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會的,不瞞你說,老夫聞著這味道,口水都在喉嚨裡翻湧著。”王太醫笑道。
王思等年輕人就更別提了,周遭都是划拳勾肩搭背的漢子,稱兄道弟熱氣方剛,這種熱氣騰騰的情緒很是能帶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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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班突勾住李安適的肩:“李太醫,你如今還看不起本總管?”
“不敢不敢。”李安適忙擺手,他覺得他過了此日,從此以後都要夾起尾巴做人,要謙遜。
周班盯著他的神色,哈哈大笑:“這才對,年紀都不大,莫要太過熱血了,此不好的。”
“是,周總管你說的對。”李安適不停的點頭。
他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周班覺得無趣,還是錢寧那毒蛇好玩多了,他能反嗆一整天!
烤肉和酒都上了桌,邴中在旁邊給紀煙凡斟上,又用密語跟他道:“大人,人逮著了。”
紀煙凡微不可見的頷首,低頭喝酒。
城外,一輛馬車飛快的往京城趕,那車伕正是下午見紀煙凡的男子。
馬車裡邊被繩子五大綁的正是左宗,他聽著馬蹄咯噔咯噔聲,心底慌亂無比。他不知綁他的人究竟是誰,最近也沒結仇。
再過一個時辰,馬車在錢府驟停。
男子將左宗拽下車,提著他的脖子便騰飛到了屋簷上,從上將他推下去。
左宗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將錢府上下都嚇了一跳,紛紛出來看。
“大人,那左藥師回來了。”左中匆匆入書房,將此事告知錢寧。
正在練字的錢寧握住筆的手一頓,他起身,往外走:“人在哪兒?”
左中跟在後頭邊走邊道:“在院子中。”
錢府的丫鬟小廝圍著地上躺著的左宗竊竊私語,聽到背後的腳步聲都轉身,見是錢寧紛紛讓開。
左宗的手已經骨折,他疼的五官扭曲,見面前有一雙鞋,忙抬頭看:“指揮使,我也不知是何人將我虜回來了。”
錢寧神色陰鬱,他垂眸盯著左宗旁邊的一紙條。
“大人。”左中撿起遞給他。
錢寧將紙條展開,只看一眼,眉頭跳了跳,他冷聲:“將左藥師拉倒郊外林子去。”
左中頷首道是,揚起手,暗處的侍衛傾數而出,他們將左宗架住往外邊拖。
“指揮使您這是做什麼,我一切可都是聽您的吩咐啊。”左宗心底隱約知道不是什麼好事,連忙呼喊。
錢寧充當未聞,臉色冷凝的可以結成冰碴子。
那張紙寫的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大人。”左中將裡邊的內容看盡,輕聲問道,“此事可要屬下去查是何人所為。”
錢寧冷笑聲:“你以為本指揮使不知道是何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到瘟疫的來源,又能準確的順藤摸瓜摸到府上,除了紀首輔紀煙凡,全天下誰能有這個本事。”
左中怔然,沉寂會兒又開口:“可要屬下刺殺紀首輔。”
“這段時日就別折騰了。”錢寧搖頭,又想到什麼似的,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就連沙玉閣閣主都死在他手上,你覺得你還有幾分勝算。咱們得等,等一個契機,再除他也不遲。”
左中點頭:“是。”
錢府整夜都陷入戰戰兢兢中,這錢寧不高興了,全府都不得安寧。
另外一邊則是熱鬧騰騰,王太醫等人都留宿在紀府,一個個不好意思又被紀府的景觀和置辦所吸引。再加上喝了小酒,又吃了烤肉,他們幾人都沉浸在喜悅中,無法自拔。
紀煙凡吩咐後廚準備了醒酒湯,見他們太過興奮睡不著,乾脆在院子中搞了個茶會。
像王太醫這類中規中矩的人很是有情懷,對著明月吟詩作對,好不愜意。周班能欣賞,但覺著無趣味,他不斷的說他遊覽天下的趣事兒,連那個村寡婦偷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皆是低盯著他看,周班覺著甚是有成就感,說的更是帶感,還半參編造。
“大人,那左藥師被扔進了錢寧的蛇窟裡,現在許是已見閻王了。”兵戎在紀煙凡旁邊輕聲道。
紀煙凡低首抿茶,笑著頷首:“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段時日我們也能清閒嘍。”
翌日上朝,紀煙凡提出要改建城西,朱元璋準,國庫撥款,下旨紀首輔親自整頓。
一個月後,城西大改樣,原先矮小的房屋都被推到,建造成青瓦白牆屋。且在旁邊和內裡都開了好幾家鋪子,還有一家大染坊,此染坊為軒衣閣所有。
此給城西的百姓帶來可掙得銀兩的機會,原先得瘟疫的人也全好了,也入了染坊幹活。
接二連三的,打烊酒館在城西也開了家新店,名字不變,內裡的吃食和置辦更是不變。此給距離城西相近的幾條街的百姓帶來便利,以往他們要繞圈兒去城中心,如今也是能就近喝酒吃肉了。
人流量的增加給新開的幾家鋪子都帶來了收益,白鹿書院也出手,在城西設了個學堂,專門收十歲以下的孩童,且不用銀兩,只需要聰穎認真之人。
許多孤兒都達到此標準,入學,自此改變命運。
盛夏,整個京城都籠罩在蒸籠中,熱的令人發慌。
洛陽寺恢復了以往的盛名,得虧還有二僧人在堅持,他們吸取以往教訓,日日敲木魚唸佛經。原來的名字也改回無盡和無憂。
“大人,如今天氣炎熱,不如去洛陽寺避避暑如何。”邴中提議道。
兵戎對往年洛陽寺一事也有聽說,他嗤鼻道:“洛陽寺往年那幾個妖僧作怪,聽說當今僅剩下的那二僧人,有師如此,能好到哪裡去。”
“非也。”紀煙凡啜口茶,淺笑,“人生漫漫,會犯點錯可謂是在正常不過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咱們這些凡夫俗子也該拋去往常的之念才是。”
兵戎頷首倒是,又笑著感慨:“屬下倒是覺著大人適合唸佛。”
話一出,邴中那如刀子銳利的眼神就過去了。
“這世間的煙火氣,本官還沒沾染個夠。”紀煙凡起身笑,“今個恰好有空,不如就去洛陽寺走一遭如何?”
邴中點頭倒是,立即收拾東西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