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沉的目光落在顧昶身上，深沉問：“這位就是你的妻子？”
顧昶答：“回稟聖上，棠兒的確是臣的妻子。”
“那倒是奇怪了，本宮聽說慕王府已經為你選了一名官家女子為妻，那女子對你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去往黑雲寨尋你，事後更是懷有身孕，顧昶可有此事？”皇后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飽含威儀。
今日慕王府的人也來了，席過一半，慕王爺心都揪在了一起。
慕雲祥則是淡定喝著酒，給自己父親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父親放心，大哥不是魯莽的性子，長嫂也不是。”
這兩個人心黑著呢。
慕雲祥可是一點也不擔心。
相反慕王爺，開始反思自己當初強硬為顧昶定下張家女兒做法是否正確。
顧昶語氣不卑不亢道：“卻又此事，不過那名女子所懷並非臣的骨血。”
“不是你的骨血，張家女兒何必拿女兒家的清譽去誣陷你？”皇上語氣微沉。
“微臣自能證明，只需等那女子瓜熟蒂落時，微臣只需和那孩子滴血驗親便能證明自身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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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那女子所懷的確是你的骨肉呢？”
皇帝問。
寧夏素來重禮，禮法不僅約束女子更是約束男子，世家大族的男子雖不約束納妾，但世家規矩，納妾前須得有正妻。
顧昶雖離京八年，身份卻是慕王府嫡長子，以唐棠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足以匹配。
所以，顧昶才想用賜婚這一招來穩定唐棠以後的地位。
天子賜婚，何人敢議論一二？
“不可能。”顧昶回的極為篤定：“微臣從未碰過那名女子，何來子嗣一說。”
皇帝不在言語，而是目光沉沉的看了顧昶良久。
這時，慕淑儀輕笑著開口問：“父皇母後覺得今日飯菜如何？”
皇帝未曾答話。
皇后不願女兒尷尬，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慕淑儀，淡聲回答到：“尚可。”
慕淑儀像是沒看到皇后的警告，輕笑著說：“父皇原先還說這廚子手藝不錯，還說要封賞，如今這廚子女兒是請來了，父皇卻不作為了，君無戲言啊。”
她話音一落，本是熱鬧的宴廳一下子靜極了。
這種調侃帝王的話語，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長公主敢說出口了。
皇帝面色沉鬱，讓人不敢揣度一二。
半晌，皇帝開口問唐棠：“你可願意做妾？”
唐棠面色緊繃，低聲說：“回稟聖上，民女雖出身低微卻也不想為人妾室，民女與相公一路走來皆以夫妻相稱，若不能為妻，這姻緣就此也好。”
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
唐棠雖然人在古代，骨子裡卻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現代人，讓她接受古代的一妻多妾制度已經很難，更何況自己還要成為那個妾室，這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
不僅她不能接受，就連顧昶也無法接受。
在決定行今日之事時，顧昶就已經決定好，一生只要唐棠一人足矣，這些想法他從來沒有對唐棠說起過，因為在他心中比起海誓山盟的誓言，不如時間鑑定的深情。
唐棠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見證。
顧昶朗聲懇請：“皇上，臣曾經在雲城立下功勳，當日封賞時臣婉拒了皇上封賞是，今日可否用這功勳喚來一紙賜婚你？”
席間人再一次震驚。
他們多多少少都是朝廷中人，當日雲城水患，萬民落難，又因朝廷救治不及時，引起群憤，多虧了當初還是成王的太子殿下和顧昶兩人，九死一生，治理了水患同時，還將暴動的難免安撫好。
此事後，依照顧昶的功勞身份，越級封為大將軍都可，然而當日，顧昶只要了一份閒職，以及上京一處宅邸和三千兩雪花銀。
後來還是皇上不忍顧昶大材小用，封為固城將軍，負責上京安全。
雖然不算是多大的官職，但也是官居四品，又與太子殿下親厚，一時之間在上京也是風光無限。
皇帝面色沉鬱了半晌後突然朗聲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朕，當初那麼大的功勳不要封賞就要了宅子和銀子，原來是為了娘子，顧昶，這樁婚事朕可以答應，同時朕也有一件事要求你去做。”
顧昶抱拳應是：“臣單憑陛下吩咐。”
“回慕王府吧，慕王爺這些年也不容易，你是慕王府嫡長子，慕王府的未來有你一份。”皇帝語氣沉沉。
慕王府的未來不僅是慕雲祥的責任更是顧昶的責任。
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讓顧昶忘記過去，和慕王府冰釋前嫌。
若無先王妃死因成謎一事，或許在上一次，顧昶就已經和慕王爺冰釋前嫌。
只不過……
唐棠下意識的看向顧昶。
見男人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而是抱拳應是：“是，臣遵命。”
唐棠嘆息，這件事過了她一定要好好問問顧昶。
帝后當晚沒有下賜婚旨意，經過這一件事，帝后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待了一會後便擺駕回宮。
其餘賓客更是不敢多留是，今日看了一場熱鬧，卻是打死他們也不敢往外說。
天家笑話，誰敢看？
待人都走後，慕王爺本想留下去見見顧昶，顧昶卻不想見他們，待人都走乾淨後，長公主府上的小廝親自去下逐客令，慕王爺再是想見顧昶也不得不收起心思。
慕雲祥不在意的說：“父親放心，大哥既然答應了皇上，不多日便會回家，到時候父親想要和大哥說什麼都行。”
最好把他頭上的世子職位給拿去，他可是受夠了這個頭銜。
慕王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真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有了你們兩個逆子。”
“是是是是，我和大哥都是逆子，父親訓斥我也就罷了，想要訓斥大哥，還是注意身體的好。”慕雲祥應和著。
慕王爺如今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自從顧昶再一次離開顧家後，慕王爺日日寡鬱，兩鬢間生出不少華髮。
……
什待人都離開後，長公主府上的人送顧昶和唐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