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爭了，今天算我的，上次陳宇已經安排了，今天讓我表示表示。”王子忠推了一下陳宇。
郝亮也答話道：“要說到罰，今天應該由我買單，我這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估計陪不到你們結束了，一會兒，我還要趕去單位，繼續戰鬥。”
他們閒聊的期間，郝亮確實接了四五個電話。
陳宇說：“算了吧，你知道這頓飯得花多少錢，我們哥仨要是喝到天亮，你後半夜趕過來給我們結帳啊。”
“我一會兒先把錢押在這，你們三個人，兩千總夠了吧。”
“那好啊，剩下的你可別想找回去。”
“總得給我留點啊，我就靠這些工資養活一家人呢。”郝亮笑道。
“一看你就沒有誠意，有種的別走，陪我們一起喝。”陳宇將他的軍。
“說真的，這我可不敢，今天晚上的材料要是出不來，明天趙區長還不得把我一腳踢出去，就象子忠所言，我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麼多年，全白費了。”
於是，大家開始你來我去，為買單的事爭執起來。李末記得，網上有個貼子，說北方人吃飯搶付太嚇人，為了付錢差點打起來是常事兒。還有更甚的，兩個人搶著買單，一方叫來一車人，威脅飯店老闆說你要是讓他結帳我就把你的店砸了，老闆說免單都不行。
站在一旁的女服務員見此情景，抿著嘴直想笑。
陳宇說：“大家這樣爭執下去不好，這樣行不，今天我們哥幾個暢開了喝，誰能夠堅持到最後，沒爬下，誰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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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先去一下洗手間。”王子忠說完，站起來想走。
“你不能走。”陳宇叫道。
“為什麼，我喝的是啤酒，你怎麼不能不讓我去衛生間準備準備吧。”
“我還不知道你的鬼主意，想把錢先押在那，不好使，今天你要趁去廁所的時候結帳，下次就別喝了。”
“就你小子想的多。”王子忠沒有辦法，只好坐下來。不過，他並沒有作罷，端起酒杯對李末道：“大家都別給我爭了，今天，之所以我要買單，另有隱情，今後還有求於李末。”
陳宇瞪了瞪眼，說：“你有求於他？你就是個搞拆遷的，又不是規劃局，求他作什麼。”
“你不知道，李末現在可了不起，手眼通天。”
李末有些不解，問：“子忠，你說什麼呢，我在清北市，一窮二白，能認識的就你們哥幾個，哪來的手眼通天。”
王子忠未說話，先向郝亮擠了擠眼睛：“這事郝亮最清楚，李末現在可是陳市長的大紅人。”
李末道：“我和陳市長並不認識，什麼紅人白人的。”
郝亮接過話：“陳市長對李末印象確實不錯。”
李末沒有想到的是，他在規劃委會議上的一番發言，居然會在清北市引起如此的震動，連市轄區的人都知道了。
李末並不清楚，在清北市政界裡，這種事情最敏感了，誰與誰的關係好壞，是一個茶餘飯後永恆不變的話題，更何況，這是關乎一個清北市未來最大的發展規劃。當然，李末對於市長陳沛林對自己的想法和態度，只是那麼一兩次見面，永遠也扯不到關係好壞上來。
唯一能讓他稍稍有一點點認可的是，陳沛林居然聽從了他的話，把他的愛人送去林縣自己介紹的那個老中醫診所看病。當時，李末也就是隨口一說，認為那麼大的市領導，肯定是不屑一顧的。沒過半年月，弟弟李勇居然打來電話，說市裡有個大官的親戚讓他去找那位老中醫。李末趕緊囑咐李勇一定要盡力照顧好他們。
“什麼？還有這事？”白宇軒插話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單我買定了，今後，你給陳市長言語一聲，給我弄個校長噹噹，咱也過過官隱。”
這時，陳宇湊上來，涎著臉道：“也藉機給我通融一下，看看那些軟體、網絡工程招標什麼的，給哥們弄個大專案，到那時，我也在公司抖一抖，咱認識市長。”
“去、去，現在國家反腐這麼厲害，你讓陳市長犯錯誤啊。”王子忠回過頭又看了一眼白宇軒，繼續調侃：“陳市長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給你造個火箭。”
白宇軒問：“什麼意思？”
“你的履歷不行唄，剛到二中任教，連個環節幹部教導主任都沒當上，就覬覦校長的位置，你以為你是帶著籠頭空降的呢。”
“任人不唯履嘛。”
“一聽就知道你不是教語文的，什麼好詞到你嘴裡便改了味。”
“好了，那我就不跟你爭了，要說履歷，就你還夠得上份，等著陳市長提拔你吧。”白宇軒一時沒了電，但嘴並不饒，說：“一頓飯就想跑官，哪那麼容易，李末不宰他個百八十頓，別給他辦。”
“又來了，亂用詞，什麼跑官，舉薦、舉薦嘛，按組織程式還得推薦呢。”王子忠糾正陳宇道。
“再舉薦也舉薦不到市長那，我是不懂官場，按你說的，最起碼，也得一級一級來，我看，你還是多求求郝亮吧，讓他在區長那舉薦你一下。”白宇軒嘴不饒人。
“得了吧，他在區長那還排著隊呢。”王子忠失望地道。
“職位不是跑出來的，是幹出來的。”郝亮懟他道：“等你把九曲河的拆遷搞好了，區長自然會考慮你。”
“哪那麼容易，這些日子，我的嘴皮都磨薄了，那幾個釘子戶還是無動於衷。”
“策略，要講究策略，想辦法，動腦子。”郝亮指了指腦袋。
“這不是一般的腦力勞動，哪象你們秘書，坐在那挖空心思，就能構想出來，我這可是涉及到群眾的切身利益，有那麼容易嗎？”
“趙區長可說了，九曲河拆遷是硬任務，在招投標之前，拆不下來，你們住建系統的人事調整誰都別妄想。”
“小道消息？”王子忠伸長了脖子，問。
郝亮笑道：“說走嘴了，來喝酒，喝酒。”
王子忠嘆道：“看來，我是沒戲了。九曲河折不下來，青巒山那幾戶，更沒戲，我就等著釘子戶們發慈悲吧。”
青巒山？李末聽罷，心中一動，職業的敏感令他不得不問：“青巒山也涉及到拆遷嗎？”
王子忠說：“怎麼涉及不到，山前山後，兩三個村子，幾百戶呢，明年，不光是九曲河，青巒山生態公園，也是我市的重頭戲，拆遷任務，當然是臨山區的事了。”
“你是說青巒山要治理？”
“當然，這個專案肖書記在任市長的時候就提出來了，只不過沒來得及規劃，便升任了。按照陳市長的意思，九曲河與青巒山並舉。”
噢，李末暗道，看來，自己的那個思路，的確符合陳沛林市長的城市規劃理念，那天他與陳市長所提及的，正在逐步向前發展。
從王子忠的言語上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市裡已經有了實質性的動作。怪不得總經理李遠方在公司極其忙碌的情況下，還把自己安心地放在清北市，原來，他是在想著下一個專案—清巒山，或者說更多的專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