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人姓古名玄，二十七歲，有兩個孩子，媳婦兒又懷孕了，他希望生個女兒，前兩個都是男孩兒。
按照收入來說，他算中產階級。
被他救的人沒錢，他不要錢，救人就是救人。
有的人有錢，一次會給他幾十緡，他也不拒絕，拿完錢就兩清，告訴對方不欠他救命之恩。
遊船上的人落水，他救了，不要人家錢，人家不高興，以為他所圖甚大。
他就收了錢，你走你的。
你問他要多少錢，他就說十錢，你給他十錢，他收了轉身離開。
你再回頭，可能發現跟你一起玩耍的富貴人家的子弟要回家了，不跟你玩兒了。
救命之恩，別人說十錢你就給十錢？你一條命只值十錢？我們跟你玩耍的人的命在你眼中值多少？
還有的被他救了，不提錢，總是跑上百里的水路帶東西找他喝酒。
方敖厲害吧，不敢惹古玄。
被他救的人和撈的屍多了，人和人總是不一樣的。
甚至還有他幫忙破案的，地方官府重視。
像有的家裡有人沉船到江底，要撈上來入葬。
一般這樣的地方江水又深又湍急，還有各種暗流，有幾個人敢下去帶屍體上來？
古玄就行，眼看這繩子拴放了石頭的籃子下水後繩子開始打轉，越擰越緊，突然又往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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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看著搖頭，下不去，下面的水流根本找不到規律。
他跳下去，把屍體帶上來。
依舊是沒有錢的人給他一點東西，比如一個雞蛋，然後磕頭。
有錢的，老父親乘船也沉同樣的地方，他給撈出來，對方先磕頭，不談錢，頭是替家族磕的。
越是不談錢的人，對於古玄的幫助越大。
“房子、院子和地，都給鄰居，他們往日對我家多有照顧。”古玄看著自己的黑狗說。
“給了？老古你不如這樣，房產和地產租給我。
錢呢我不給你，我幫你在洛陽安排房子的時候就兩抵了。
我在這邊需要安排個點兒，派人到此，正好有地方呆著。”
李易提議，不叫對方給鄰居，給了後容易出問題。
鄰居多，互相之間的說閒話，誰佔誰沒佔的。
人家老古在的時候鄰里和睦，不能離開後留個麻煩。
除非故意使壞，比如日已落帝國，從殖民地撤離的時候還不忘了挖坑。
許多年後依舊以聯邦的形式存在，覺得自己仍然日不落。
換一下，李家莊子接手，派誰來都行，反正還要輪換，對周圍的鄰居更有利。
“聽李東主的。”古玄如他答應去洛陽時一樣的痛快。
他接觸的富貴人多，想法跟普通人不同。
富貴人家的人說話習慣使然，繞圈子說，他已經習慣了。
結果遇到李易，才知道，真正到了一定高度的人，說話有時很直接。
“我準備吧，讓你先幫忙帶人訓練，游泳！你得把你的技巧告訴給我們。”
李易確實直接，他對百姓耍什麼心思？
“我說不上來。”古玄露出苦惱的神色。
“無需你說，我建個游泳池，你在裡面遊即可。”
李易表示無所謂，根本沒指望你說。
“行！”古玄放下心。
其他的百姓吃著早餐，卻沒被告知李易要離開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不應該帶這離別的傷感，等晚上的時候再說。
無人機飛出去很多，它們去看後續過來的西南蠻的隊伍，從長江上遊出發。
它們單獨帶了電池，一群飛過去，要飛上百公裡。
單獨的一個無人機飛單程行，往返不可以。
所以有的無人機要把自己的電池給同伴，自己趁著還有電飛回來。
空中加油機的模式，操作上憑藉人拿遙控器控制，絕對做不到。
電池的介面太小，一個操作失誤，不是撞上就是錯開。
無人機由系統管理，現在需要它的存在感，它很努力的。
船看到了，一共七艘，甲板上都坐著人，絕對超載。
“老周，你看看，你們是窮啊？”
李易手拿包子拽周剛看影片，無人機跟這拍。
“李東主，你這東西賣不？”
周剛看上無人機了，這玩意兒在叢林中找人，太方便了。
鏡頭瞬間拉近，感覺很高，但甲板上的人的表情卻看得一清二楚。
“不賣！哎~~！讓無人機告訴下游的船隻儘量躲避吧。”
李易苦惱你們為什麼省錢，僱傭別人的船，好幾倍超載。
被僱的人膽子也大，船的吃水多深了？
就不擔心碰到暗礁？或者慣性過大撞岸上？
“對對，躲一躲好，躲一躲好！”周剛只能附和。
“叫無人機帶這兌換券去，別人逆流躲一次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李易哭笑不得。
他想起他那時以前的公交車，上大嶺。
上嶺前衝啊，最初都能衝上去。
後來那個位置開了一個精神病院，周圍就有了住戶，加一站。
那一站的站點兒正好處在整個坡的三分之一處，再往上還有三分之二，大概一點六公裡。
老式的車，停站點之後就沒了衝力。
再起步就是一檔換二檔，二檔換三檔，衝啊，踩離合三檔換二檔，二檔換一檔。
車就是一動一卡，偶爾踩剎車，再重新上一檔。
李易小時候上學就坐這車，吭哧、咔嚓、轟隆、咯吱，司機說話：大家下去推一下。
也有司機比較倔強，大雪天的不喊別人下車，自己操作，車爬坡，爬著爬著開始往下出溜，翻溝裡去了。
倒是沒人死，就是受到驚嚇，不怕，正好旁邊有精神病院，免費查一查。
現在逆流的船就差不多，人家調好了帆，開始衝了，沒到拉縴的地方呢。
結果上面來艘船，超載，按照直線佔住主航道往下來。
逆流的再調帆，躲開，失速了。
腳踏式的輪船此時優勢顯現出來，躲吧！躲完再回來。
即便水流特別急的地方，需要縴夫，輪船自己有動力，嗖嗖嗖也很快透過。
若不找縴夫，輪船上的人受累，速度比拉縴差不多，但能衝上去。
無人機帶這兌換券飛，給下游往上衝的船隻好處，你們辛苦啦！
“我發現了，最主要的是蒸汽機，更多的蒸汽機。當然，不允許超載！”
李易看這周剛，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