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會性動物,遵循社會規則,獲得社會認同也是人類的基本需要,因此從眾能夠獲得身份認同,被社會接納,反應愛與歸屬的需要。
這個時候,一個榜樣,或者一個先行者帶來的影響往往是不可估量的。
前世張華曾經看到過一則新聞,說在深圳的地鐵裡一男子可能是玩手機太專注了,差點忘記到站時間,當他一抬頭看到自己的站到了急忙跑步衝下車。
該男子的這一動作不知道被同車的哪位老人看到了,以為出了什麼事,也跟著跑下車,同車的人看著這兩個人行色匆匆跑下車,以為出了什麼要人命的事,也跟著往外跑。結果站外面想上車的人看到車裡的人拼命往外跑也跟著跑起來了,於是一場全民衝刺上演了。
結果調查,虛驚一場,整個事件是因為男子上班趕時間急忙跑幾步造成的。
現在張華向房玄齡建議樹立一個榜樣,一個拉攏和分裂息王舊部的榜樣,為的就是起到一個帶動的作用,起到一個讓其他人“從眾”的作用。
“息王作為朝堂裡當初最大的一股力量,身邊必然有一些名望顯著的有識之士輔助左右吧?”張華沒有直接回答房玄齡,而是先反問了一個問題。
“那當然,朝中大臣和各地軍政長官,有很多人支援息王。朝中的宰相裴寂是忠於陛下的,既然陛下不願換太子,裴寂也就理所當然的傾向息王。各地封疆大吏,息王也拉攏了不少人。
幽州大都督廬江王李瑗、幽州總管李藝,也就是羅藝,都是支援息王,邢州都督任環和他的弟弟任璨也多年依附息王,益州都督行臺尚書韋雲起、郭行方也是息王的同情支持者。至於到了武德八年、九年,秦王漸失兵權的時候,朝臣和各地都督、刺史很多人牆頭草一樣的依附息王。此外,山東的許多豪族都是支援息王的。”
聽到張華的問題,房玄齡想要沒有想就脫口而出的說了一堆息王的支持者。
“另外,息王的支持者還有自己的息王府屬僚,他們有的是陛下委派的輔臣,有的是息王自己籠絡來的。有幾個人在當時就已經名滿天下:韋挺、王珪、魏徵、裴矩,其中韋挺是息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裴矩作為息王手下的太子左庶子、太子詹事,雖不表現出反對秦王的態度,但這樣已經是支援息王的了。再搭配上薛萬徹、馮立等京中武將,息王的支持者可以說是到處都是了。”
雖然知道息王的支持者眾多,但是也沒想到居然多的這麼厲害。張華對房玄齡說的話還沒有消化好,就有聽到了一堆名人的名字從房玄齡口中脫口而出。
不管是魏徵還是裴矩,亦或是薛萬徹,都是在後世鼎鼎有名的人物,這些人都是支援息王的。
不過對張華來說,事情反倒是好辦了。
這些支持者能夠成為後世的名人,必然是在貞觀朝有過顯赫的功績的,換句話說,這些人雖然之前是息王的支持者,但最終全部都是拜倒在李二陛下的領導之下的。
這麼一來,張華要提建議,心裡就有把握多了。
“世伯,你這一口氣說了太多人物,我這一個窮鄉僻壤來的書呆子要反映不過來了。”張華苦笑著對房玄齡說道。
這話說的當然不是張華現在的真實情況,但是卻是非常符合房玄齡眼中的張華的形象。
要知道,在外人眼中的張華,只是長安縣最邊緣的互助村的一個窮書生,書呆子,不敢說什麼見識都沒有,但是至少對於朝中各地大臣的瞭解應該是非常薄弱才對。
畢竟古時候不像是現代社會,足不出戶就可以獲取天下知識。
居然張華在外人眼中是這麼一副形象,如果現在張華表現的太多與異常,反倒是很難讓房玄齡信任,甚至人家會懷疑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能夠成為千古一相的房玄齡,絕對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只是現在的局面太過於特殊,他一時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而已。
但是從後世的歷史來看,最終秦王府眾人還是找到了合適的方法去平息這場很可能導致大唐重新處於**的意外。
“你看我,哎,賢侄你別介意,是我太心急了。你看我說的這些資訊,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提出來,我來一一解答。”聽到張華的話,房玄齡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東西確實有點太多了,至少是對於現在的張華來說是太多了。
“各地軍政長官,我們的策略用在他們身上,效果會大打折扣,比較現在的資訊傳遞實在是太落後了。這次我們要樹立榜樣,一定要在京官之中選擇,而且要選那些已經成名的。”
“京官中支援息王的成名的人士?文官的話,王珪、魏徵、裴矩都是名滿天下的名士,武將的話薛萬徹、馮立等人都是軍中素有威望之人。賢侄可以考慮從裡面選擇。”
“光有名望還不高,最好就選擇那些之前不僅支援息王,還強烈反對秦王殿下的人士,如果這樣的人投靠秦王,既能夠打擊息王舊部繼續抵抗下去的決心,又能夠讓抵抗之心不是那麼強烈的人放下戒心,服從秦王的領導。”
“賢侄這主意好,連這種人秦王都能夠容得下的話,一定可以大大的打消其他的息王舊部的戒心。按照你這個分類,魏徵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總是喜歡比較。
不僅是和人比家世、比才華、比官職,就是投降的時候,也會和其他人比一比,看看自己適合採取什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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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某某人投靠秦王之後得到了某某官職,剩下的人就會去比較,如果我也投靠的話,以我現在的地位和過去的錯誤,會得到什麼安排呢?有沒有好下場呢?
這一比較,很多結論就出來了。
“魏徵?”張華故作迷糊的反問。
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鏡矣。
這段千古名句,後世的張華也是被逼著背誦過的,自然是知道魏徵這個人的情況的,但是知道歸知道,你不能讓房玄齡覺得自己知道,要不然就和現在自己的處境不大相符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