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頭，這不是很容易就猜得到的問題嗎？”
寶珠無語的癟癟嘴，把糕點全都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道：“當然是把人殺了，然後搶過來的唄。”
“你，你們殺了扶桑人？”
海家家主震驚的看著眼前，說的輕鬆的寶珠。
目光看向站在她身側的莫良玉。
“扶桑人不能殺嗎？”寶珠反問。
扶桑人當然能殺。
但鮮少有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口。
“小公子真是滬王十三公子？”
海家主不愧是姜老的辣，從幾句交談和口音中就懷疑起寶珠的身份。
“海家主，小的姓莫，曾經有幸跟家父見過海家主。”
“你是莫家的小子？”
海家家主震驚的看著莫良玉，又忍不住朝寶珠看去。
寶珠眨著大眼睛，跟他四目相對。
“你是……大夏的那位女公子？”
海家家主怔怔的看著寶珠。
震驚不已，她膽子也太大了些。
這個時候不在峽縣跟滬王對戰，跑來東洲幹什麼？
“你跑來東洲就不怕……”
海家家主心驚，走到門口打開門四處張望了一下，轉身又關上書房的門。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老臉通紅。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要是不親自來，怎麼能這麼湊巧，偏偏可以在海上搶回屬於你們海家的造船圖紙呢？”
寶珠笑眯眯的說。
把腳下的鐵疙瘩往他腳下一踢。
“怎麼樣？海家族有興趣上我這一條賊船嗎？”
“女公子在說什麼？我竟然一句話都聽不懂。”
海家家主打馬虎眼道。
“少跟我裝老糊塗，我姜寶珠一向說話不喜歡藏頭露尾。我特地從峽縣跑來東州，不惜冒著被滬王的人發現，專程為你們海家來的。”
寶珠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
明亮的眸子中，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強大氣場。
“我打算組建一支水師對付扶桑人，卻少了能替我造戰船，而你們海家正好有這個本事。”
海家家主想要大迷糊眼，寶珠偏不要。
一老一少四目相對，寶珠這單刀直入，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姿態，讓海家家主一時竟然有些接不上話。
“我海家在東洲有一百多年，一百八十口人。女公子憑什麼認為，我不顧這一百八十多口人的死活為你造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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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家家主直視著寶珠的雙眼。
眼前看著年紀小小的小姑娘，可是統領十萬大軍的人。
雖然他身處於東洲，但這一百多年，海家雖然沒人再混跡官場，可生意卻遍布整個東域。
就連中州也有一些小本買賣。
訊息倒也靈通。
只是沒想到，寶珠野心如此之大，竟然想在這個關鍵時候，不怕死的跑來東洲。
甚至還想組建水師去對付扶桑人。
“此事我已經有考慮。”
寶珠點頭，她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
“東州現在是滬王的天下，你擔心你們海家子弟也不是沒有道理。”
“既然如此，恕我不能如了女公子的意，也感謝女公子的體諒。”
海家家主淡笑道。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莫良玉看了他一眼，走到寶珠身邊。
“海家主有沒打算，舉族遷移到峽縣？”
寶珠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端起茶杯的海家家主差點嗆到。
茶水噴了出來：“東洲是東域中心地帶，更是最繁華的地方，我海家已經無人當官，卻做起了商人行當，為何要去峽縣？”
峽縣並不富裕，人口也不密集。
“原來海家主還是覺得，東洲是滬王的天下啊？”
寶珠抿了抿小嘴，抬眸嫌棄的道：“我雖然才來東洲一天，可也看明白了，整個東洲除了滬王府是滬王的，大半個東洲已經成了扶桑人的了。”
“女公子為何如此說。”
海家家主臉色一變：“我們海家……”
“你們海家要是不小心殺了扶桑人，官府保護的是誰？”
寶珠打斷他的話問：“且不提官府會幫你海家人還是扶桑人，就拿今日我在擂臺上，殺了扶桑人，生死狀上明明白白寫著，打死不饒。”
“東洲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東洲，滬王的偏袒下，扶桑人在東洲的性命甚至比東洲任何百姓的性命要貴重。”
“如果今天打死扶桑人是你們海家的子弟，恐怕……海家也會遭到扶桑人的報復。”
杏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笑眯眯的道：“所以，海家主。海家在東洲真的不覺得憋屈？”
“明明你們才是東洲百姓，卻要忍受扶桑人的挑釁，甚至還要看扶桑人的臉色？”
海家主面色驟變，看著寶珠的眼神一變再變。
最後不由的苦笑出聲：“女公子不愧是如同傳聞中那般聰明，一眼就看透了東洲的局勢。”
他深吸一口氣：“我海家確實之前得罪了扶桑人。”
“本是家中小輩意氣用事，為了一點小事起的爭執，可扶桑人卻不依不饒。”
他黑著臉繼續道：“竟闖入那小輩的家中，殺光他們一家，還幹了……幹了畜生的事。”
“我們海家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當即告到官府去，甚至把這件事鬧到滬王面前，滬王卻只是輕罰了扶桑人賠了兩萬兩銀子。”
海家主臉上逐漸佈滿寒霜：“一家十五口人的命，就只值兩萬兩？”
“他們從我這子侄家中，搶走的財物都不下二十萬兩，最後殺了他們一家，只留下一個稚子，才只賠了兩萬兩啊！”
海家家主悲憤不已。
莫良玉握緊拳頭：“扶桑人又何止只幹了這麼一件令人髮指的事？”
“女公子是打算把峽縣當成東域的中心？”
海家家主抬起頭，話鋒一轉，看著寶珠問。
他們海家能在東洲屹立不倒一百多年，作為海家家主的他，可不是傻子。
又加上，這十幾年海家開始經商，商人重利。
他們海家，也不例外。
“沒錯，峽縣背靠大海，另外一邊，又能通中州和東洲，為何不能成為我打下東域之後的政商農中心？”
寶珠確實有這個想法。
所以才提議，讓海家全族搬遷到峽縣。
“海家主可以考慮清楚，三日後再給我答覆也不遲。”
寶珠站起身，看著海家家主道：“你若答應，我便讓人安排你們全族安然無恙的離開東洲。”
海家家主心裡暗驚，看著已經離開的寶珠，再看地上被扔在一旁的黑疙瘩。
這個女公子對他們海家似乎勢在必得，若是不同意……相信三天後，海家也不會好過。
他沉默了半響，跌坐在椅子上思緒良久後起身，走到門外叫來管家，召集海家族老前來商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