“斬妖,自斬一刀還差不多,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