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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子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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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門前鴉雀無聲。

原本因為官兵衝入府內,被撞退到一旁的陳家主,身軀依然是立在原地,只是自脖頸以上已經是空空如也。

血水,如泉湧一樣,將大紅漆的門板給染得更紅。

透著一股妖豔。

陳家主那顆染血的人頭,披頭散髮,咕嚕咕嚕的從府門前的臺階上滾落下來,一路滾到了那些已經如同鵪鶉一樣的陳留縣士紳大戶們腳下。

滾動的人頭停了下來。

士紳大戶們發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甚至有幾個年老的,更是直接被嚇得渾身一軟。

若不是有身邊人攙扶,這會兒已經是被嚇得跌坐在地上,昏厥過去。

所有人都盯著背對著眾人的裴本之。

即便是身為統軍的羽林衛右軍營將領,看著那不斷湧出血水的人柱,亦是目光驚訝的看向裴本之的背影。

右軍營將軍全然沒有想到,裴本之這麼一個看著文文弱弱的儒家縣令,竟然能在所有人面前,悍然做出這等殺人砍頭的時候來。

一瞬間,右軍營將軍的腦海裡,便已經浮現了一個念頭。

只要裴本之這一次扛過災情不被彈劾下去,日後必然會成為應天城朝堂之上的大人物。

不!

是他必然會抗過這一次的災情和彈劾,也必然會成為朝堂上的大人物!

不論周圍人怎麼去想剛剛發生的這件事情。

裴本之此刻心底不斷的掀起一股股的浪湧。

近在遲尺的血腥味,讓他幾欲嘔吐,全然因為顧忌此刻要做的事情,才強忍著不曾失了體面官樣。

殺人。

在大明律裡,未經三法司稽核,未有皇帝硃筆御批,誰也不能殺人。

然而在實際操作之中,身負皇命的欽差往往都會選擇用殺人來解決問題。

邊軍的將士們,也會選擇用殺人的方式,來庇佑邊疆的安寧。

可是現在的裴本之,不是朝廷欽差,也不是邊軍的將士。

他就是一個大明朝的正七品陳留縣縣令。

然而,裴本之卻不得不這麼做。

背對著眾人,長長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

裴本之提著手中滴血的刀,緩緩的轉過身,走到了陳府門前的臺階邊緣。

縮在府門後的幾名陳府家丁,神色恐懼,幾個人蜷縮著擠在一塊兒,絲毫不敢跨出府門,為自家的老爺收屍。

陳府裡東邊的院子,傳來陣陣的聲響。

想必,那是官兵們已經找到了陳家的存糧。

裴本之站在臺階上,呵呵一笑。

裴本之臉上帶著殺人後那副怪異的笑容,目光所及之處,一眾士紳大戶們便驚恐的低下頭,莫敢對視,唯恐引來裴縣令的再次提刀砍頭。

忽然之間,裴本之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種處理方式。

原本在陳留縣為官八載,自己從事和顏悅色與眼前這些人,一步步溫水煮青蛙的壓制他們盤剝百姓,雖有收效,卻從來都不會如現在這般。

只要自己現在說一句話,這些人絕對會不打折扣的一絲不苟的去完成。

於是。

裴本之開口了。

“諸位,本官殺陳賊,乃是為了救爾等。”

士紳大戶們聞聽裴本之的聲音,渾身不由一震。

沒有提前的商量,所有的士紳大戶盡數跪在了地上。

“裴縣大恩,皆我等小民,銘記五內,絕不忘縣尊恩德。”

裴本之卻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你們還是不懂,為何本縣會說是救了你們。”

跪在地上的士紳大戶中,有人抬起了頭。

幾度思量之後,終究是決定配合著裴縣令。

“還請裴縣開釋。”

裴本之微微一笑:“陳賊借大災之際,侵佔我陳留縣百姓田地,囤積糧草,意圖哄抬物價。此舉,與朝廷旨意相悖,乃忤逆之罪,罪及九族。爾等今日與陳賊聚宴,是否已在陳賊九族之內?”

眾人連連搖頭。

“還請縣尊明曉,我等與那陳賊非親非故,亦無交往。”

裴本之冷笑一聲,提著刀走下了臺階。

在裴本之身後的右軍營將軍,眼瞼微動的盯著走到了那夥士紳大戶面前的裴本之。

直到現在,右軍營將軍總算是看明白了裴本之到底要做什麼。

他是要借陳家主的人頭,殺雞儆猴,震懾這幫陳留縣的士紳大戶。

果然,一如右軍營將軍所想。

走到了近前的裴本之,目光悲憫的望著這些跪在眼前的士紳大戶們。

“今日陳留縣缺糧,諸位意欲借糧縣衙,為那陳賊所惑,險些與陳賊起了干係。難道不是本縣救援來時,方才解困諸位嗎?”

裴本之幾乎是將今天整個事情給說了個顛倒,所有的士紳大戶們不禁沉吟了起來。

左右還是借糧的事情。

殺陳家主是為了借糧,此刻與他們談話,還是為了借糧。

可借糧,能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嗎?

於是,在可能不會死,和必須借糧之間,這些原本已經快要被嚇破膽的士紳大戶們,再一次的遲疑了起來。

裴本之目光不由一沉。

恰如此時。

陳府內,有官兵衝了出來。

到了府門外,便當即高呼一聲:“陳府查糧八千九百石。”

一聲剛歇。

遠處的街道上,又有一隊官兵奔著陳府而來。

到了近前,便有官兵高呼:“陳留縣孫家捐糧五千七百二十三石。”

往後,越來越多的官兵從各處趕到陳府外。

“陳留縣王家捐糧三千二百三十四石。”

“陳留縣種家捐糧七千六百一十六石。”

“……”

“……”

一名名官兵,到了陳府門前,便高聲報出一戶人家的捐糧數,數目精確到了個位數。

隨著一家家被報出來,近前方才還遲疑的士紳大戶裡頭,便有不少人跌坐在了地上。

這哪裡是借糧啊。

這又何曾是捐糧啊。

這是拿著自家的賬目搶糧食的!

憂心忡忡帶著兵進城借糧,此刻卻是滿臉喜悅的帶著賬目,趕到陳府門前的陳留縣縣丞、主簿、典吏三人,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

“縣尊,咱們縣的百姓不缺糧了!”

裴本之點點頭,看著跟前這些眼睛裡已經沒了光亮的士紳大戶們,冷笑了起來。

此刻,自己看了陳家主的人頭,拿了這些人家的糧食,他們便是自己的同夥,便是和自己綁在了一起。

裴本之輕笑出聲:“諸位,都起來吧,今日能得諸位相助本縣,本縣記在心裡。”

說完之後,裴本之又轉身對縣丞吩咐道:“既然諸位良善人家都捐了糧,一應賬目當儘快交換給各家。”

跑的滿頭大汗的陳留縣縣丞張了張嘴,再三觀察著自家縣尊的神色和表情,終於是找到了這句話裡的重點。

儘快而不是立刻。

那就是要自己抄錄一份賬目留存,防備未來之用。

縣丞點點頭:“屬下遵令。”

……

“殿下,此處便是蘭陽縣下游炸堤決口處。前面那一片水澤,之前是蘭陽縣治下西堤灣。”

滾滾黃河河道上,一支隊伍沿著河岸,由南往北,停在了一處巨大的大堤決口前。大明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潘德善,指手決口,比照眼前的堪輿,語氣凝重的說著話。

潘德善看了看西北方向,又轉頭看向身邊的皇太孫。

他繼續道:“殿下,此地往西北五十裡便是蘭陽縣城。往東南七十裡乃是歸德府寧陵縣,東南一百二十裡地是歸德府城商丘。”

自徐州府一事後,朱允熥安排諸事後手,便繼續領著朝廷的隨行官員和糧草繼續往開封府這邊趕路。

此刻,站在黃河大堤上,朱允熥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決口,眉心便是一陣陣的突突。

按照急奏上所言,這一出決口便是因為蘭陽縣那個該死的混賬玩意,而被炸開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出決口,從而加重了六府之地的災情程度。

朱允熥沉聲道:“親眼看了河道和決口,你有什麼看法?”

潘德善回頭看了一眼隨行的官員,隨後轉頭看向皇太孫,他低聲道:“蘭陽縣根本就沒有治河。”

說著話,潘德善便從一旁的太孫府總管雨田手中接過一把鐵鍬,隨後重重的鏟在大堤上,又伸腳重重一踩,雙手下壓木杆。

一鏟大堤上的黃土便被潘德善給鏟了起來。

而後潘德善便蹲下身子,用雙手扒拉開這一鏟子的黃土。

最後抬起頭看向臉色陰沉的皇太孫。

潘德善沉聲道:“殿下,這土就是鐵證,蘭陽縣這段黃河大堤,去歲一整年都沒有加固過。然,朝廷卻早已照例劃撥了錢糧用於河務之上。”

朱允熥臉色愈發的陰沉,輕步上前伸腳踢了踢被潘德善扒拉開的大堤黃土,只是看不出有什麼。

可潘德善敢在隨行官員面前,說蘭陽縣沒有治河,那必然是有的放失的。

潘德善則是繼續道:“若是此處不曾炸堤,上游那一處決口會卸下河道裡大半的洪峰壓力,如此一來只需要堵住上游的決口便可。而這裡被炸了堤,根本沒有為河道卸力的作用,反倒是讓更多的河水傾瀉出來,致使六府之地湧入的河水更多。”

朱允熥目光下沉,又看了眼這些日子已經陸續被蘭陽縣百姓堵塞上一些的決口,詢問道:“現在到地方了,你首要做什麼?”

潘德善想了想,抬頭看向朱允熥:“若是臣再次施政,首要乃是恢復耕種,雖然今年六府已經不可能盡收夏秋兩稅,但現在盡快恢復耕種,還是能保住一茬的糧食收成,百姓們這個年也就能好過一些。

至於這兩處決口,如今水已經退下去了,反倒不是問題。只需入冬前給重新堵上即可。”

朱允熥不禁笑了笑。

伸手指指潘德善。

“讓你治河,你反倒是要恢復耕種。”

潘德善微微一笑,合手躬身,退到一旁。

朱允熥搖頭望向還在河堤下,不斷的讓河堤決口上搬運著土包和磚石的蘭陽縣河工,目光顯得有些凝重。

這些河工,即便是看到了自己這一行打著皇命旗號的隊伍,以及沒有任何的反應,眼裡一片平靜,好似只有眼前這一直不曾被修補好的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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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麻木。

朱允熥看到了這些河工和百姓身上的麻木。

這就是一個愚蠢的官員,給朝廷帶來的最直接的且是最惡劣的影響。

因為這個愚蠢的地方官員的所作所為,百姓會天然的認為,朝廷也必定會如此。

民心,也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的被磨得乾乾淨淨。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的隨行官員們。

“隨孤去蘭陽縣衙,看看我大明朝的地方官,到底都是個什麼樣子。”

……

蘭陽縣縣衙。

空蕩蕩的縣衙裡,沒了過去日日趕來唱曲的妓子。

四下裡更是空無一人,好似這座朝廷治下的衙門,已經破產倒閉,關門歇業了一樣。

前廳中間,坐著一名披頭散髮的男子。

男子的眼前,擺著一張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口石鍋,鍋裡煮著鹹菜豆腐,沒有魚。

因為滿縣的河工,都不會再送魚到縣衙來了。

石鍋下爐子裡的炭火被燒的很紅,煮的鍋裡的鹹菜不斷的在一塊塊老豆腐身上翻滾著。

鹹菜的鹹香味,和老豆腐的味道混在一起,飄在衙門裡。

離的近了,也就終於能看清這披頭散髮的男子的樣貌。

正是河南道開封府蘭陽縣縣令,曹智聖。

不久之前,還在觀雨聽曲,吃著鹹菜豆腐魚湯左酒的縣令曹智聖,已經沒了往日裡的風采。

曹智聖的手裡端著碗快,耳中整座縣衙只有面前石鍋中湯水煮開的咕嚕聲。

長嘆一聲,曹智聖抬起頭,拿著勺子盛了一碗鹹菜豆腐湯。

小口小口的吃喝了半碗,總是少了那一抹借來的鮮味,曹智聖終還是放下了碗快,轉頭有些焦急的看向衙門外面。

衙門外同樣是空無一人,只有更遠處的街道上,還能不時的看到有人在清理搬運著雜物。

然而曹智聖很清楚,就在衙門口兩邊,每一日都有著河工前來盯梢,為的就是防止自己逃走。

而對此,蘭陽縣的縣丞、主簿、典吏三人,是一清二楚,卻從不干涉,甚至早就帶著縣衙裡的所有人都出了城,藉口是為了治理災情。

可是曹智聖很清楚,自己這是被所有人拋棄了。

就連開封府也放棄了他。

若是按照正常的步驟而言,他這會兒應該是被開封府來人緝拿,押入府衙牢獄之中,等待著朝廷的欽差到來,亦或是旨意到來,而後決定自己的生死。

然而現在,開封府送來了糧食,送來了錢鈔,卻獨獨好似遺忘了他這位蘭陽縣縣令。

今日裡,曹智聖終於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被‘圈禁’在這蘭陽縣縣衙裡。

因為從朝廷來的人是監國皇太孫。

他們希望用自己來緩和皇太孫的怒火。

棄子。

曹智聖終於明白了自己現在最後的一點作用。

於是,心中便越發的不安起來。

“洪峰將至,本縣炸堤洩洪,不致下游潰決更多,本縣沒有錯!”

“開封府不給錢糧,本縣如何修築大堤,有錯也是開封府的錯。”

“本縣無錯!”

“皇孫不能斬本縣!”

曹智聖忽的狀若癲狂,手撐在桌子上站起身。

哐當一聲,整張桌子都被曹智聖推翻在地,而他全已經是衝著縣衙後宅跑了過去。

轉眼之後,曹智聖已經是拖著一大截的床單到了衙門前廳。

他抬起頭看向前廳屋頂下的橫樑,裹著被撕扯成一截一截系在一起的床單,用力的向上一拋。床單繞過橫樑,飄落了下來。

而後曹智聖將床單的兩端死死的系在一起,搬了一張凳子在下面,試了試牢固,目光便看向四周。

曹智聖瘋癲一樣的在衙門前廳來回的跑動著,不多時手中便多了一把菜刀。

他手握著菜刀橫在了一段床單前,剛要切下去的時候,曹智聖卻是忽的眼前一亮停了下來。

而後手中原本與床單垂直的菜刀,就變成了傾斜的角度。

曹智聖咬著牙不斷的用刀口磨蹭著床單,直到整條床單變得薄薄的一層,只有一根根絲線連在一起後,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這一切都做完之後,曹智聖便站在了凳子上,雙手拿著床單,將脖子輕懸在床單中間,雙眼死死的盯著外面。

時間,忽然之間變得慢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蘭陽縣縣衙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

隱約是有人在問安。

曹智聖眼前一亮。

“老子不活了!你們要老子當替死鬼,老子偏不要如了你們的意!”

怒罵了一句之後,曹智聖握著床單的雙手一個用力,腳下將凳子踢倒,頓時整個人便向下一沉。

朱允熥是帶著殺意走進蘭陽縣縣衙的。

等到他在蘭陽縣縣丞、主簿、典吏以及一眾河工代表的簇擁下,走進縣衙的時候,入眼便看到一條被吊在縣衙前廳大堂裡的曹智聖,身子隨風搖擺著。

所有人都愣在了現場。

蘭陽縣的人更是一臉的震驚。

這曹智聖是要畏罪自殺嗎?

還是說,他是想要做一出被逼無奈,含冤而亡的臨終把戲?

正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的時候。

哐當一聲。

原本還隨風搖擺的曹智聖,一下子就在眾人視線裡,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旋即,縣衙前廳大堂裡,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哎幼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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