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揣起手，就這麼看著臺下那五十人的表情。
終於，有人開始說話了。
“我嚐到的是一股澹澹的草香。”
“是肉香味，當年年輕時候村裡養的豬，就是這個味道。”
“這味道可比村裡養的豬好吃多了。”
“這是豬肉嗎？”
“不知道，細膩得不像是豬肉，可嘴裡的餘味又確實是豬肉。”
“一點騷味都沒有，這是豬肉嗎？”
“是豬肉，在沒有引進國外豬之前，國內的豬就是這個味道。”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說著，眼角已經含了淚水。
“多少年了，這味小時候過年的情景。那時候只有鹽，哪有什麼醬油醋。可那時候能吃上這麼一塊水煮豬肉，是要等一年的。”
劉軍看著眾人低聲議論，再也等不住了，便大聲問：“大家覺得這豬肉好吃嗎？”
臺下鴉雀無聲，但五十人都齊齊點頭。
劉軍愣住了。
他連忙走到陳誠的餐臺邊，夾起一塊豬肉吃進嘴裡。
隨著軟嫩的肉片在牙齒之間破開，一股濃郁的豬肉香味在他空腔中炸裂開來，接著才是溫潤的汁液在舌頭間流轉。
本來還怒氣十足的劉軍愣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化為平靜，是內心想要慢慢把這種美味攫取乾淨，不忍吞下的慾望。
終於，他咽了下去。
“味道怎麼樣？”陳誠笑著問。
劉軍不說話，把腦袋耷拉了下去。
說實話，剛才那一分鐘，是他在吃肉方面感覺最美妙的一分鐘。
他承認雅西黑豬肉比和牛肉的口感要好一些，明顯的好一些。
臺下剛才試吃過的觀眾們，開始在和周圍圍觀的觀眾們分享剛才的美妙口感，引得大家連連稱讚。
同時也不斷咽口水。
看著耷拉著腦袋的劉軍和臺下交頭接耳的觀眾們，山本二十一不樂意了。
他不算是本子國最有名的廚師，但也至少名聲在外。
他覺得憑藉精品和牛肉加上他的精湛廚藝，怎麼可能敗給一個小年輕用水煮的白肉。
他把圍腰拆下來，攪成一團扔在臺面上。
指著劉軍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
陳誠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反正就是很生氣的樣子。
“他說什麼呢？”陳誠問。
“他說你作假，華夏豬肉永遠不可能有本子和牛肉好吃。”劉軍回答道。
“那你想要怎麼辦？”陳誠走到山本面前。
“我要親自嘗一嘗你的豬肉！”山本怒道。
“要是嘗過之後真的比你們的和牛肉好吃，你怎麼說？”
“那我就甘願認輸！”
“要是你認輸，我要你親口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說和牛肉比不上雅西黑豬肉，敢不敢？”陳誠問。
“和牛肉不可能會比任何肉差！”山本仍然很固執。
“敢不敢？”陳誠繼續問。
“敢！”
等他說出這句話，陳誠側身讓出了餐臺上的那盤水煮豬肉。
山本嘴角一咧，冷笑著夾起一塊，放進嘴裡。
然後，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和剛才的劉軍一模一樣。
兩分鍾後，陳誠開口問。
“怎麼樣？”
“怎麼會這樣？！”山本的臉上出現一種憤怒，無能的憤怒。
他咆孝著在舞臺上左右來回暴走。
“你人不認輸？”陳誠問。
“不可能，不可能有比和牛還好吃的肉！”他高聲咆孝著，然後甩手走下了舞臺，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裡。
陳誠搖了搖頭。
“果然本子人不守信用。”
“你呢？”陳誠轉頭問劉軍。
劉軍紅著臉，低著頭走到舞臺中間。
“各位，我承認，雅西黑豬肉比和牛肉好吃，我輸了。”
臺下的觀眾響起陣陣的歡呼聲。
“裸奔，裸奔！”
該說不說，劉軍雖然人不咋地，但願賭服輸這一點還是做得挺不錯的。
他沒等陳誠要求，直接就開始脫衣服了。
在底下觀眾的呼聲中，他幾下就脫得只剩了一件內褲。整個人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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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算了吧。”陳誠道。
“不，我堂堂男子漢，說到做到。”
陳誠一臉無奈，心中腹誹道：你是有暴露癖吧。
“那個...”劉軍雙手抱胸，含湖不清道：“我能穿內褲嗎？”
陳誠點了點頭。
“你要不穿內褲，估計還沒跑出這個廣場，就會被警察抓走。”
劉軍一咬牙，赤裸著身體奔了出去。
底下的觀眾歡呼著，跟著劉軍一起往公園裡跑了過去。那些自媒體也舉著手機和攝像機，跟著一起跑。
看著這熱鬧的場面，陳誠長舒了一口氣。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劉軍這是何必呢。
何必要跟他打這個賭。
當然劉軍也不知道，陳誠最近這半年，打賭就沒有輸過。
韓琪高興地走到陳誠身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你怎麼沒有半點贏了的喜悅？”
陳誠道：“跟他比賽，我沒有半點壓力，所以贏了也毫無樂趣。”
韓琪癟嘴道：“那你要跟誰比賽才有樂趣？”
“四大糧商。”
正夾起一片雅西黑豬肉含進嘴裡的韓琪驚訝得嘴都沒來得及合上。
“你...真的要跟四大糧商開戰了？”
陳誠點了點頭。
“已經跟ABM的霍華德挑明了。”
韓琪嘴裡嚼著豬肉，眉頭緊蹙。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憂。
陳誠在等著她表態，結果韓琪嚼了半天，然後又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
“這肉真好吃。”她感慨著。
“你都不說點什麼？”
“說什麼？”
“你們華農集團的態度。”
“這麼給你說吧。”韓琪拍了拍手，留戀地嚥下嘴裡的豬肉。
“我們周董是當過兵的，你別看他現在歲數大了。年輕時候也是個熱血男兒。”
陳誠跟她會心一笑，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劉軍滿身大汗地從公園那頭跑了回來，跟在他後面的有一群自媒體，還有兩個民警。
“看來穿著內褲也算是擾亂社會治安啊！”陳誠感慨道。
韓琪也跟著捂嘴微笑。
這次照樣是韓琪送陳誠去機場。
在機場入口處，韓琪問：“咱們這算是長期合作了嗎？”
陳誠笑了笑：“只要是國內想為農民做點實事的，我都願意跟他合作。”
韓琪道：“在為農民做事這方面，你永遠可以相信華農集團。”
陳誠點點頭，走進安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