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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話 混沌粘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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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四層盡頭處的牆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斬痕橫亙著。以這道斬痕為中軸,黑色黏液的痕跡朝著上下兩個方向飛濺。而正位於斬痕中間的那扇門,自然也難逃被毀的命運。

這裡是4號塔安保系統的主機房,說是安保系統其實只是負責一部分核心區域,比如緊急時期才會使用的安全屋,或是儲存一些重要物品的儲藏庫。

此時,傭兵隊的眾人已經在法蘭契絲卡的指引下進入了主機的控制系統,他們要做的是切斷電源,令安全屋的大門可以從內側開啟——那道門在規則上是設定為“不可毀壞”的,就算是沐虛離再強上十倍也沒法像機房門一樣暴力斬開。

在切斷電源後,大樓的某處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甚至連地面都為之一震。與此同時【主線任務一:抵達龐貝城,並調查城中發來的求救信號】已經宣告完成,後續的任務也隨之開啟——

【主線任務二:設法與法蘭契絲卡一同離開龐貝。】

“剛才那聲巨響是什麼……”艾蒂科斯顯得惶恐不安,畢竟他一個非戰鬥人員走到現在實在是承受了很多的壓力,此刻只想早點帶著任務目標離去。

怖蘭克看向沐虛離,意思是問他有沒有偵測到那兒的情況,而後者的答覆是……

“混沌粘液……很多的混沌粘液。”

【混沌粘液】是這些黑色淤泥的正式名稱,記載於那份秘密檔案之中。

檔案的內容大致如下:

地球上的科學家對於“平行世界”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甚至造出了可以打通與平行世界之間的雙向傳送門,只不過傳送的地點是隨機的,且持續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在實際派人前往探險之前需要弄清那個世界的情況才能確保安全,否則要是傳送到地心熔岩之類的極端環境中豈不太慘?

於是第一次開啟傳送門前,科學家們準備好了探測機器人,正打算開門的瞬間把它送進去的時候,反倒是那頭的世界往這裡送了些東西——一些黑色有光澤的粘稠物質。它們的物理化學性質穩定,似乎也不具有任何危害性,在確認了這些之後就被全部送去了實驗室進行進一步分析。

似乎這次的傳送門開在了一個滿是這種物質的“海”裡,這些粘稠物源源不斷地流出,派去的機器人也在漫無邊際的粘稠物中發現不了其他任何東西,空手而歸。

覺得一定是打開方式不對的科學家們關閉了傳送門,又重新再開了一次——每次的位置都是隨機的,兩次之間可能相隔萬裡,說不定這回能發現一個適合探測的地點……

然而第二次開啟的結果與第一次如出一轍:仍然是那些緩緩流出的黏液。

“說不定那個世界的海洋裡全是這些玩意,而那邊也和地球一樣有大面積海域覆蓋。”科學家們這樣安慰著自己。

早先流出的第一批黏液在實驗室中完成了初步檢測,證實了它們不是地球上原有的物質,所以也正宣告了對於平行世界的發現是確實無誤的,但兩次開門卻除了黑色物質以外別無所獲,這著實讓各界人士有些摸不著頭腦。

每次開啟傳送門所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而且儀器也經不起頻繁的操作,所以開門的事情就暫時擱置了。

但很快人們便發現了這些黑色黏液具有一個非常特殊也非常可怕的性質:無限增殖。

放在真空培養皿內的一小塊黏液在半小時後體積擴大了將近一倍,這期間黏液除了培養皿內壁以外根本沒有接觸任何其他物質。與此同時,保管在其他地方的黏液也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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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們隱隱感到一絲危險,於是他們分成了兩組,一組繼續觀察並試著解析黑色黏液的分子構成,另一組負責採取一切手段看能否抑制它們的增殖,或是從物質層面上徹底消滅這些一旦失控就會變得無比麻煩的東西。

事情沒有朝著科學家們希望的方向發展——第一組在觀察後得出結論:黏液的確是會隨著時間不斷增殖的,而且分子構成以人類目前的科學水平也完全無法理解,更遑論分析其中原理了。

……難道這些東西是不遵守物質守恆定律的嗎?

第二組的發現更令人絕望:黏液在極限的高低溫下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增殖的速度稍微放緩。動用實驗室的一切裝置也都無法摧毀,而他們甚至為此聯絡了軍方以及外星同盟——這些人對這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物質也很感興趣,但沒人會想用無法控制的力量,因為這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也就是在此時,這種無法理解的物質擁有了正式的地球名稱:【混沌粘液】。

而隨著傳送門的後續幾次開啟,更多的混沌粘液來到了地球上。這驗證了科學家們一個令人絕望的猜想:那邊的世界由於缺乏對混沌粘液的控制手段,導致混沌粘液無限增殖後填滿了整個世界——只有這才能解釋為什麼隨機定點的傳送門每一次都得到同樣的結果。就好比吃一個豆沙包,你一口咬下去只可能流出豆沙,因為那裡面除了豆沙本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人類領導層做出了決定:將混沌粘液運離地球!

地球上絕不能有這種違反物質法則的事物存在!

基於《銀河系環保公約》,不得已的情況下任何星球都不得在宇宙空間內投放垃圾,更何況是這麼危險的東西——假以時日它們甚至能填滿宇宙!好在這個世界的宇航技術已經相當發達,藉助蟲洞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航行到距離地球最近的黑洞:麒麟座V616去,而那裡已經有了人類建設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黑洞城市【龐貝】。

沒錯,地球高層的想法就是把混沌粘液運到龐貝去,再經由龐貝的垃圾運轉系統直接丟進黑洞——已知的文明中還沒有哪個探測過黑洞內的具體情況的,而龐貝也早已丟了多年的垃圾,也沒見過這個垃圾桶有溢位的跡象……

當然這件事對於龐貝上的大多數人都是知之甚少的,於是從高層拍板的那天開始,龐貝上的人就經常要將一些從地球上運來的“難以處理的危險品”(官方說法)丟進黑洞去,一勞永逸,而且不用擔心對宇宙環境造成威脅……

至於其他的平行世界……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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