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些臺詞，在上官恆來萬丈原之前就演練過無數次。
他知道楊不凡是個愣頭青，也知道大抵會碰到這場面，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其實聽到楊不凡口中指認上官恆為真兇的時候，心底自然是相信的。畢竟昨日觀的名頭在那裡擺著，那群讀書人可能會做任何事情，卻絕對不會騙人。
但是上官恆說的話倒也沒錯。
指認殺人，總得有證據吧。就算是昨日觀的觀主，楊不凡說的話很有分量，可終究不能口說無憑。
大家認為楊不凡肯定有證據，於是都緊張而期盼的看著楊不凡。
楊不凡顧盼自若，一副坦然而又悲憤的模樣。
楊不凡說的話卻讓眾人譁然。
“我當時不在現場，沒有證據。但是丁小雨是我師兄的道侶，我相信她的話。何況，丁小雨為了給師兄復仇，潛入上官家族刺殺上官恆未遂，已是身受重傷。”楊不凡寒聲道，“如果這都不算證據，什麼算？”
大家都心知肚明，真相或許就是那樣，但是你楊不凡沒有證據，如何正大光明的出手？昨日觀的行事風格，可不是這樣的。
此時楊不凡卻是笑了。
他望向眾人，然後視線停留在了上官恆的身上，“簡單說來，證據，我沒有。不過今日，你必須死。”
眾人譁然。
很明顯了，楊不凡是破釜沉舟，什麼都不管不顧。只要上官恆死，證據與否不重要，是否名正言順，不考慮。
如此上官恆的臉色也變了，他是沒想到昨日觀那群認死理的讀書人，在這件事情上卻表現得如此魯莽和不顧章法。這和往日昨日觀的做法，大相徑庭。
其實，那是上官恆終究低估了鐘鳴對於整個昨日觀的意義。也低估了楊不凡和鐘鳴之間的情誼。
世人都以為昨日觀的師兄弟兩人一定有間隙。因為無法修煉的鐘鳴得到了觀主傳承，而文武雙修的楊不凡卻只能屈居人後。所以鐘鳴之死，一開始很多人都認為是楊不凡做的手腳。實際上兩人的情誼深重，楊不凡對鐘鳴，不僅尊重，而且敬仰。
上官恆一時心亂如麻，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楊不凡那張黝黑臉上，散發的決然殺氣。尤其是那兩隻又小又黑的眼睛，彷佛兩個小井，要將上官恆都吞噬進去一樣。
陸陽銘冷笑道：“上官家族果然名不虛傳啊，竟然敢對人族的希望鐘鳴下手。難怪今日做出這番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梨落小姐的事也如此坦然。上官恆，我要是你，就引勁自戮了。”
上官恆沒有理會陸陽銘，死死盯著楊不凡，突然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上官恆說道，“你說那丁小雨來刺殺我，那怎麼不說當時誰和丁小雨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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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不凡早就料到，於是不動聲色。
山澤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暴露了。
上官恆大笑一聲，看向四周聚攏的人群，手中光芒一閃，突然出現一個水晶般的寶物。那寶物閃耀著清澈明亮的光芒。
很多有見識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那寶物。
鏡花水月。
施展靈力注入其中，鏡花水月便是可以記錄下當下發生的事情，不論是畫面還是聲音都十分清晰，再次施展法力，那些景象就會再次呈現出來。
上官恆冷笑道：“諸位，且看看昨日觀交好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
說罷，上官恆靈力注入其中，一副畫卷便是凌空展開，出現在酒樓的上空。
畫卷上所在的地方是上官家族，那獨特的建築風格讓人一眼就能夠認出來，而一個紅衣女子在刺殺上官恆失敗之後落入院中，接著便是被上官家族的一群死士包圍住。
丁小雨的確是去刺殺上官恆去了。
這明明是對上官恆不利的線索，但是上官恆卻主動爆料出來，這讓很多人都覺得有些疑惑。然而很快，他們就明白了上官恆那殺人誅心的舉動。
丁小雨不愧是江湖新一代的絕頂的女刺客，即使在刺殺失敗之後，帶著傷勢應對那些死士依然遊刃有餘。
但是上官家族顯然一開始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上百的死士紛紛出現，構築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圈。
丁小雨突破不得，轉而想要和上官恆玉石俱焚。
然而這個時候，一座巨大的山嶽出現在了上官家族的上空。
那座山嶽並非是真正的山嶽，但是卻比真正的山嶽更加具有壓迫力。
那是一件法器，一件極其強大的本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