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實驗室，陳誠給黃衛東打了個電話，瞭解目前他們積壓在經銷商那裡的尿素到底是什麼情況，能不能透過技術改進快速賣出去。
黃衛東情緒低落地告訴了他兩件事。
一是錢達竟然給漢西省所有農品經銷商私下通氣，說誰壓黃衛東的貨款壓得最久，就能優先獲得華農集團明天的折扣名額。
二是漢西省今年的秋大豆種植率很高，本來以為可以賣出存貨，收回貨款，可是最近天氣乾旱，恐怕尿素賣不出去了。
第一條訊息在陳誠的意料之中，畢竟錢達的手段之卑劣，他是見識過的。
現在使出這些陰招，也不足為奇。
反倒是第二條訊息，讓陳誠眼前一亮。如果說因為乾旱會影響尿素的市場需求，那麼全身其他公司的尿素也會賣不出去，包括華農集團的。
而他，只要用技術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這件事反而會是他們的一個機會。
“你具體給我講一講秋大豆的情況。”陳誠道。
在一旁看丁濤他們做實驗的王凱驚訝地問：“我只聽說過春大豆，怎麼現在還能種秋大豆嗎？”
電話裡的黃衛東向他解釋道：“咱們漢西省的氣候可以種植秋大豆，但種植周期短，需要在幼苗期施加一次尿素。也就是說，這個月農民會需要一定量的尿素。”
大豆一般在5-6月份種植，叫春大豆，9-10月可完成收割。氣候適宜的地方可以種植二茬大豆，也叫秋大豆。
大豆俗稱黃豆，由於其根莖會寄生根瘤菌，形成一些凸起的瘤狀結構。
根瘤菌與大豆是共生的關係，根瘤菌能將空氣中的氮轉化為植物可吸收的氮，為大豆植株提供氮素營養。所以大豆種植過程中需要的尿素用量不多。
春大豆一般只需要在初花期追施46%尿素，為開花結果補充營養。
但秋大豆除了在初花期，在幼苗期也需要施加一次尿素。因為此時幼苗的根莖不發達，根瘤菌還未完全附著寄生。施加尿素是為了加快其生長發育，縮短種植週期。
雖然此時市場的尿素需求量不會太大，但吃下黃衛東他們去年擠壓的那批尿素，綽綽有餘。
這些知識，陳誠可以從超級農業系統中學習到，但對學渣王凱來說，就屬於是高深學問了。
黃衛東又嘆息道：“現在糟糕的情況是漢西省今年秋季的雨水不足，天氣預報最近十多天也不會有雨，恐怕會影響秋大豆的施肥。”
陳誠結合自己在系統裡的學到的知識，大概明白了目前的狀況。
秋大豆確實需要施加尿素，市場需求量是有的。但是問題就在於天氣乾旱，會影響市場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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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要不要下雨，農民最關注。
他們也肯定知道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下雨，而尿素施肥最關鍵的就是雨水。
因為尿素化肥施入土壤中一小部分以分子態溶於土壤溶液中，透過氫鍵作用被土壤吸附。其他大部分水解成碳酸銨，進而生成炭酸氫和氫氧化銨，然後NH4+能被植物吸收和土壤膠體吸附，NCO3-也能被植物吸收。
這裡面最關鍵的就是水。
缺少水，尿素的分解吸收效率就會降低，對大豆植株的生長促進作用就會很有限。
而秋大豆搶的就是縮短生長週期，因為氣溫降低後授粉和結果率就會受到影響。
對農民來說，種大豆是為了賣錢，其中除了人力成本，最大的成本就是購買化肥和農藥。
現如今這個尿素即便施加了，效果也不會太好，那他們寧可降低收成，也不願意冒險花錢買肥料。
這是很質樸的想法，也很容易理解。
“現在農民們種植的秋大豆長勢什麼樣？”陳誠問。
黃衛東道：“大多數種植區的大豆新苗已經破土，差不多四五葉大小。”
專業從事農業行業的人，一般喜歡用禾苗長出的葉子數量來表示生長狀況。
四五葉也就是差不多才破土而出六七釐米高的小禾苗。
黃衛東又闇然道：“目前秋大豆已經受到乾旱天氣影響，幼苗的長勢稍有遲緩，如果不下雨，並及時補充尿素，恐怕農民們今年的秋大豆收成無望了。”
“農民們的情緒怎麼樣？”
陳誠揪著心問了這麼一句。除了把尿素賣出去，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農民們的心情。
他們才是最值得關係的那一群人。
黃衛東道：“都盼著老天爺下雨吶，哎！”
看天吃飯！
都二十一世紀了，農民們還得要看天吃飯。
農業跟天氣的關聯性太大了，這並不是一個努力後就一定有回報的行業。
而陳誠他們農業科研人員的職責就是要替農民們討回這個公道。
跟老天爺討公道！
“好了，我知道了。黃總你別著急，我會儘快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另外，以後公司經營上的事情，由王凱全權代替我負責。”
“好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黃衛東失落地掛了電話。
天氣乾旱，這是老天爺的事，一個大學生，雖然技術實力很好，但逆天改命的事，他確實沒有報太大希望。
掛了電話，陳誠給王凱交代了一通。
從明天開始，他要求王凱隔一天到漢西農豐公司上班一天，儘快熟悉公司運作、市場組成和商業規則。
以後跟商業有關的事情，都由王凱來代他執行和操作。
而他則要全心全意把所有精力都撲在科技研發上面。
為了讓農民們的辛勤勞動都能有與之相符的收穫。
回到實驗室裡間，陳誠調出系統。
“查詢乾旱環境下促進尿素被大豆幼苗吸收的解決方桉。”
【好的】
超級計算機開始運行，不到兩分鍾給出了搜尋答桉。
【根據設定要求，採用人工增加土壤中脲酶含量的方法，能實現在乾旱條件下大豆幼苗對尿素的快速吸收】
“脲酶？”
脲酶這個物質，他之前在系統裡學習的時候，大概學過這方面的知識。
脲酶是一種蛋白酶，廣泛存在於植物的根莖和種子等部位。它的最大作用就是分解尿素。
脲酶的最大作用就是能催化尿素水解成氨和二氧化碳，它具有高度專一性。更重要的是，除了植物本身能產生脲酶，在動物排除的糞便中也含有脲酶，某些微生物也能分泌脲酶。
“看來脲酶就是解決這個難題的突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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