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家離婚了，有追求幸福的自由，陸聞舟確實也不好置喙什麼。
已經沒有那個立場了。
他湊過去，低聲道：“少喝一點，你都還沒吃菜，光喝酒，傷胃。”
陸聞舟置若罔聞，接連喝了幾杯。
唐凜輕輕嘆了口氣。
飯局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他是被唐凜和王暉扶著上車的，腳步已經虛浮，眼神也有些迷離。
外面下著小雨，頭髮被微雨打溼了一些，王暉鑽進車裡，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卻見後座的人雙目微閉，似乎是睡著了，就縮回了手。
車子引擎發動，緩緩進了主幹道，陸聞舟突然開口：“去她的小區。”
雖然沒有說名字，但王暉知道他家二爺在說誰，便讓司機開車去了周桃的小區。
但周桃已經搬離那個老小區了，畢竟沒有電梯，而且安保不行，她如今有了名氣，住這種小區很容易被私生跟到家裡，實在太不安全了。
車子停在她的樓下，陸聞舟抬眼看去，她住的樓層，沒有燈光，他就這樣坐在車裡等，一直等到十二點，都沒有燈。
終究還是忍不住，跟王暉要了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鈴聲響了一會兒，那邊接通了，帶了些許鼻音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睡夢中迷迷糊糊接了電話，大概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打的電話。
“嗯，誰啊？”
她問。
陸聞舟一時之間竟是不敢說話，怕她聽到是他的聲音就掛了電話。
他許久不說話，那邊周桃就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頓時睡意全無，不知道為什麼三更半夜的陸聞舟會給她打電話，斟酌著問了一句：“有事嗎？”
“我在你樓下，可以……上去喝杯水嗎？”問得竟有些卑微。
那邊回他：“我已經不在那個小區了，換了個小區。”
陸聞舟啞然，“新小區在哪裡？”
周桃笑了笑：“似乎沒有必要告訴你吧，我們以後應該沒什麼往來了，陸先生也沒必要知道我的住處。”
她是這樣乾脆利落將他曾經賜予她的痛，都還了回來。
他才知道，原來她從前是這樣的心境。
愈發的唾棄起曾經的那個自己。
“就當做是普通朋友……”
“我們沒有必要做普通朋友，陸聞舟，沒有那個必要的。”
她很直接，她向來外柔內剛的。
喝了酒的緣故，陸聞舟聲音和姿態都放得軟，他低聲道：“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周桃坐在床上，床頭燈照著，她手肘撐在隆起的膝蓋手，手指穿插進自己的長髮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陸聞舟，我怎麼對你了？”
陸聞舟語噎，說不出話來，良久，兩人都沉默，他先開了口：“打擾你睡覺了，我先掛了。”
他掛了電話，然後隨手一摔，手機砸在車窗玻璃上，前排兩人的心都跟著一抖。
王暉想，二爺誒，您今晚要報廢幾隻手機啊？
那頭的周桃放下手機，嘆了口氣，抱著膝蓋坐了好一會兒，看著窗外的雨，目光有些怔愣，一時之間，沒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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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高層公寓，在江邊，她坐在飄窗上，視野可以看出去好遠，燈火好像亮在天邊，雨水撲在窗戶上，她放了首歌聽。
其實她也會寫歌，作詞作曲，大學的時候寫過一些，但都沒有上市，是她個人的小愛好。
唯獨這一首，‘擁抱’，是她寫給陸聞舟的。
那時候她跟他剛結婚，她對他們的婚姻生活還充滿著期待，興致勃勃寫了這首歌，去錄音棚錄了小樣，想要放給他聽。
這一等，卻一直沒等到機會。
好不容易等到一次兩人同回陸家大宅，迫於老爺子的要求，他們住在同一個房間，她拿出手機，放了這首歌給他聽。
他表情很淡，沒有任何起伏。
聽完了，她問他好聽嗎？
他說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