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蘿和趙英回到家已經快中午了,這幾天都在忙地攤的事,都是給三小只糊弄飯吃。
剛才路過牛肉攤,灼蘿買了兩斤牛肉。
現殺的,新鮮。
中午準備做個土豆燜牛腩。
孩子們長身體的時候,吃牛羊肉好。
牛肉切成均勻的條塊狀,冷水下鍋加料酒去腥,水開撈出。
起鍋燒油,下入蔥姜蒜,花椒八角,本來想加點紅辣椒,又怕孩子們不能吃辣,就沒加。
炒香之後倒入牛肉,加料酒、生抽、老抽,再來點耗油,翻炒給牛肉上色,再倒入水,蓋上蓋燉半小時。
趁著這功夫,灼蘿做了個燒茄子。等燒茄子出了鍋,牛肉的香味也鑽出來。
再把切塊的土豆和胡蘿蔔倒進牛肉裡,灑鹽灑十三香繼續燜。
這邊牛腩土豆燜著,灼蘿又做了個西紅柿炒雞蛋,這個菜泡飯吃能多吃一碗飯。
再用黃瓜和銀耳拌個冷盤。
楊翠蘭做了個冬瓜湯。
四菜一湯,有肉有菜,還有大米飯。
隔壁老趙婆子喊,“英子,回來吃飯。”
趙英看著桌子上豐富的飯菜,移不開眼,怏怏道:“知道了。”
然後和灼蘿裝腔道:“師父,我回去了。”
瞅她眼睛都要扒在菜上了,灼蘿一笑,對著隔壁喊道:“趙大娘,你們吃你們的吧,英子在這吃了。”
趙英隨即喜笑顏開,進廚房拿了碗和筷子,分給三小只,自己再搬了個凳子坐上桌,“師父你這麼挽留,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大口朵頤起來。
元大郎看著她一大口一大口的吃,驚得直叫,“你慢點吃,你吃這麼快,一會兒我們吃什麼?”
趙英大口嚼著肉,含糊道:“那我可不管,我就知道你再廢話,就真的什麼都吃不到了。”
元大郎聞言,不甘示弱,也大口朵頤起來,還不忘照顧弟弟妹妹,往他們碗裡夾,“快吃快吃,不然一會兒全被英子吃沒了。”
趙英衝他瞪眼,“英子也是你叫的?小兔崽子。”一筷子敲到他頭上。
元大郎衝她哼一哼,一筷子搶走她夾到嘴的牛腩,塞進嘴裡衝著她顯擺。
元二郎元小妹也是聽話,緊著往嘴裡倒騰,元小妹給灼蘿夾了一塊肉,“娘,你也快吃,要不全被英英姨吃沒了。”
灼蘿坐下她和趙英中間,笑著道:“慢點吃別嗆著,鍋裡還有哪,著什麼急?”
又嗔趙英道:“多大的人了,怎麼跟孩子搶上食了?”
趙英撅撅嘴,頭往灼蘿肩上靠,“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我不也是你的孩子嘛。”
灼蘿笑道:“呦,行啊,有長進,才幾日啊,就會成語了。”
趙英沾沾自喜,“那當然,有三娘這位好老師在,我會的成語可不止這一個。”
三娘看著她,微微一笑,“英子確實進步很多。”
三娘雖是農家女,但祖父是個秀才,跟著祖父耳濡目染,不但會認字讀詩還寫著一手好字。
剛在蓬萊城安定下來的時候,灼蘿就想到了三小只的教育問題。
俗話說,窮啥不能窮教育,苦啥不能苦孩子。
特別是大郎,他這個年紀,在現代怎麼也得讀一年級了。
她向附近私塾問過,但都說過了開學時間,想要上學,得等下個季度。
灼蘿悻然,回家和大家說道此事,三娘就說,“我會些字,不如讓他們先跟著我學,等下個季度,再將他們送私塾去。”
灼蘿求之不得,就設了個小課堂,由三娘負責講課。
三娘也正為自己只會給別人添麻煩,什麼也做不了而愁眉不展,有了這個小課堂,她也覺得自己是有事幹的人。
小課堂在慕容蘇別院的時候就已經開課,每天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
聽課的不光有三小只,像墩子、大鵬少傑這樣半大的孩子都來聽,就連趙英沒事也來旁聽一堂。
受到三娘表揚,趙英更是眉飛色舞。
她這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真是說的好,看吧,連師父都無言以對了。
這時卻聽元小妹道:“那你是後來的,你得排老四。”元小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思考半天,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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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英齜牙咧嘴,“你說什麼?”
“叫姐姐。”元小妹更是乾脆。
趙英越過灼蘿抱起元小妹,伸出雙手在她身上撓癢癢,“小嘎豆子,幾天沒收拾你,越來越皮了。”
小妹癢得嘎嘎笑,喊著,“大哥二哥快救我。”
元大郎元二郎放下筷子,就來幫忙,四個人瘋鬧作一團。
飯後三小只在門外玩,趙英在廚房幫忙灼蘿洗碗,楊翠蘭刷鍋。
“慕容家是哪天出殯啊?”趙英突然想起慕容蘇,就說起來。
楊翠蘭拿著舀子把刷鍋水舀進泔水桶裡,再倒進一些清水,涮一遍,“好像就是今天吧。”
灼蘿拍了下額頭,“瞧我這記性,都忘了這事。”迅速解開圍裙,擦乾淨手,“我去看一眼。”
楊翠蘭叫住她,“別去了,這個時候那邊早就出完殯了。”
灼蘿想想,也是,又退了回來。
趙英唏噓道:“你們說大少奶奶怎麼就想不開呢?聽說她人特別好,對待下人從不打罵,還樂善好施,總是接濟窮人。哎,真是好人不長命。”
楊翠蘭道:“人好有什麼用?做女人的,不能為夫家生兒育女,那就是錯。特別是像慕容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她承受的壓力更是比別的女人大,一時承受不住,就……”
搖一搖頭,嘆息道:“這就是女人的命。”
灼蘿不以為然,“不能生兒育女就是錯?天下男人哪個能生孩子,他們不是都不能生兒育女,那怎麼不全死去?”
楊翠蘭笑著戳她的頭,道:“這話也就你說的出來。”
灼蘿道:“本來就是,生孩子這事不是一個人的事,誰知道是不是男人有病不能生,怎麼懷不了孕就全怪女人?”
楊翠蘭嘆氣道:“可惜別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會認為是女人的錯,不能生孩子是女人的錯,丈夫死了,也是女人的錯。”
看著她情緒慢慢低落下去,眼中洇出幾抹水霧,灼蘿知道她是由人到己,想起自己的傷心事。
灼蘿摁了摁她的肩,道:“咱們做女人的,本來就被人輕賤,咱們就更不能輕賤自己,什麼,這就是女人的命,去他奶奶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楊翠蘭破涕為笑,接她的下聯,“不婚不育保平安。”
趙英舉起手,笑道:“不對,是女人當自強。”
“你少兩個字。”
“那就是——我輩女人當自強!”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