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志的推測沒有錯，前出偵查的偵察兵很快就傳回訊息。大批活屍離開防城縣縣城後，正在逐漸向皮莊鎮集結。而皮莊鎮向西幾公裡就是橋河，對岸就是石橋鎮。
按照偵察兵的描述，皮莊鎮及其周圍的曠野之中，到處都是活屍的身影。總數即便沒有十萬，也差不多。
尋常的活屍並沒有被李廣志放到眼裡去。末世以來，自己的裝甲師已經同他們多次戰鬥過，這些活屍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並沒有什麼可怕之處。
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面前，就是一個個移動的活靶子。
但如果這些傢伙被擁有智慧的屍王統領，就有些棘手了。
現在，活屍既然在皮莊鎮集結，毫無疑問，屍群的屍王的確擁有智慧，而下一步，屍群一定會在石橋的淺灘處渡河。
“命令火炮叢集，向皮莊鎮附近進行戰術核打擊！”李廣志用鉛筆在偵查兵剛才標註的屍群集結點劃了一個圈。
“師長，真的要進行戰術核打擊？”朱臣有些不確定的問。裝甲師有兩臺155口徑的自行火炮，可以發射當量為500噸TNT的核炮彈。但戰術核打擊以前只在演習中模擬使用過，從來就沒有實戰過。無論是裂變型核炮彈還是增強輻射型核炮彈，爆炸之後，核汙染最少都需要一個星期才能消除。
“朱臣，你認為幾枚核炮彈的輻射汙染會比前些天的黑雪還要大嗎？”李廣志搖了搖頭，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地圖上。
朱臣一愣，不過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末世，已經不是以前了。“是！師長！”
很快，部署在石橋鎮後方十多公裡處的兩臺自行火炮就開始怒吼。片刻之後，皮莊鎮就傳來兩聲巨響，兩朵騰起的蘑菇雲隨即就把這個小鎮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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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石橋鎮一棟坍塌了一半的高樓上，李廣志從望遠鏡中觀察著皮莊鎮方向。
裝甲師本來配備了不少無人機，但在伽馬風暴之後，這些電子集成化很高的東西就報廢了。如果有無人機，這會兒應該能清楚的評估出兩枚核炮彈的毀傷度。
不過戰爭本來就可能什麼都會發生，而李廣志向來也將各種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全部安排到了日常訓練中。
很快，早就安排好的觀察哨把毀傷結果就報了上來。
預計此次戰術核打擊造成一萬左右活屍當場死亡。
才一萬嗎？
李廣志多少有些失望。
這些東西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啊！
這一萬活屍估計是被核炮彈爆炸之後的高溫高壓當場殺死了，至於後續的衝擊波和核輻射，對這些傢伙的戰鬥力來說，並不會造成多大損害。
接下來，如果屍王有足夠的智慧，一定會迅速發起攻擊，並且一定不會再以密集陣型進行衝鋒，而是會把屍群分散開來，沿著石橋附近數公裡的河道淺灘渡河。
如果是那樣，裝甲師數千兵力在數公裡的戰線上就會不敷使用。
“朱臣！命令坦克一營向屍群發起攻擊！接陣之後，邊打邊撤，不許戀戰！”李廣志再次下達命令。
李廣志並不是一個喜歡防守的人。在他看來，裝甲師就應該發揮火力強大，機動力強的特點，主動進行穿插進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如果裝甲師放棄了自己的優勢，陷入陣地作戰，那就得不償失了。
坦克一營很早就已經渡河，在河對岸一公里多的地方待命。接到命令後，數十輛坦克迅速向前開進，數公裡後，就同屍群接陣。
炮火轟鳴之中，數十輛坦克不斷穿插迂迴，火炮和重機槍迅速收割著活屍的生命。
但很快，屍群中的屍王就衝了上來。即便是低等的一級屍王，速度也遠超常人，坦克的火炮和重機槍很難擊中。幾乎是轉瞬之間，衝在最前方的一輛坦克就被一頭一級屍王爬了上去。
本來在用重機槍收割活屍的坦克兵早就鑽進了坦克裡面，並且將蓋子牢牢蓋住。
這頭屍王似乎很清楚這輛坦克的弱點在哪裡，登上坦克之後，直接就對著艙蓋下手。不過因為之前凌雲的警告，李廣志的坦克艙蓋都經過一定的加固，這頭屍王一時半會兒倒也無法開啟。
見到屍王之後，坦克一營迅速按照李廣志的命令撤退。
眼見橋河就在眼前，這時候，從屍群後方極速衝過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這個黑影幾乎用了不到十秒，就衝到最後的一輛坦克旁邊跳了上去。
這輛坦克上，那頭一級屍王還在撕扯著坦克艙蓋。黑色人影似乎對這頭一級屍王低下的戰鬥力很是不滿，一腳就將它踢了下去，而後抓住艙蓋，一把就扯了下來。
“噠噠噠噠！”
艙蓋被撕扯下來之後，從坦克座艙裡馬上就噴射出火舌。子彈打在這頭屍王身上之後，只是讓這個傢伙的身體向後揚了揚，卻毫髮無傷。
子彈很快就被打光，屍王一頭就跳了進去。
坦克內部，很快就傳來士兵的慘嚎，接著，轟隆一聲，裡面的士兵引爆了什麼東西，座艙口噴出大團火舌。
爆炸過後，轟隆前行的坦克停了下來，剛才鑽進去的屍王也從座艙中爬了出來。這頭屍王的身體上雖然有幾個傷口，但並不致命，甚至對它的戰鬥力也並沒有多大影響。
“吼！”屍王站在停止的坦克上，示威一樣仰天長嘯。
“荷荷！”周圍的活屍也跟著叫了起來，而後不計傷亡，繼續向著逃走的坦克追了上去。
“師長！一營已經損失了三輛坦克！”朱臣在報告戰損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坦克損失三輛，也就意味著十幾名坦克兵也隨之陣亡。
這些都是裝甲師的精銳，都是在末世之後好不容易才倖存下來的。
“知道了！”李廣志面無表情，繼續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戰局。
“師長，是否進行火力覆蓋？”
“等一等！”李廣志根本就沒有放下望遠鏡。
片刻之後，通信兵把觀察哨的資料再一次送來，又有兩輛坦克被屍王毀掉了。
朱臣看了看李廣志，咬了咬牙，忍住沒有再彙報。
“朱臣！命令火炮叢集，進行炮火覆蓋！”終於，李廣志放下望遠鏡，開始下命令。
“是！”朱臣拿起話機，幾乎吼叫著向炮兵下達了命令。“座標XXX，XXX，馬上進行炮火覆蓋！”
後方，火炮開始怒吼，無數炮彈吼叫著飛進屍群之中。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追殺坦克一營的屍群遭到了火炮的毀滅性打擊。在密集的炮火攻擊下，不但是普通活屍，就算是幾頭一級屍王也未能幸免。而那頭二級屍王，見情形部隊，被一枚重型炮彈炸斷了一隻手臂之後，迅速向後方逃去。
十分鐘後，坦克一營轉頭對餘下的活屍進行絞殺，在後方炮火的配合下，很快就把屍群的前鋒部隊消滅殆盡。
應該說，這是一場大勝仗。但朱臣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僅僅是和屍群剛剛接陣，裝甲師就先後損失了六輛坦克和數十名老兵。雖然殺死的活屍成千上萬，但無論是坦克，還是士兵，一旦損失了，就不會再有任何補充。
即便是按照現在的戰損，十萬屍群消滅乾淨之後，裝甲師的坦克最少也要損失一半。可按照凌雲所說，這個屍群之中，還有一個戰力超強的三級屍王。
這個混賬凌雲，讓我們裝甲師在前方給他打仗賣命，他倒好，躲在後方，還美其名曰居中接應！
想到這裡，朱臣就是一肚子火！
“朱臣，你是不是認為我剛才有些冷血了？”見前方戰事已定，李廣志回過頭來，問朱臣。
“戰爭，難免有傷亡。軍人從踏上沙場的那一刻起就要有做好犧牲的準備。剛才如果過早進行炮火覆蓋，就難以將屍群的前鋒割裂開來。對於師長的指揮，我沒有任何意見。我只是對凌雲這個人有意見。”朱臣實話實說。
“憑什麼我們裝甲師在這裡賣命，他倒窩在後邊？”
一直臉色凝重的李廣志難得的微笑了起來，“朱臣，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戰爭的形式已經變了。今後，恐怕真的就是那些超能者的天下了。我們，不會再是戰場的決勝力量了。之前，是我錯了。”
說到這裡，李廣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