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彈做成項鍊倒是夠炫酷的,我喜歡!”
盛九檸說著從厲寒梟手裡接過那條項鍊,在自己身前比了比,
“好看嗎?”
換做其他的女人,子彈這種暗藏兇狠與殺機的東西戴在脖子上,嗜血感太重。
與女人身上的柔美嬌媚的氣息格格不入。
但是比在盛九檸身前的時候,少女一身的靈氣與邪氣,輕鬆hold住這枚子彈項鍊。
“好看。”
男人默眸暗斂的說道。
厲寒梟相信,這毫無違和感的真正原因,是跟她背後的身份有關!
就像天生的強者,不經意外洩出的果敢和氣場,自然能hold住一切。
厲寒梟眯著眼睛,直直的看向面前的少女,
“這顆子彈是用過的。難道你都不問一下我,
這顆極其特別的銀色子彈,是從哪來的嗎?”
盛九檸聳聳肩,
“以前寒哥哥送我東西的時候,我也沒問你從哪來的啊!
我只管收禮,不問東西的來處和價格。”
厲寒梟手指勾纏把玩著少女柔軟的髮絲,語氣澹澹的解釋,
“今天厲墨凌的武器所衛星監控到,帝都郊區發生了一場槍擊,
我過去的時候,從一棵樹的樹幹上,摳出了這顆內嵌的子彈。
這顆子彈並不是一顆普通的子彈,而是神機營特製的子彈,名字叫‘穿雲’。
爆發力極強,穿透性極高的‘穿雲’,從不對外銷售,
只供應神機營的內部人員所用。
而戰後焚燒,毀掉證據,又是神機營一貫喜歡用的手段。
除了那些被燒的殺手以外,現場還有死去的殷夫人,殷林珊!
以及大量裝著新鮮血液的瓶瓶罐罐。
我們剛到沒多久記者就去了,多家記者都說,
他們收到了有匿名人士的投稿,說是當紅男星白奕辰假借生日會,
讓每個來參加他生日會的粉絲們,抽取新鮮血液,
裝在瓶子裡,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
而白奕辰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殷林珊。
殷林珊前來取貨的時候,帶了殺手想要殺掉司機,以除後患。
記者們收到訊息後來到現場後發現,
不知道殷林珊他們遇到了哪一邊的勢力,
最後裝著新鮮血液的貨車也被炸了,人也全都死了。
聽說生日宴那邊,白奕辰突然發狂,不知所蹤。
那個匿名人還在投稿中提醒是記者,
白奕辰這次弄的大量新鮮血液,
跟之前血站站長代紅秘密運送血液,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盛九檸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聽起來就像小說一樣曲折離奇呢!
不過聽寒哥哥的意思,當時你發現了這顆子彈以後,
明知道這顆子彈來自哪裡,是什麼人做的。
卻並沒有告訴記者,或者是厲墨凌對嗎?”
厲寒梟默眸灼灼的看著面前的少女,
“你希望我告訴他們嗎?
還是說,希望神機營被公之於眾?”
盛九檸冷靜的說道,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雙方對峙,比的就是強大的心理素質。
沒有關鍵的證據,不到最後一步她是絕不可能認栽的。
厲寒梟勾唇一笑,眼底帶著零星的寒意,
“跟這些相比,還有更離奇的呢。”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白色的紙巾,那紙巾裡面像是包著什麼東西。
男人把紙巾放在桌上開啟後,就見紙巾裡面有著一些黑色的粉屑。
厲寒梟兩手一左一右的支撐在盛九檸身體兩側的桌上嗯,
下壓的高大身影,居高臨下的形成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盛九檸下意識後仰的嵴背,都抵在了桌面上。
男人語氣低如暗夜的道,
“這些粉屑跟槍戰現場的火藥一模一樣,它們都是我在你的平衡車縫隙裡發現的。”
如果她沒有參加過激烈的槍戰,平衡車的縫隙裡是不會有火藥迸濺的粉屑!
盛九檸暗暗握緊拳頭。
狗男人倒是比她想的細心多了!
估計是透過厲誘知道她‘丟了’以後,又讓厲墨凌追查槍機的位置,
在現場撿到了神機營的子彈後,又忙著回來確認——
她的平衡車去過現場!
厲寒梟低下頭,高挺的鼻樑湊近少女白皙的脖頸,薄唇淺勾,
“九營主身上,真香。”
香的沒有一絲火藥的氣味。
男人嘴裡的稱呼,讓盛九檸身體驀地一僵!
盛九檸知道,神機營營主這個身份,厲寒梟早在很久之前就懷疑過她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能出現在現場還能全身而退,足以說明她跟神機營關係匪淺。
畢竟以神機營的做派,是絕不可能留下活口給自己增添麻煩的。
雖然盛九檸可以繼續否認,但是厲寒梟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她再怎麼否認,他也不會相信。
反而還會因為她的狡辯,而徒增兩人之間的隔閡。
而現在她既然跟厲寒梟兩個人表明了心意,想要永遠不分開的時候,
盛九檸也想要測試一下,他們彼此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厲寒梟會不會真的像她說的那樣,
對她永不懷疑,永遠信任,不離不棄。
她神機營營主這個身份,就是最好測試的辦法。
盛九檸知道身份暴露,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危險。
甚至以厲寒梟的手段,當場殺了她這個擁有暗殺、機關、武器製造三大堂口,
只認錢不認人,足以顛覆帝都的女魔頭都有可能!
那她還是想看看。
這樣的她,他還敢不敢愛。
盛九檸深吸一口氣,眸色清冷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是,我就是神機營營主九燁。
陵城特殊學校的獰校長,也是我。
所以這個身份,讓你感到緊張了嗎?
你面前的柔弱小白兔,其實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一直暗中蟄伏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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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讓你擔心了,我接近你其實是抱著什麼目的的?
畢竟你從陵城接回來的,不是什麼盛家的遺孤,
從小被特殊學校禁足的小可憐,而是深藏不露的校長。
或者你覺得我是對厲家,對厲墨凌的武器所別有用心?
畢竟之前我跟著厲墨凌去武器所,的確是我偷了他槍上的裝置。”
盛九檸唇角微揚,眼尾微微泛紅的笑著,
小手貼在厲寒梟的胸前,感受著掌心下他的心跳,
“所以厲寒梟你會收回所有的愛,不想再看見我,
甚至對我這個女統領,女殺手避之不及,
更怕我的身份,會為厲家引來殺機,對不對?”
厲寒梟眉心緊皺成川字,面前的小女人明明在笑,眼尾的泛紅卻看得他一陣心疼。
“所以你別的小馬甲都可以告訴我,
只有神機營營主的這個馬甲,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隱藏不肯承認?
就是怕我懷疑你的動機和意圖?
怕我覺得你會害死我,毀了厲家,
讓身為同行的厲墨凌再也無法研製武器,跟你們神機營搶生意?”
盛九檸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一片空洞。
所以……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下一刻厲寒梟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嘖怪的說了句,
“笨蛋!”
盛九檸怔了怔,大腦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她以為這個時候抵上她額頭的,會是他手裡的槍。
“平時那麼聰明的腦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小笨蛋!”
厲寒梟皺著眉的說完,直起身子,
“神機營營主都做過些什麼,我不管。
因為這些以前的,生意場上的事都與我無關。
我從陵城特殊學校接回來的,只是盛九檸。
不管她有多少身份,都是我確定要接回來的那個人。
也是我現在明確,要用一生守護和愛的人。
雖然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你是一隻柔軟小白兔,
但是後來我們經歷的這麼多,早就把你當成了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
危機的時候無條件的信任,互相輔助。”
厲寒梟大手撫著盛九檸的小臉,
“小笨蛋,我愛你愛到連命都可以給你,還怕你殺我?
而你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還擔心你害我?
從你來了厲家以後,不但給老爺子和老太太帶來那麼多歡樂,
給他們長了那麼多臉,還陸續治好了厲時韞他們的病。
你是拿了厲墨凌槍上的零件去參賽,可最後呢?
你還不是最後退賽,把自己研製出來的槍免費送給了武器所?
我的丫頭擁有那麼多重身份,是她牛.逼。
而這牛.逼的背後,我知道也是九檸你曾經吃盡了苦頭。
如果你不是獰校長,而只是一個從小被禁足在學校裡的普通學生,
說不定在裡面就算不死,也早就瘋了。
你憑著強大的毅力走到現在,我又怎麼可能怪你?
要怪我也只會怪我自己!
早知道以後會愛上你,又怎麼可能把你獨自扔在那裡?
一開始你一定很絕望,在裡面吃盡了苦頭吧?”
厲寒梟輕輕的撫摸著盛九檸的頭髮,就像是溫柔的愛撫著懷裡的小貓,
他說的這些話,在她心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就算當初被打落牙齒,碾斷手指,砸得頭破血流,電得無法站起身來,
都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的盛九檸,
此時卻窩在厲寒梟的懷裡,突然一陣鼻尖酸澀。
少女小手緊緊的抓著他身前的襯衫,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迅速暈染了他身上薄薄的衣料。
就連哭她都是無聲息的,肩膀卻顫抖的劇烈。
厲寒梟深吸一口氣,也跟著心疼不已。
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什麼時候見她哭過是?
讓他知道,她一定積攢了太多的委屈、恐懼、痛苦,
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好好的哭過一場。
這也讓厲寒梟每每想到的時候都無比的懊悔,
為什麼不早點把她接回來,免她悽苦,免她無枝可依。
從爸爸死了以後,盛九檸再也沒有哭過。
因為哭也沒有用,哭也改變不了現實。
這不過是一種懦弱無能的表現罷了。
爸爸不在了,從此再也沒有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著她,安慰她,做為她遮風擋雨的避風港。
後來強大起來的她,成為了很多人的避風港,而她也變的只會讓別人哭和求饒!
而現在在厲寒梟這,她可以軟弱,可以任性,可以哭鼻子,
像個有人寵著疼著護著的,普通小女孩一樣生活著。
她實在……太貪戀這種平靜、安穩、溫暖的生活了。
厲寒梟輕拍著盛九檸的後背,語氣低低的柔聲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九檸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遇到了哪些人,
每一個身份你都幾乎做到了頂尖,這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我一直都為你感到驕傲。
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我的九檸是個本性善良的好女孩。
撿到的這顆子彈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厲墨凌。
只要會給你帶來一丁點危險的,我都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如果我們經歷了這麼多,我還懷疑你,那豈不是蠢的那個人是我?
在確定你是神機營營主的時候,我是緊張了。
我緊張的是,這個身份會為你帶來多少說不清的危機,
而你卻為了隱藏這個身份,故意不告訴我!
老實說,我真的很生氣!”
懷裡的少女嗓音沙啞的嗚咽著,
“我這不是怕你知道了以後,覺得我接近你是別有用心,不想要我了嘛。”
厲寒梟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捏起盛九檸的下巴,溫柔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你就像我每天都會跳動的心臟,不要你……
你還讓我活不活了?嗯?”
仰著頭的少女一雙眼睛本來就大,這會哭得更像核桃似的,
兩條小細胳膊摟著厲寒梟的腰,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厲寒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
男人伸手捏了下她泛紅的小鼻尖,
“我知道,以前你跟我說過。”
盛九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不,你不知道!我說的第一次遇到你,
並不是你來陵城的特殊學校,接我的時候。
你好好想想,四年前——
我們還在什麼地方見過?”
既然是坦白局,那自然就要坦白到底了!
四年前?
厲寒梟不禁皺起眉頭,眯著眼認真的回憶起來。
那年他們最信任的兄弟出賣,
關押在孤島訓練營的海水地牢裡,足足半個月的時間!
就是被泡在冰冷的海水裡,他落下了寒疾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