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打發完大根的肖輝，回到武館值班間，坐在床上盯著手機發呆。
他正愁一般任務怎麼完成，突然感覺自己被訊息提醒爆了頭。
他的第一反應是——
“靠，手機要死機了！”
別問為什麼，因為前天他發消息的間隔沒超過0.5秒，這破手機硬是沒處理過來，靠著重啟才讓它苟延殘喘。
但很快，看著手裡這個完好無損，馬力強勁，處理訊息絲般柔滑，如同航天發動機的手機。
他想起來了，這破玩意已經被地球武館app魔改過，它甚至能當做遊戲終端使用。
於是他點開訊息。
有幾條還挺暖心，
“加油鴨館主，堅持下去，武館每多一家，孩子的未來就多一份保障。”
“館主小心點，已經有人在人肉你了。”
“罵你的人太多了，躲兩天吧，這兩天武館就不要開門了。”
……
“罵我，為什麼要罵我？”
肖輝摸不著頭腦。
於是他繼續往下翻，
“你這樣的人好JB智障”
“小時候缺了媽媽的愛吧？”
“你媽會死，全怪你。”
“你為啥不去死啊？騙子死QJ！”
……
其中一個叫“齊風風瘋”的賬號傳送的訊息最多。
氣炸！
肖輝完全不明白，自己不過是發了條影片，為什麼會挨這種罵。
質疑夢魘之牙是假的，這很合理，拿證據、擺事實、講道理，這都可以接受。
透過人肉搜尋，上來就罵他騙子的，還涉及到家人，這就過分了吧？
“喵！”小黑用小肉墊一下一下撥弄肖輝的手指，意思是，“咋捏？腫麼介麼生氣捏？摸摸手，不生氣啦！”
肖輝沉默，臉色低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
小黑翻過肚子，意思是，“給你摸摸人家的小肚肚，不要生氣了嘛！”
肖輝回神，看著眼前翻肚皮的夢魘之牙說，“小黑，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他將手機扔到床邊，用枕頭矇住頭，手指緊緊的摳住枕頭，拽緊，鬆開，再拽緊，在枕頭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一遍又一遍。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生氣沒用，不要和噴子置氣。”
“但這狗日的涉及到自己家人，這是天打雷劈的大事，不生氣還叫個人？”肖輝目眥盡裂。
小黑眼珠咕嚕咕嚕轉，看到光亮的螢幕，她跳到手機邊，小肉墊滑動螢幕。
她是族裡的寶貝，學過人類的文字，不會寫，但能讀懂。
“喵！”滑著滑著，小黑渾身顫抖，逸散著黑氣，不一會，她肉身消失，漂浮在半空中，橙溜溜的眼睛逐漸轉為猩紅。
眼神像這樣：
(?ω?)→o(▼皿▼メ;)o
殺氣騰騰！
肖輝好不容易順過氣，卻感受到一旁氣氛不對。
小黑猩紅的雙眼，讓他瞬間回想起昨晚的詭異，不禁一陣膽寒。
“求你了，我正在生氣啊，你這樣嚇我，我肖輝不要面子的嗎？“，在生死威脅面前，肖輝的怒氣全消，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極其冷靜，冷靜的可怕。emmm……冷靜加害怕等於冷靜的可怕。
“？小黑你開直播幹嘛？犯病了？昨天沒殺死我，今天開直播殺？話說，小黑你怎麼會玩手機的啊？”肖輝萬分驚恐，一邊退一邊大喊，“薩日朗，猴哥救命啊！”
“喵！”小黑叫了一聲，黑氣凝成一個小爪爪，指了指她自己，隨後指了指手機，意思是：“我要順著網線打他們！”
“你要玩手機？”，肖輝驚恐，摸不著頭腦，“給……給給你玩，千萬別生氣呀！”
小黑搖搖黑氣凝成的頭，
“我的意思是……我.要.打.屎.他.們！”
說罷，她用猩紅的雙眼盯著手機螢幕。
直播間名字叫“地球武館的直播間”，是肖輝以前開的。
他為了拯救自家武館，曾經嘗試過不少方式，開直播也是其中一種，只不過觀看人數從來沒有超過100，大多時候是平臺的機器人。
沒想到的是，經過昨夜影片的發酵，直播間開播沒多久，在看人數一路攀升到500。
這個資料並不低，在看人數不是人氣，算人氣的話，苟一點的演算法都能顯示百萬人氣。
有人說，陪你走到最後的，不一定是真愛粉，但一定有噴子，黑子，還有人是為了找樂子。
以前肖輝不相信，現在信了。
直播間罵聲一片。
“喲，騙子館主開播了？”
“還沒死呢？”
“你*炸了！”
“*****”
……
很好，又開始生氣了！
注意力被直播間裡的謾罵牽扯，他沒有看見小黑周身黑氣逸散成幾十縷，順著窗戶飄向武館外。
見小黑也沒有動手弄自己的意思，他在鏡頭前壓著怒火解釋道，
“首先我不是個騙子，其次，夢魘之牙是真的，影片裡拍的也都是真的。”
可能是話說的太輕，噴子們自顧自的在直播間發著帶家人的髒話，保持一秒一條。
齊風風瘋：“死騙子，騙子死QJ！“
“偷偷告訴你，你媽沒了！“
“再偷偷告訴你，你爸也沒了！“
“附贈一條訊息，你全家都沒了！”
肖輝越想越氣，他叫囂到，
“就這，就這，就這？噴我啊，來噴我啊！”
“有本事順著網線，到我面前來噴我啊！”
“爸爸死全家是吧，爸爸祝你們全家個個不孕不育，卻子孫滿堂……@@##￥￥%￥%￥￥%%%……”
組織語言，肖輝罵了足足半小時。
網路對面的“齊風風瘋”以及一眾噴子好像也炸了，在彈幕瘋狂刷屏，各種汙言穢語，各種亂七八糟。
……
網路不是法外之地，退一步越想越氣。
反正肖輝是不會退一步的，求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
他一個髒字不帶，對噴子的輸出穩得一批，螢幕對面只能敲鍵盤，他卻可以直接張嘴罵。
噴到最後，他反倒還有些身心舒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喝口水，心態從極度憤怒變成穩如老狗。
肖輝欲繼續持續輸出，卻不曾想，觀看人數越來越多，噴子卻慢慢偃旗息鼓，彈幕都變成下面這種美好的模樣。
“六娃，主播一噴一百，不帶髒字，不帶重樣，吾輩楷模，正道滴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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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不停，主播口.活真好，富婆快樂舌！”
“主播繼續呀，看你噴噴子，好爽！”
……
“這不應該，大夏國的噴子戰鬥力沒這麼低吧？”，肖輝奇怪，對著鏡頭喃喃自語，“難不成這群噴子被我感化了？”
“噗，感化噴子，主播真逗，關注了，期待繼續！”
但其實，對於噴子而言，他們完全不是為了發洩，他們就是單純的喜歡在網上搞事情，撩撥對面的情緒。
網上有很多這樣的人，噴子，槓精，你以為他們也在對面攢著怒氣和你對罵，但大多數這樣的人，都是喝著牛奶，吃著麵包，甚至舒舒服服的敷著面膜，有一句沒一句的撩撥你。
他們以為躲在網路背後狂歡就沒得事，但是他們沒想到，懲罰終將降臨——
“主播求放過，真的知道錯了！”
“館主大人，我錯了，求您收了神通吧！”
“血，全是血，到處都是血，我想媽媽，我要回家，啊啊啊！”
……
彈幕上也一時間議論紛紛，不知所云，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這多虧了直播間裡一位叫“齊風風瘋”的網友。
沒錯，就是夜鶯小隊的齊風，直播間最大的噴子。
他首當其衝，被一團黑雲折磨的最狠。
實在是沒辦法，他在直播間裡發彈幕，“求求夢魘之牙收了神通吧，我信了，真信了，這家武館真的有夢魘之牙啊，兄弟們撤吧，這家真的噴不動，是物理意義上的噴不動！“
“大哥，你倒是解釋解釋啊，為什麼我媽突然拿著菜刀追著我滿屋子砍！”
“夢魘之牙是一種B級靈獸，類別歸屬是詭異，它有一種能力，能夠透過網路，尋找到該賬號現實中的地址，兄弟們話不多說，我先認錯，求求夢大人收了神通。”
“……”
直播間就這樣以一場鬧劇收場。
知曉原因後，肖輝這才注意到滿眼疲憊的小黑，關切道，
“小……小黑，你沒事吧？”
小黑眼神退回：
o(▼皿▼メ;)o→(?ω?)
“喵……”它驕傲的抬起頭，聲音有點疲憊，意思是，“人家才沒事呢，有事的是他們，嘿嘿，讓他們看了點好東西。嗚……寶寶就是有點累。”
“話說，你不會是一隻小母貓吧？”肖輝好奇的問。
小黑用變回肉身的小爪爪捂住臉，漏出一條縫偷看肖輝。
肖輝見此一樂，“得，還真是一直小母貓，這麼看來，小黑這名字不太適合你，以後叫你小花吧！”
“喵喵喵！！！”
“不喜歡小花啊？你看，我就說你是喜歡小黑這個名字的吧！”
“喵嗚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