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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苦口婆心的姚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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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廣孝聞言哈哈一笑:“燕王不必如此擔憂,您還記得當年劉伯溫的燒餅歌麼?”

“燒餅歌?大師您說的是當年父皇在世的時候,跟劉伯溫說的那幾句讖語?”燕王朱棣好奇的問道。

“正是如此,這幾句讖語王爺您是否還記得?”姚廣孝又笑著問道。

“那個時候本王年紀尚幼,只記得其中幾句,好像是什麼:嫡裔太子是嫡裔,文星高拱日防西。”

燕王朱棣眉頭緊鎖,當年他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當時覺得這幾句讖語比較順口,所以才會記得一兩句。

“王爺的記性果然不錯,確實是這幾句讖語,而這幾句讖語則是預示著王爺您即將登上帝位!”姚廣孝又非常認真的說道。

燕王朱棣聞言勐的一愣,十分不理解的問道:“您就別誆我了,這幾句讖語跟我有什麼關係?”

朱棣覺得自己跟太子什麼的根本不沾邊,更不可能有機會做皇帝!

姚廣孝這時候神秘的笑了笑:“王爺,文星高拱日防西這句話是何意?”

“這我怎麼知道?本王對於這種讖語一竅不通啊!”

朱棣鑽研兵法戰略還行,讓他琢磨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就明顯不是他的強項了。

這個時候姚廣孝笑著解釋道:“當年太祖聽到這句話也十分不解,他覺得大明都城竹堅守密,何防之有?可劉伯溫接下來卻說都城雖鞏固,防守嚴密,似覺無虞,只恐燕子飛來!”

“燕子飛來?為什麼是燕子飛來?”燕王朱棣還是滿心疑惑的問道。

“王爺,您被太祖封為燕王,這燕子飛來,指的不就是您麼?”姚廣孝笑著說道。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這只不過是幾句讖語而已,根本不能當真!”

燕王朱棣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裡卻興奮不已,心想若是這讖語是真的,那麼他豈不是就能當皇帝了!

“燕王,劉伯溫神機妙算,他留下的讖語即便不能說百分之百準確,但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了!而且您應該知道,太祖當年還有一個讖語,那就是五龍同朝!”

“五龍同朝?這個我非常清楚,記得那一年高熾剛剛出生,在八月十五的中秋夜宴上,劉伯溫向父皇提及了此事,當時讓整個朝堂都大為震驚!不過後來還是李霖出面,給了一個完美的解釋,這才消除了父皇心中的疑慮,但後來還是發生了秦王朱樉叛亂之事!”

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很大,所以燕王朱棣記的非常清楚。

“當年五龍同朝確實讓整個大明都為之震動,但是王爺您想過沒有,若是五龍同朝的讖語是真的,那麼接下來的兩條龍又是誰?”姚廣孝又笑著反問道。

聽到這話,燕王朱棣皺著眉頭認真的想了想:“從父皇開始算起,五龍同朝也只有三條龍而已,剩下的兩條龍到底是誰?雖然朱允炆現在已經有了兒子,但他的兒子是在父皇死後多年才出生的,不應該算作其中啊?”

“就是如此,目前能知道的三條龍也僅僅是太祖三人,而五龍同朝的讖語出現那一刻,應該是有五條龍才對,而且您也清楚的記得,那一年正好是世子朱高熾降生的一年!”

姚廣孝這麼一說,燕王朱棣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兒子朱高熾出生這一年與五龍同朝讖語出現的年份完全相同!

以前朱棣從未想過這個事情,也不覺得五龍同朝和自己有什麼聯絡!

因為在朱棣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當年秦王朱樉就是因為聽了這個讖語起兵謀反,最後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後來晉王朱棡病逝,五龍同朝的讖語在朱棣看來也就是個虛假的傳說,今後都不會再有五龍同朝的可能了!

但是現在從新計算的話,朱高熾出生那一年,剛好有朱元章、朱標。朱允炆、朱棣他們五個人!

若是朱棣和朱高熾今後都做了皇帝,那就真的應對了五龍同朝的讖語!

所以燕王朱棣越想越激動,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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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姚廣孝看到燕王朱棣這個激動的模樣,就知道對方已經心動了!

所以姚廣孝馬上說道:“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五龍同朝是天意所為,若是您違背了天意,上天都會怪罪您的!”

“可是本王現在要怎麼才能解決眼下的難題?雖說這些年燕地已經有了很不錯的發展,可是根本不足以和朱允炆抗衡啊!”

朱棣現在已經有了反抗的心思,只不過他覺得自己獲勝的機會十分渺茫!

“王爺,燕地雖然不大,但是燕地民心凝聚,朱允炆違背太祖意志,殘害朱家血脈,必定受到上天的怪罪,他這樣的昏君根本無法長久的做皇帝!只要咱們以仁義之師討伐朱允炆,必然會受到不少人的響應和支援,到時候推翻朱允炆的暴政又有何難?”

姚廣孝這麼一說,朱棣頓時有了不少信心,所以他馬上問道:“大師,本王接下來都聽您的安排,還請大師為本王指點迷津!”

姚廣孝這時候哈哈大笑的說道:“王爺放心,一切事物,貧僧都已經計劃好了!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即可!”

“耐心等待?就這麼等著?可是本王的三個兒子都在朱允炆的手裡啊!若是時間久了,恐怕我的三個兒子很可能慘遭毒手啊!”

燕王朱棣非常擔心自己的三個兒子,因為這三個兒子是他的命根子,一旦他們三個出現任何閃失,將來他就是奪了朱允炆的皇位,也已經後繼無人了!

這時候姚廣孝又笑著安慰道:“王爺莫要心急,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最後的東風了!至於三位世子的事情,您就更加不必擔心了,朱允炆即便再怎麼昏庸殘暴,也不可能殺了他們三個,要不然不就丟了民心麼?”

“大師,您說的只欠東風到底是什麼東風?”朱棣忍不住問道。

“遼東的東風,得了這個東風,大事可成!”姚廣孝笑著解釋道。

“遼東的東風?您的意思是說,找遼東王李霖幫忙?可是他能願意麼?當初朱允炆讓他幫忙攻打藍玉他都沒有去,怎麼可能會跟著咱們對抗朱允炆?”

燕王朱棣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辦成,因為李霖這個人很難說得通,而且誰的面子都不給!

不過姚廣孝卻非常自信的說道:“貧僧當年遇到過張三丰張真人,得到了張真人的點化,而李霖是張真人的關門弟子,所以貧僧還是有幾分把握說服李霖的!”

“倘若您真的能夠說服李霖幫忙一起對付朱允炆,那麼大事可成啊!”

燕王朱棣此刻顯得十分激動,因為李霖雖然不干預朝政,但是他的實力是所有藩王之中最強的一個!

所以只要有了李霖的支援,燕王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半個月後,姚廣孝偷偷地來到了金陵。

“王爺,外面有一名黑袍僧人想要見您。”

“黑袍僧人?我並不認識什麼和尚啊?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聽說是北平的和尚,好像要捎帶什麼口信。”

“北平的和尚?好,我知道了,你讓他進來吧。”

李霖此刻已經想到了一些可能,畢竟這明朝有名有姓的和尚並不多,況且這和尚還是來自北平!

片刻之後,一名身穿黑色僧袍的和尚來到了李霖的面前。

這和尚留著山羊鬍,長著三角眼,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面善,反而還有不少的殺氣!

“阿彌陀佛!貧僧道衍見過遼東王!”

“大師客氣了,聽說大師是從北平遠道而來,不知道大師所為何事?”

“王爺,貧僧要在門口說麼?”

“哈哈,是本王失禮了,大師請進吧。”

李霖說著就把對方請進了書房。

這時候黑袍僧人立刻上前行禮,然後恭敬的說道:“貧僧姚廣孝,為燕王朱棣而來,希望遼東王能夠以天下蒼生為重,助燕王推翻朱允炆,登上皇位!”

聽到這話,李霖並不意外,因為他一開始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大師,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來金陵也應該可以看到,本王早已經不問世事,只想安穩的過日子而已。”

李霖直接決絕了對方,因為如果他真的要出手的話,早在當初朱允炆要登基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對方除掉了!

不過到了現在,李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想法,看待事情的角度和認知也有了許多提升。

不過姚廣孝並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他依然笑著說道:“王爺,今時不同往日,朱允炆自從做了皇帝,就整天想著削藩,之前的藍玉就是如此,您若是不做任何改變,恐怕很快就會步藍玉的後塵啊!”

“這就不用大師擔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本王年紀大了,不想再瞎折騰了,過好現在的日子即可。”李霖不緊不慢的說道。

聽到這話,姚廣孝略顯心急,不過他還是笑著說道:“王爺,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您的子孫想想啊!倘若朱允炆今後有心找您的麻煩,到時候就算您能解決,可是您的後世子孫還能解決麼?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您應該把利益最大化才行啊!”

姚廣孝原本以為可以很輕鬆的勸說李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沒有野心,更沒有一個防備之心!這樣的人怎麼一步步的當上了遼東王?

李霖這時候笑著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的事情我也管不著,更不勞煩大師操心了!”

聽到這話,姚廣孝又馬上勸說道:“王爺,貧僧與張三丰張真人有些淵源,當年張真人就曾經說過,佛道本一家,您是張真人的關門弟子,自然能看出未來的大勢所趨,所以貧僧希望您能夠順應天意,幫助燕王成就大業!”

“別拿我師父說事,我師父現在已經不問世事了,況且就算你跟我師父再怎麼有淵源,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我順應天意,但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這一點,大師的心裡應該更加清楚吧?”

李霖這麼一說,姚廣孝略微變了變臉色,不過還是很快的笑著說道:“王爺,人這一輩子,總得有個追求吧?實不相瞞,貧僧只想建功立業,不管是被萬人敬仰,還是受後世百姓唾罵,貧僧都無怨無悔!若是王爺您真的不想幫燕王成就大業,那您可否保持中立?”

姚廣孝退而求其次,只要李霖保持中立,他也能讓朱棣坐上皇位!

李霖聽到這話忍不住嘆息一聲,看對方這個架勢,已經鐵了心要輔左朱棣登上皇位,那麼今後免不了又是一場人間劫難!

李霖雖然不想幫燕王朱棣,但也不想讓百姓受苦,所以他並不想讓靖難上演!

可如果李霖出手阻止,那麼就等於跟燕王為敵,今後又是少不了的麻煩。

可如果不出手幫忙,李霖今後恐怕也難以善終,因為到了他這個高位,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好的結果了!

所以李霖思考了許久之後,開口說道:“不管是燕王和皇上誰輸誰贏,我都是遼東王,所以我也不可能幫誰,但我希望你們用儘可能和平的手段解決這個問題。”

“王爺,您這話是不是太天真了?一將成名萬骨枯,一個人要當皇帝,死的人只會更多!朱允炆是什麼樣的性格您現在應該已經比較清楚了,這種人根本不適合當皇帝,削藩也早晚會落在您的頭上,所以說,不管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為了您自己和您的家人,都不能輔左朱允炆。”姚廣孝再次提醒道。

李霖聞言點點頭:“大師說的很有道理,我心裡也很明白,一切都看上天的安排吧,我會保持中立的。”

“那就多謝王爺了,貧僧這就告退!”

姚廣孝說完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此刻只剩下李霖一個人坐在書房沉思。

李霖現在年過半百,他已經沒有什麼雄心壯志了,況且他生性懶散,也沒想著去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根本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的每一個抉擇都會對整個大明造成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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