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左搖右晃的滑到了村長家大門口。
看到大伯李國利家的大嬸子正貓著腰，往門口窗下的缸裡放豆包呢。
推開了柵欄門。走了進去。
“大嬸兒。凍豆包呢啊。”
聽到李曉偉的招呼，李巧鳳回頭看了一眼。
“小五家（二聲）來了。”
“嗯，找我大伯有點事兒。”
“趕緊進屋，怪冷的別凍著。”
說完，把高粱杆做的蓋簾上的豆包都倒進了缸裡。
抄起缸邊靠著的舊蓋簾扣在了缸上。
拿起腳下的石頭壓在了上面。
然後把手裡的蓋簾往磨盤上一放。
推門把李曉偉讓進了屋裡。
進了裡屋，李國利正盤著腿坐在炕上搓煙葉子。嘴裡叼著銅杆大菸袋歪著腦袋一邊抽著煙還不耽誤手裡的活。
聽到李曉偉進來動靜。
放下手裡的煙葉子，把煙袋鍋往炕沿上磕了幾下，隨手放到了牆上預留的燈窩裡。
“小五來了啊。吃飯了嗎？”
“吃完過來的。”
李曉偉往炕沿上一坐。把帽子摘下來往炕上一放。
把煙笸籮往身邊拉了過來。
拿起煙葉子開始幫著搓。
“你這孩子，把那硬煙梗給我挑出去啊。快給我吧你。”
李國利看到李曉偉把主煙梗跟菸葉都放進了笸籮裡，頓時就不順眼了。
趕忙把煙笸籮拉到了自己腳邊。
“過來啥事？”
李國利一邊搓著煙葉子，一邊問道。
李曉偉也沒再爭搶。
拍了拍手上沾的煙沫子。
“大伯，我過來跟你說一聲。我爸年前也走了。
我們哥五個也老大不小了。過一陣子我尋思著給我幾個哥哥娶媳婦。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開春種地之前給四個哥哥把房子都起了。這不是過來跟您這個村長說一聲嘛~！”
“嗨~~~。你們哥幾個也是苦命的孩子，你大哥都三十了還沒說上媳婦。
你這高中畢業回來了也好，你有見識。
幫你四個哥哥想想辦法，趕緊結婚吧。
你們要是都結了婚，我這個當哥哥的也算是跟我二弟有個交代了。”
李國利聽李曉偉說要蓋房子。先感嘆了幾句。
“要蓋就趕緊蓋，木頭不幹就不幹，等天暖和了再把泥巴呼上就行了。
等你們哥幾個攢點錢在蓋磚瓦房。山腳下都是你家的地。一個院子一畝圍起來吧。上樑的時候我招呼大夥幫忙。平時家裡沒事的時候，我讓我們家你三個哥哥給你們幫忙。”
李國利三兩句話就把事兒定了下來。
“大伯，幫忙就不用了，侄子說句實話，家裡真沒錢了。
糧食我二哥都要上山打獵去鎮上換點了。
請人家上樑肯定要安排一頓。伙食太次了咱也不露臉。
我們哥五個蓋房子也快。不像別人家孩子少的。
我們都是大小夥子。
等我哥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們家再安排。”
聽了李曉偉的話，李國利也是一臉的為難。
他不是為難孩子們不請村裡人幹活。
是為難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人家孩子要強，自力更生不麻煩村裡人。
自己這個當大伯的要給錢，五個孩子都出息又懂事，根本就不拿別人錢。
“行，大伯知道了。一會你走的時候把我那把獵槍拿著。
你三哥槍法也可以。這幾天晚點回來。打著東西別讓人看著。
到時候我給你開介紹信。去收購點賣了，多備著點糧食。”
聽見大伯有心幫他們家，李曉偉也沒拒絕。
點了個頭。
“那大伯我先回去了，四個哥哥在家準備著呢，等我上山砍樹去呢。”
“行，那趕緊走吧。用牲口自己來牽。別跟大伯瞎客氣啊。
整的我不高興了，你們哥五個我挨個削一頓。”
李國利也沒留他。
“大鳳，把我那把獵槍給小五拿著，火藥兜子在西屋牆上掛著呢。”
仰著脖子衝著外屋喊了一聲。
“不用麻煩我大嬸兒，我自己來。”
李曉偉說著就掀開門簾往外屋走去。
“小五你找不著，你大伯啥東西沒個地方，都是我放的。”
大嬸兒擦了擦手。沒讓李曉偉進西屋，她放下手巾就去找獵槍了。
李曉偉在灶火前蹲了下來。往灶膛裡填了幾根劈柴。
幫著燒火。
大冷天的，基本上白天家裡有人灶膛裡火是不斷的。
要不過不了五分鐘，屋裡溫度馬上就下來。
除非進被窩。
要不就凍手凍腳的，待不住人。
反正後山上都是樹，誰家都不缺柴火。
院裡家家都有柴房。
過冬前村裡都會組織村裡壯年集體去山上打柴。
“小五，你過來拿。可加小心啊，別蹦著了。”
大嬸兒拿著獵槍，手裡拎著火藥兜子叫李曉偉過去。
農村的都有經驗，火藥離火遠著點。
就怕點著了炸到人，這都是生活經驗。
李曉偉站起身。
走到西屋門口。接過獵槍背在了背上。
把火藥兜子也斜跨在了肩膀上。
“大嬸兒，那我先過去了。大伯，我走了。”
“走吧，早去早回。”
屋裡李國利回了一聲。
“知道了。”
說完。
拉開門就出了屋。
大嬸兒從裡面把門關上。他幫著拉了拉。
轉身就往大門外走去。
等他進了自家大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哥肩膀上揹著兩圈繩子開門出來。
“小五這麼快啊，大伯咋說的。”
“同意了，獵槍給我拿著了，讓咱們打野豬偷摸賣了。”
“嗯，大伯跟我說過。過年這幾天咱們忙活著，我也沒顧的上拿。”
正說著呢。
三個哥哥陸續的走了出來。
二哥跟三個抬著大鋸。就是兩頭都有把手，長3米寬30多公分的大鋸。
東北有童謠：“拉大鋸扯大鋸，老家門口唱大戲。”就是說的這個。
四哥肩膀上扛著長柄斧頭，肩膀上斜跨著軍綠色的挎包。
裡面鼓鼓囊塞的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
最後出來的。
“小五，給，這個棉手悶子給你戴著。可別把你凍著。”
說著，低下頭，一隻手摘下脖子上掛著一條繩子拴著的手悶子。
李曉偉接了過來。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大哥，今天拉著雪橇去嗎？”
把手悶子戴好。李曉偉問了大哥一聲。
“拉著吧。萬一碰上野豬，也省勁兒了。這兩根兒繩子拉木頭用。
真要打著野豬，省的來回跑了。”
聽見大哥同意，李曉偉走到窗戶下。
把雪橇拉了出來。
“把大鋸跟斧子都放上面吧。大哥把繩子也放上。我拉著走就行了。”
哥幾個順手把東西都放到了雪橇上。
老大一擺手。
老四幫著李曉偉一起拉著雪橇，他側眼一看，四哥腰上還別著一把短柄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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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哥哥後面跟著一起出了院子。
順著昨天的腳印往山上走去。
哥幾個輪著拉雪橇。
順著山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大哥擺了擺手，停下了腳步。
“小五先歇一會看著雪橇。老四跟著我，老三跟著你二哥。
小五把獵槍給我。咱們順著腳印去的方向包抄著追2裡地。再遠就先不追了。
如果聽到槍聲就往一塊趕。”
說完，接過李曉偉的獵槍跟火藥兜子，挎在肩膀上。
哥四個兩人一組分頭向著腳印的方向追了過去。
留下李曉偉坐在雪橇上無聊的等著。
李曉偉把手從手悶子掏了出來。
搓了搓有點發木的臉。
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個哥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