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新殷都城的港口再次擠滿了大小艦船。
新修建的十餘個大型碼頭兩側密密麻麻全是武裝商船和神盾艦，那搬運物資的神機營將士幾乎在碼頭和城門間連成了一條線。
孫傳庭終於率艦隊返航了，這一次他帶來的都是印第安部落急需的物資。
其中，光是戰馬便有數千匹。
這樣一來，泰昌和盧象升商議了好些天的計劃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他當即便命人招來了陳思明和紅雲。
這會兒紅雲連禮節都學會了，她見到泰昌之後那是納頭便拜, 就如同藩屬國的臣子一般。
這個當然是泰昌特意讓陳思明教給人家的。
因為這裡的部族必須先學會尊卑，如果尊卑都不懂，那就不好掌控了。
陳思明也把阿爾貝納部的語言給學得差不多了，翻譯起來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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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免禮平身，這才問道：“怎麼樣，你們族中的青壯都會騎馬了嗎？”
紅雲連連點頭道：“都會了, 都會了，我們阿爾貝納部的勇士都會騎馬了。”
泰昌頗為欣慰道：“很好，你們族中總共有多少青壯？”
紅雲不假思索道：“能出戰的大約有一千一百多。”
嗯，這麼多人應該是夠了。
泰昌毫不猶豫道：“朕再賜你們戰馬千匹，玄鐵刀一千把。”
啊？
紅雲聞言，差點沒興奮的蹦起來。
泰昌見她這番模樣，不由一愣。
這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手舞足蹈的，著實有點怪異。
其實，他誤會了。
紅雲的年紀並不大，她也就四十來歲而已。
人的外表其實和生活的環境、攝入的營養、平時的保養等等都有很大的關係。
就好比後世很多影星，很多都是五六十歲了看上去還跟二三十歲一樣。
那同學聚會的場景那叫一個怪異啊，明明是一樣的年紀，看上去卻如同兩代人一般。
泰昌也是如此，他當太子的時候雖然不受萬曆待見，當時的李太後和王皇後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他從小也是錦衣玉食，服侍的太監宮女一堆。
所以，他看上去比較的年輕。
其實，他跟紅雲的年紀就差不多。
只是因為印第安部落的條件太艱苦了，所以這裡的人都有點未老先衰。
這會兒他們的平均年齡也不到五十歲。
也就是說，從外貌上來看紅雲的確已經步入油盡燈枯的老年人階段了, 實際上，她的年紀卻不是很大。
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
泰昌也只是愣了一下便繼續道：“朕這些戰馬和玄鐵刀可不是白送的，你們族中的青壯裝備好之後得為朕效力，為朕去辦事。”
這個當然沒問題。
紅雲連連點頭道：“所有人的酋長，有什麼事，你只管說，我們一定盡力幫你辦好。”
泰昌又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命王承恩把北美的地圖呈了上來。
緊接著，他便指著地圖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很可惜，紅雲不知道。
畢竟，這會兒印加帝國和阿茲特克帝國也只是發展到結繩記事和使用少量象形文字的階段，這些分散在美洲各地的印第安部落那是文字都沒有，他們怎麼可能看得懂地圖呢。
紅雲看了看地圖，隨即連連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是什麼。”
呃，這下有點麻煩了。
泰昌想了想，乾脆拿起毛筆並抽出一張白紙，隨即又指著外面問道：“外面是一座城，你知道嗎？”
這個當然知道。
紅雲連連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泰昌微微點了點頭，又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大方框，隨即介紹道：“外面的城池我們可以畫成這樣，你明白嗎？”
好吧，畫畫他們還是會的。
不過，他們一般都在地上畫，而且，他們畫的差不多都是動物，縮放的比例也沒這麼大。
紅雲看了看白紙上的方框，又琢磨了一下，這才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泰昌緊接著又在大方框中畫了幾個小方框，隨即介紹道：“你看，這是你上次去過的大殿，這是你現在所在的偏殿，這個，你能明白嗎？”
紅雲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點頭道：“我明白。”
很好。
泰昌又在大方框邊上大致畫了一下附近的河流和海灣，隨即解釋道：“這就是前面的海，這就是旁邊的河，你能看明白嗎？”
這種循序的教法效果還算可以。
紅雲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我能看明白。”
這下應該沒多大問題了。
泰昌拿起他畫的東西，緩緩放到美洲地圖上，隨即指著地圖上的海灣位置介紹道：“你看，這就是我們城池前面的海，這就是我們城池旁邊的河，而你們的部落就在這個位置。”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其實，他們有時候也畫地圖。
比如，部落裡的年輕人出去狩獵的時候，老人們也會拿著棍子在地上比劃，告訴他們，沿著河流大致走多久，看到樹林又或者山什麼的再進去狩獵。
這個地圖只是比他們畫的地圖大得多而已。
紅雲連連點頭道：“我明白了，其實，這種圖我們也經常畫，不過，我們畫的都是附近的河流、山峰、樹林和草地什麼的。”
這就好。
泰昌欣慰的道：“朕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騎著馬去通知你們能找到的所有部落，問問他們，想不想獲得大明的幫助。
如果想，就派人一起坐著你們的馬到新殷都城裡告訴朕，他們的部落離這裡有多遠，大致在什麼位置，又有多少人口，多少青壯。
你明白了嗎？”
呃，有點問題。
紅雲想了想，隨即問道：“你說的這個距離還有位置什麼的是根據太陽的方向或者河流的方向走路走多少天或者騎馬騎多久嗎？”
好吧，看樣子他們還沒有長度單位的概念。
這個怎麼辦呢？
畢竟，不是每個人走路的速度都一樣，也不是每個人打馬奔行的速度都一樣，他們要按這個來計算距離，那很有可能是亂七八糟的，根本就不對。
泰昌想了想，隨即果斷道：“這樣吧，你們族中的青壯去通知其他部落的時候帶上我們的人，這個距離和位置這些你們就不用管了。”
這就沒問題了。
紅雲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我們什麼時候派人去通知其他部落呢，等下就去嗎？”
呃，你別急啊，朕總得召集斥候交待一番。
泰昌又細細想了想，隨即搖頭道：“你們還是明天再派人去吧，我們這邊也得準備一下才能跟著你們去。”
沒問題。
紅雲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你說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