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四周都點上了牛油蠟燭，榆林的春天晝夜溫差比較大，中間還點了一個鍋火。
習慣了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張華對於寧靜的夜晚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今天要不是因為張華在，估計這個點大家也都差不多熄燈睡覺了。
王玄策猶豫了片刻，“伯爺，城東基本上都是荒郊野嶺，買下來倒是問題不大，但是這麼一大片荒地，少說也有十萬畝，花費也不會少……”
王玄策雖然聽說過城東不遠處有一股泉水，冒出來的都是可以燃燒的火油，但是為了這麼一股火油泉，買下十來萬畝土地，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
再厲害的人，也有他的歷史局限性。
“放心，你就大膽的買吧，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生意。你想象一下，如果有一種油燈，價格低廉，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能用的上，那你說這種油燈的需求旺盛不旺盛？”
薛禮插話道：“大哥，真要是有這種油燈，肯定是風靡長安，風靡大唐啊。現在一到晚上，特別是冬天，夜晚太漫長了，家家戶戶都憋在屋裡什麼事都幹不了。”
程處默“嘿嘿”一笑：“誰說的什麼事都幹不了？不是什麼事都能做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張華對程處默這個騷貨表示無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大半年把他給憋壞了，最近程處默看到女人的時候，那種眼神……
就跟監獄裡待了十年剛剛放出來一樣。
“伯爺，你說的油燈不會是說火油燈吧？那個火油我也見過，點燃之後滾滾濃煙，烏黑烏黑的，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來照明的。”
王玄策生怕張華一時不察，被其他人給忽悠了。
畢竟十來萬畝的土地購買，到時候要是沒有用，那就全部砸在手裡了，想轉手都壓根轉不了。
張華笑了笑，“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火油當然不好用，要不然也不會幾百年間都沒有大規模的推廣開開。我現在準備建設的火油作坊就是用來加工火油，讓它成為可以使用的油。”
“這……這火油還能再加工？”
在王玄策看來，那火油就是一種特殊的液體，再怎麼處理也不會改變它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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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別看火油黑乎乎的，那是因為裡面有不少的雜質以及混合物，只要把它們區分開來，就可以得到不同效能的東西，我們需要的燈油就是其中的一種。處亮想要的製作火油彈的東西也是其中的一種。”
石油的主要成分是各種烷烴、環烷烴、芳香烴的混合物。
透過加熱，在不同的溫度下，會揮發出相應的成分。
首先出來的是汽油，接著就是煤油，然後是柴油，最後剩下的就是瀝青。
汽油易燃易爆，用來作為燈油太危險，但是用在軍事上卻是剛剛好。
而煤油卻是最合適的燈油，性質穩定，又容易被明火點燃，不像柴油，放一桶在你面前，給你一個打火機，你也點不著。
嗯，說到打火機，似乎汽油又多了一個用途，就是不知道張家作坊的工匠能不能製造出來。
“伯爺，火油還可以這樣利用？”王玄策用詫異的表情看著張華。
“你不是也參觀過互助村裡的酒精作坊嘛，這石油作坊就按照酒精提純的類似方式來生產，先搞一批裝置出來試一試，總是能夠成功的。”
畜牧業、羊毛業、奶粉業、煤炭業、石油業……
有這麼多拳頭產品，榆林必然會成為塞上明都，像一顆太陽一樣照耀著北方草原，吸引無數的牧民來到周圍定居、生活。
以榆林為中心，輻射定襄、馬邑、鐵山，條件成熟的情況下，再修建榆林到鐵山的道路，鐵山到定襄的道路。
幾十年後，北方草原將成為大唐穩定的邊疆州縣。
“伯爺，你這麼一說，屬下倒是有點蠢蠢欲動了，假以時日，榆林將變得和長安一樣繁榮昌盛呢。”
自從聽說馬周去了華庭縣當縣令，要說王玄策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是假的。
雖然現在他也只是張家商隊在榆林的負責人，不是榆林縣縣令，但是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這崔縣令在榆林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時候我跟房相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把他調回關中，讓你也有新的平臺施展才華。”
學的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是差不多的。
但凡是讀書人，就沒有幾個不喜歡做官的，張華不認為王玄策會例外，所以也適當得給點期待。
“伯爺，我現在這個位置就已經很好了，少了官府的約束，做什麼都比較自由。”
王玄策雖然有點激動，但是也還是表示自己願意繼續為張家服務。
張華也沒有和他去爭論這個話題，“我在榆林會待個三個月左右，我也已經寫信回去讓家裡派一批人馬來榆林，接下來可是有得你忙咯。”
“張大哥，既然熱氣球營還要在榆林待幾個月，那這幾個月我想讓他們幫忙把榆林的駐軍也訓練一下。”
程處默聽到張華還要在榆林待這麼久，趕緊提出了自己的期望。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用熱氣球營這種已經證明過自己厲害的隊伍去榆林駐軍營地燒第一把火，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最關鍵的是，這不僅僅是給他們下馬威，還能確確實實的提高戰鬥力。
在這種靠近草原的邊疆重鎮，有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意義還是很不一般的。
“就知道你會打他們的主意，處亮是你親弟弟，他還能不幫你？你們兩兄弟自己折騰去吧。”
程處默“嘿嘿”一聲，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不再說話。
“大哥，說起來這次熱氣球營可是立了大功的，到時候陛下肯定會在十六衛之中推廣熱氣球營的一些訓練方法，以後大唐再次出征的時候，可就真的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了。”
薛禮對熱氣球營的戰鬥力，以及南洋貿易護衛隊的戰鬥力都是很清楚的，如果大唐有幾萬這樣的兵馬，還真哪都可以去打了。
只不過太費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