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喜聽著“野男人跑了”的話,頓時勃然大怒,“老虔婆,你少胡說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野男人跑了?”
聽她罵自己的娘,元煦不由沉眉,怒喝道:“你怎麼和娘說話哪?”
鳳喜眼中迸出仇恨的火花,哆嗦的像秋天的樹葉,聲音顫抖,“我這麼和她說話都算是好的,你問問她都做過什麼?”
元煦看看崔金枝,崔金枝卻是一臉不屑,元煦道:“娘就是娘,她就算做的不對,你也不能對她不敬,更不應該扔下她,你這樣就是不孝,會被千夫所指的。”
崔金枝聽兒子向著自己,更是得意,手指一下一下戳著鳳喜胸口,“你聽沒聽見?你這就是不孝,會遭罵的!”
鳳喜心頭更惱,氣的一把將她推開,崔金枝特意往後退了幾步,假裝摔在地上。
元煦火氣一下子上來,一邊扶起崔金枝一邊罵道:“李鳳喜你太過分了!”
鳳喜眼眶通紅,“我過分?我能有她過分嗎?為了自己活命,親手該害死自己的孫女,她不怕報應嗎?”
“你說什麼?”元煦大驚,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盯著崔金枝,“對啊,珠珠哪去了?娘,珠珠呢?”
都下山這麼久了,他才想起還有個女兒。
崔金枝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虛,嘴唇囁嚅了半天,也沒不說話。
鳳喜想起元珠,悲從心來,掩面嗚咽,斷斷續續的把元珠的死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元煦驚愕失色,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覺如五雷轟頂,魂歸天際。
“娘,你怎麼能這麼做?”元煦痛心疾首,哭著詰責道。
崔金枝還想不認,“煦兒,你別聽這個賤人胡說。”
“我胡說?”鳳喜瞠目,聲音尖利的高高揚起,“相公,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別人,他們都知道這件事。還有董灼蘿,整件事她都看在眼裡。”
“你!”崔金枝看鳳喜把她抖摟出來,索性也不瞞了,理直氣壯道:“是又怎麼樣,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稀罕的,死了就死了,她能為我這個奶奶死,那是她積德,下輩子能投胎當小子。”
元煦沒想到他娘變成這樣,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珠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那現在她死了都死了,還能怎麼樣,你還想讓你娘給她償命啊!”崔金枝瞪著兩隻眼睛跟兒子胡攪蠻纏。
“你——”元煦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來話,最後恨恨一甩手,撂下一句——我不管你了,便拉著元寶和鳳喜快步往前走。
崔金枝在後面指著他脊背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娶了媳婦忘了娘,連你娘都不管了,你小心遭雷劈!”
話音一落,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在她旁邊的樹木上。
樹枝都燒成了黑色。
嚇得崔金枝驚心,捂著嘴半天,“老天爺,我不是故意,我就隨便說說。”
趕緊閉上嘴,跑著跟上去。
這聲音自然逃不掉一直耳力很好的慕容奕,他轉頭瞅了瞅灼蘿,“嫁到這樣的人家,不好過吧。”
灼蘿撩開眼皮對視上他,笑一笑,像是玩笑一般,“女人嫁了人哪有好過的?”
話音剛落,慕容奕嘴角含著的一縷笑意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灼蘿心裡一虛,不會是她說錯話,讓他又想起亡妻吧。
真是罪過罪過。
剛唸叨完,又聽慕容奕道:“聽阿蘇說,我這幾天的吃食,都是姑娘做的?”
灼蘿神情一晃,這個慕容蘇,怎麼嘴沒把門的?
向慕容奕點點頭,“是,他說你近來飲食不振,讓我做幾道開胃菜給你吃。”
慕容奕溫和一笑,夕陽照在他的臉上,彷彿塗了一層聖光,讓人不由看痴,“這孩子就愛麻煩人,不過姑娘的手藝的確很好。對了,藥寓於食這樣的想法,姑娘是怎麼想出來的?”
“呃……”灼蘿回過神。
這個慕容蘇,怎麼什麼都說出來了?在他身上,真是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一定是跟他哥顯擺的時候,全說出去的。
灼蘿心裡一陣腹議,她胡謅道:“我不是有三個孩子們,他們就像大人一樣不打吃藥,我就想了這辦法。”
慕容奕低低輕笑,聲音如玉珠落盤,“難道在姑娘心裡,奕是小孩子嗎?”
灼蘿咬舌,“我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騎馬並排走著,慕容奕看著灼蘿吐舌懊惱之態,只覺憨態可愛,彷彿將他心中的鬱結都開啟了。
他開懷大笑一聲,伸手撥弄了下灼蘿頭上的樹枝,沉穩的聲音中難得帶著幾分俏皮,“我逗你哪。”
青山聽到笑聲,抬頭兀然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震,大人已經多日未有笑顏,今日能開懷一笑,實在是難得難得。
不過大人的舉止……是否輕浮了些?
進了城幾人就分道揚鑣了,慕容奕要帶賊匪回衙門審問,又要安置這些擄來的人。
元煦要帶著崔金枝和媳婦孩子去書院安頓,灼蘿要趕著回家,晚上還要出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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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慕容奕離開,回身元煦對著灼蘿千恩萬謝。
崔金枝一雙老眼皮滿是褶皺,使勁剜著灼蘿,“跟她有什麼好謝的?救咱們的是都尉大人,”
“娘!”元煦一張臉漲的通紅,“是我求嫂子跟我一起去救你們,要不是大嫂和都尉大人認識,我連城門都出不去。再說,要不是有大嫂,營救你們也不會這麼容易。”
崔金枝不屑一顧,撇著一張嘴,“嘖“了一聲,“她?她有什麼鳥用,以為認識個什麼大人就了不起了?
董灼蘿我告訴你,這回進了城,咱們兩家就算正式的分家,你吃你的蘿蔔鹹菜,我吃我的燕窩魚翅。
以後我兒子出人頭地,當了大官,你也別想佔一分錢的便宜。”
灼蘿心中嗤笑,還燕窩魚翅,倒想得美,就你那兒子想出人頭地當大官,你等他上墳的時候給你帶去吧。
哼一聲,“你放心,我一定離你們家遠遠的,我還怕沾了一身的晦氣。”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