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悲歌？凱歌？(一）
擊沉日軍戰列艦的訊息，極大的鼓舞了美軍的士氣，這是美日雙方開戰以來，美軍第一次擊沉日軍的戰列艦，也算是給在昨晚戰艦炮戰中陣亡的兩位將軍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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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西中將在得知瓜島海域薩沃灣發生激烈海戰後，立即命令他目前手上唯一還能與日軍進行水面艦艇炮戰的第64特混編隊迅速向瓜島駛來。該艦隊是由李海軍少將指揮的，包括“南達科他”號和“華盛頓”號兩艘戰列艦。實際上就是原來“約克城”號和“企業”號兩艘航空母艦的護航戰艦臨時混編在一起的，在航空母艦不能出戰的情況下獨立作戰，也算是一種應急的措施。
昨晚的炮戰，實際上是日軍的阿部戰艦編隊護送田中運輸隊向瓜島大規模登陸支援，被美軍阻擊後，田中的運輸隊不得不折返。山本得知登陸支援失敗後暴跳如雷，立即嚴令田中運輸隊重新南下。並派山川編隊給予護航和炮擊蒙特機場，又令近藤中將的戰列艦編隊南下增援。
按理說，擊沉敵軍戰列艦應該覺得高興才是，擊退了敵軍的運輸艦隊也應該可以暫時沒有什麼憂慮了。但蒙特卻總是心緒不寧，眼眉跳個不停，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站在高高的機場指揮塔指揮控制中心，蒙特雙手按著窗臺，向下方的機場跑道看去，一排排各式飛機整齊地排列在飛行跑道的兩旁，為了能隨時起飛作戰，地勤人員異常忙碌地給飛機進行加油加彈。
現在的蒙特機場和四個月前的那個簡易機場，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天壤之別。除了在靠近機場的山嶺中建成了堅固的三個掩體機庫外，機場上原來的簡易機庫在上兩次被炮擊損壞後，也被重新用岩石、木頭甚至部分混凝土翻新了一遍。油料庫、彈藥庫、維修車間、地勤人員及飛行員宿舍，一磚一木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心血結晶。蒙特對機場已經產生了割捨不了的感情，要是有一天這個機場被毀掉，蒙特絕對會是最傷心的一個。
“機場被毀？難度會有這個可能嗎？”想到這裡，蒙特腦內的靈魂忽然猛地一震，是啊不怕一萬，最怕萬一，昨天的日軍戰列艦不是已經駛到薩沃島了嗎，離自己這裡只是一步之遙，其火炮的射程絕對可以打到機場。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蒙特又看了看下方的機場情況，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排一排整齊列在飛行跑道兩旁的戰鬥機和轟炸機最少也有六十多架，剛才看還覺得場面宏偉，氣勢不凡。現在心態角度一轉變，蒙特額頭馬上冒出了冷汗，這不就是最好的炮擊靶子嗎？為了方便作戰，求勝心切，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犯了這樣的一個大錯誤，中途島之戰中日軍的飛機就是這樣排列整齊地被自己摧毀的。
“傳我命令，立即讓所有轟炸機返回到山洞掩體機庫中，戰鬥機也返回到機庫中，只保留一個p-8戰鬥機分隊和“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分隊在跑道值班等候。”蒙特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急忙向傳令兵下達了新的指令。一架架飛機在蒙特的命令要求下，逐一返回到自己的窩裡去。
山川收到山本五十六的出戰命令後，立即率領4艘重巡洋艦艘輕巡洋艦6艘驅逐艦，從拉包爾南下。山川是日本海軍中稱得上老奸巨滑的人物，為了達到全面炮擊蒙特機場的戰術任務，山川從施故伎。為了躲避美軍的偵察，他率領炮擊編隊從北方繞道向瓜島急駛，於1日午夜到達薩沃島附近。而美軍由李少將率領的戰列艦編隊還在50海里以外匆匆趕來。
“緊急軍情，薩沃灣靠近機場方向發行敵艦隊。”無線電美軍頻道中傳來了灘頭陣地了望手的慌張呼叫。呼叫聲猶如午夜裡催命的雷聲，因心緒不令而仍留在指揮塔值班的蒙特立即下令拉響炮擊警告號笛。艦隊竟然是由了望手發現的，這就說明了敵艦隊已經摸到家門口來了。
“所有地面人員立即進入掩體工事！所有地面人員立即進入掩體工事！”蒙特的喊叫聲透過機場的擴音器傳遍了機場的每個角落，再加上警告號笛的鳴叫，在午夜中顯得那樣的讓人心憂。無論是在機場上值勤的人員，還是在宿舍休息的人員，無論是飛行員機組員還是地勤人員，都立即向機場的防空掩體奔去。幸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大家反應都很快，並沒有出現混亂失控的情況。
“轟轟轟轟轟”還沒等蒙特機場的人都躲進掩體裡，日軍的艦隊已經向蒙特機場猛烈開炮，炮彈破空而來的尖嘯聲劃過海灣的天空，雨點一樣落在蒙特機場上。8英寸的炮彈爆炸起來的威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這種密集式急速射，炮彈所到之處土崩石爛，房倒飛機機毀，躲避不及的機場地面人員慘成炮灰。炸斷手腳那還是命大，不少人被炸得腦漿橫流，血肉模糊，屍骨難辨。日軍山川戰艦編隊在三十多分鍾之內，對蒙特機場連續發射了約500發8英寸炮彈，機庫和跑道受損嚴重，18架停在跑道兩旁的戰鬥機被完全摧毀，架停在機庫中的戰鬥機被擊傷，人員傷亡過百人。山川戰艦編隊在沒有美軍戰艦的攔截下，於凌晨時以勝利者的姿態大搖大擺地離開瓜島返航。
炮擊發生時，蒙特在警衛班的保護下，迅速躲進了地下掩體中。雖然躲在堅固的掩體中，但那種地動山搖的炮彈爆炸的震撼，讓任何人都銘記在心。頂上的塵土不斷地灑下來，所有人都灰頭土面，人人自危，有些信奉天主的士兵甚至拿出十字架開始祈禱起來，面上佈滿憂慮的神色。
“都給我站起來，腰桿子都挺直了。不就是炮轟嗎，這又不是第一次。小日本這是迴光返照，我們面對的是黎明前的黑暗。”見到掩體中躲避炮轟的士兵們，情緒低落愁眉苦臉的樣子，蒙特忍不住對士兵大喊了起來“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哪裡還像個男子漢，哪裡還像個戰士。現在不是憂愁和祈禱的時候，現在是需要你們拿出勇氣和力量的時候，戰鬥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蒙特激昂的話語極大地鼓舞了士兵們的士氣，士兵們一個個從掩體地上站了起來，眼中再度閃出了光芒。
“日本的戰艦既然來了，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了便宜便跑掉，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戰友親人。現在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日艦隊炮擊已經停歇，蒙特向掩體中的士兵振臂高呼。
“修復機場，用飛機轟炸日軍戰艦！”士兵們齊聲應答，在蒙特的帶領下衝出了狹窄的掩體工事。
被500發大口徑炮彈轟炸後的情況，蒙特對此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再次站在機場地面上時，依然被眼前敗壞狼藉的景象驚呆了，機場已經面目全非，四處硝煙彌漫，炮彈火藥爆炸後產生的濃烈味道海風吹之不去。地面上所有的建築都被打中，還冒著火焰。原先停在機場兩邊的飛機幾乎全部被摧毀，停在機庫裡的飛機也損壞嚴重，四處都能看到來不及躲進掩體的人員，鮮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記得自己當炮兵的時候，一次實彈拉練中，整個炮兵團的近五十門10榴彈炮和15榴彈炮，對著一個山峰進行了一個晚上的射擊，什麼連齊射、營齊射、團齊射、急速射，快反射都試了遍。那叫一個爽，雖然累得像狗一樣。第二天山峰頂上的巨大岩石足足被削掉了一大半。）
蒙特馬上指揮士兵搶救傷員，清理跑道。幸虧自己在下午的時候心生警兆，把轟炸機都停進山洞的掩體機庫中，在這次日軍炮擊中清一色損壞的都是戰鬥機。自己的幾個得力手下都及時躲進了掩體中沒有傷亡，蒙特馬上命令他們分工合作，嚴令他們無論用任何方法，都必須在黎明前把損壞的機場跑道修理好，以供轟炸機起飛升降，爭取給來犯的日軍艦隊施以報復性的打擊。跑道上的彈坑為數眾多，機場上的工程車輛大部分都已經開不動了，蒙特同士兵一起，肩挑人抬把跑道上的雜物一一清理掉，又從機場旁邊的山嶺上搬來大量岩石土壤，填平一個個的巨大彈坑。士兵們見長官同自己一起同甘共苦出力流汗，個個都爭相表現不甘人後。
就在蒙特率領士兵奮力修復蒙特機場的時候，瓜島海域的戰艦炮擊海戰的戰報和蒙特機場遭到日軍戰艦兇猛炮火轟擊的訊息，已經越洋過海地被無線電報傳回了華盛頓，這一遭受重創的訊息讓五角大樓的將軍們十分震驚，而且還收到了日軍增援部隊正沿著槽海南下的情報，而美軍海上兵力奇缺。幾乎再也組織不起一次有效的抵抗了。一時間，五角大樓的空氣像凝固一般，將軍們個個心情沉重到極點，就連堅決主張增援瓜島的羅斯福總統，也開始懷疑美軍是否應該作出撤出瓜島的選擇。現在五角大樓內的高官們只得盼望會發生奇蹟。
奇蹟不是靠盼望就能發生的，靠的是血和汗，無比的力量與堅定的信心。為了在一夜之間修復機場跑道，蒙特向機場全體人員作了總動員，爭分奪秒地清除飛機殘骸、撲滅大火、填平彈坑。輕傷不下火線，不少士兵帶著傷工作，高強度的體力活令很多人甚至累到吐白沫。
奇蹟終於趕在黎明前誕生了，蒙特機場的飛行跑道一夜之間被修復了。再次站在已被炮彈炸掉一角的機場指揮塔上，看著剛剛起飛的偵察機向遠處飛去，蒙特這才舒了口氣。此時美軍的“企業”號航空母艦也十萬火急地趕到瓜島以南偏西00海里的海域，也立即起飛偵察機對附近海域進行偵察。
“報告長官，偵察機發回敵情報告。”正在急等訊息的蒙特連忙從通信兵的手上接過了電報。瓜島和“企業”號的偵察機竟然同時發現了日軍的兩支戰艦編隊：（1）一大群日軍戰鬥艦艇和運輸船在瓜島西北150海里，沿槽海向瓜島航行；（）日軍炮擊部隊正向西偏北方向撤退，距離140海里。
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蒙特為此興奮不而，150海里依然處在蒙特機場轟炸機的作戰範圍之內。“兄弟們，你們說要先攻擊那個編隊？”蒙特把手中的電報遞給了和自己一起焦急等待的幾個中隊長觀看。
“要報仇當然是先打日軍戰艦炮擊部隊。”幾個中隊長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
“既然這樣，梅爾文上尉這次就又要你帶隊飛一趟了，立即起飛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機中隊各一個，立即前往追擊日軍炮擊艦隊，給我狠狠地嚴懲他們，不要讓他們再逍遙了。”蒙特見部下一至要求，便也點頭同意，命令轟炸機出動轟炸。
“樂意之至，長官。我保證不會讓他們再來瓜島第二次。”梅爾文上尉立正敬禮後，歡天喜地領命而去了。
“不過我們也不能放過日軍另外這支登陸增援艦隊，命令偵察機密切留意該艦隊的動向。所有轟炸機都要做好起飛戰鬥的準備，對敵艦採取輪番轟炸。”第一波攻擊飛機緊急起飛後，蒙特把眼光從在場的保羅蒂貝茨上尉、約翰米歇爾上尉，瑞卡龐中尉（已被蒙特提升為p-8戰鬥機中隊長）等幾個中隊長身上一一掃過，又把眼光投向了朝霞滿天的太平洋上空，“今天註定是蒙特機場最忙碌的一天，或許過了今天我們便能真正贏得瓜島之戰的勝利，各位也將成為名垂青史的人物。”此語悠悠然迴響在在場眾人的耳中心間，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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