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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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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所有人都在嚮往著美好的感情,嚮往著一帆風順,嚮往著沒有坎坷的生命,嚮往著不會跌倒的一路平坦。只是這個世界似乎並不給人那麼多的機會,只是把愛情設定成一種必須要跌倒之後才能夠理解的深刻感情。

南璃不喜歡看電視劇,不喜歡讀那種青春校園愛情風格的小說,在別人對此的觀念已經成熟的時候,在那些人經歷著粉紅色的青春的時候,南璃的青春如同一張白紙,蒼白無力,沒有任何的色彩。

或許是因為那孤獨寂寞的內在,還有常常在夜裡醒來的靈魂,南璃得到的,南璃願意認同的,只是那種愛情不可輕言,不能夠被輕易提及的結論。對身邊的一切感同身受,看到悲劇帶來的沉重後果,自然也就不想再讓自己成為其中的主角。

與其說是對愛情中那種盲目衝動的厭倦,倒不如說南璃只是對此感到了畏懼。他發現那種後果自己承受不來,所以就在開始的時候試圖結束掉一切,把未來可能要踩的坑全部踩一遍。只是他的決定太過草率,又或者說來的實在太快,除非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認知早就和南璃一樣的人,不然一定會為此感受到手足無措。

其實南璃心裡清楚,這樣的事情如果在相處久了之後再提出,那麼對方接受的可能應該也就大了許多。只是他不願意那麼做,同樣的,也有理由。

人是感情動物,不僅擁有自己的情緒,同時也會向外輻射,改變周身的一切,同樣的,也會被身邊的環境改變。南璃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想要改變自己的人,所以他對此的認識就更加的真切,同樣的,也有些和別人不同的感覺。

世界上的愛情大抵分不出兩種模式,一種叫日久生情,一種叫一見傾心。不管是什麼樣的兩個人,只要不是討厭到了極致,時間長了,也就被彼此改變了。當一個人熟悉了身邊有另一個人的生活,那麼他再想要回去,就變得不容易,因為要在放下自己的時候,放下那個在身邊陪伴了很久的人,要把那被改變了很久的環境,再重新變回去。

所以那個時候,再想要留下一個人就變得簡單了起來。只是南璃知道。那也是很自私的。用一個人的習慣去束縛一個人的內心,去引導一個人的情緒,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那是一種利用,為了自己的目的能夠得逞而不擇手段,而出現的赤裸裸的利用。

人的心是存放情緒的地方,只是同時也是一座監獄,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所以人才總是做出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事情,才會身陷世俗這張羅網之中。落單的鳥兒終日盤旋,地上的走獸從不抬頭去看。

南璃知道這個遊戲規則,這個代入時間,就能夠得出自己想要結果的公式。可是他不想那樣,那不是他想要的愛,不是他願意一生都放在心裡的情。甚至說,那不算愛,也不算情。或許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適合自己的人,可是那也不意味著自己要把一個相近的人該變成自己理想中的那個人。那太殘酷,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哪怕是自己走到最後,他也不願意兩個人貌合神離的走完一生。

況且,南璃喜歡的,就是汐汐眼底的那種純淨,那種單純,如果自己真的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那麼壓抑著內心的汐汐,也就不再是她,不是那個他願意不顧一切的,去喜歡的那個人。

仔細審視著這些發生在自己的心中的事情,南璃自己都感受到了一種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中的理智還在有規律的運作,能夠匯出這樣的邏輯體系。不過他也感到了一種幸運,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理性偏多的想法,那麼他一定撐不過這些時日的失望,心中註定始終都在翻江倒海,見不到一縷陽光。

或許現在剩下的那種留戀,那種不願意離開,也是正常的,是自己逃避了最為嚴重的後果後,被心中的掀起的滔天巨浪的餘波所波及到的唯一損失。自己避過了最大的浪頭,或許這就已經是一種幸運,是一件值得暗自慶幸的事情。

只是當這麼多天過去以後,南璃突然意識到,這種不捨,可能並不只是存在在自己心裡。這想法出現的時候,南璃坐在那棵樹下,汐汐和他告別時的位置上。樹上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所以陽光柔和的落下,撲進了南璃的懷中。當那明亮而且柔和的光束掃過眼鏡的時候,南璃有些混沌的大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或許,那兩個已經離開的人心中,也是這樣的也是這樣的情緒?

離開一個人簡單,可是離開一個環境卻很難。南璃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該算是好奇,還是該被歸類到希望為自己探求一條出路上。但是他還是用顫抖的指尖堅定地按下了撥號鍵,然後等待著那聽筒中傳出電波傳遞的聲音。

南璃這次沒有找母親,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不那麼讓人開心的話題,他害怕這樣的提問會讓那個本就敏感的女人再落下眼淚,所以他選擇的,是那個不喜歡把感情刻在面容上的人。

聽筒裡傳出的是預計中的男性聲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南璃聽著那聲音,總感覺有一種難言的疲憊感,這樣的感覺混合著那一點點被掩藏的不是很好的欣喜,給南璃的感覺有些怪異,不過他還是堅持著,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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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是預料中的寂靜無聲,發覺了這樣的現狀,南璃瞬間就明白,那個人從來沒有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他就是這樣,和自己完全不同,自己傷心了會藏在心中,仔仔細細的思量。可是那個人的心中痛苦了,只會用把自己累到崩潰的方式,來讓自己不去多想。

分明是父子,可是行為和作風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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