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回來，李末意外地接到北泰集團市場部經理藍嬈的電話。
藍嬈很少與李末聯絡，當然，李末也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雖然藍嬈在李末的印象裡還不錯，但他清楚，藍嬈是北泰集團的人，北泰與華宇、中凌有著微妙的關係。
藍嬈想邀請李末吃飯，被李末客氣地拒絕。
藍嬈關沒有因為李末的拒絕而忌諱，反而一笑：“與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我主要是想探討一下清北二中投資概算的事兒。”
李末也笑了笑：“藍經理，這件事，我可能真的幫不了您，關於投資概算，我們公司已經遞交到建設部門，至於他們定多少，我們真的並不知曉。”
其實，這種投資概算，並不是什麼秘密，且不說工程招投標時，已經明確標註預算價格，一般較大的工程，在政府年初固定資產投資時，大都預算了投資規模。而她們想要的，無非是成本核算，對招投標心裡有個預期。
李末之所以不能告訴她，第一是由市場行情以及建築材料所限，他沒有辦法給出確切答案。第二是作為一個設計人員，該說的與不該說的，他自己非常清楚。
藍嬈嘻嘻地笑了兩聲，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知道你的為人，好長時間沒有與你在一起喝酒，說來還真挺想你的。”
“謝謝藍經理的好意，找個時間，我約您。”李末客氣地表示感謝。
與藍嬈聊完，李末去了一趟寰宇科技網路公司。清北市電子政務工程中標後，李末曾去過一次公司，與陳宇探討了些建設方面的事。由於對網絡科技不懂，他只是叮囑陳宇一定要搞好工程質量，這是下一步藉機開拓市場的關鍵。
走進公司後，他發現比原來多了幾個人。陳宇看到李末，趕緊給他介紹。
這幾個人都是從其它公司挖過來的，陳宇上次特意提到的那個馬化文，也在其中。
簡單地寒喧幾句，李末問陳宇什麼時候進場施工。
陳宇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李末道：“什麼東風？”
陳宇說：“有個裝置，提不出貨來。”
李末問：“為什麼，廠家沒貨嗎？”
“不，說起來，這裡面有個小插曲，原來嘛，這個裝置，是由市裡一家公司做代理，我們與廠家聯絡，給出的答覆是只能從他們那裡走貨，但是，他們給出的價格太高。”
“高到什麼程度？”
“一倍吧。”
“這麼高？”李末有些疑問，既然是代理，走貨量是關鍵。
陳宇看出李末的疑問，便道：“說白了，之所以有這個價格，我們公司與他們之間有些小過節。”
“哪家公司？”
“優先網路。”
噢。李末恍然明白，這家公司是陳宇原來供職的那家企業，現在又把人家技術給挖過來，不怪他們出難題。
“有什麼好辦法解決？”李末問。
“我目前聯絡了上海和北京兩家公司，他們倒是說可以串貨，而且價格很低。”
“質量有保證嗎？”
“都是品牌廠商，不敢造假的。”陳宇保證。
李末想想，說：“我看這樣，優先網路這條線不能斷，能從他那拿貨，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雖然說渠道走貨這東西有些不合理，說白了就是區域壟斷，但也要照顧一下市場不成文的規則，如果實在不行，再從其它地區想想辦法。”
陳宇點了點頭，又道：“據悉，市政府這個專案做完後，其它縣市也要緊跟著啟動，我們如果爭取，資金有點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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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末說：“市政府的專案完成後，資金不是已經運轉過來了嗎？”
陳宇道：“十二三個縣市，我們不能僅僅爭取一個吧。”
李末看了看陳宇：“你小子好大的胃口，能爭取到一個還不成，如果把十幾個縣市都給你，還不把你撐死。”
陳宇搔了搔頭：“要說同時開工十幾個，誰也沒那麼大的本事，但最起碼也要保住兩到三個吧。”
“這恐怕目前暫時沒辦法解決。”李末搖了搖頭。
他清楚，這個專案的三百萬元資金，還是無意識偶得的，再爭取兩三個，就將近千萬元，無異於開玩笑。
“我只管幹好活，其它的事歸你。”陳宇見罷，沒再說什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末雖然嘴上那麼說，心裡卻已經打起了小算盤。
從自己當上這家公司的法人，到中標市政府電子政務工程項目，他忽然對企業管理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寰宇科技網路公司可以說已經起步，而且，這個步子邁得還很大。雖說他們以低於其它企業很多的價格中標，利潤小了點，但是，能中得市政府的工程，從戰略上，一個新成立的公司，絕對達到了一種高度。同時，對於爭取其它縣市來說，無異於增加了一顆重重的法砝，如果有充裕的資金做支撐，如陳宇所說，再拿到兩三個縣市，應該不成問題。
看來，自己是需要做一番努力了。
關於清北二中投標事宜，華宇集團董事長沈若冰與項目部總經理肖曼麗意見並不統一。
以沈若冰的態度，想放棄這個專案。一是資金鏈有些緊張，今年開工的重點工程太多，億元以上的就有好幾個。另外一個就是他接到了住建局長周維莊打來的電話，話裡話外，她聽得出，周維莊不想讓華宇集團參與其中。
當然，沈若冰可以對周維莊的話置若罔聞，但考慮到資金因素，不如順水推舟，給他一個人情。
而肖曼麗的態度卻很堅決，她執意要拿到這個專案。
肖曼麗說：“據我所知，清北二中的這個專案，利潤點很高，我們在青巒山建設上，不能說虧損，其實也沒多少利潤可言，二中的工程，正好與此作個彌補。”
沈若冰說：“青巒山和會展中心，已經牽扯集團很大一部分資金，而且要到明年底竣工，按照市政府所定的4付款方式，我們到明年才能拿到工程總量的60，資金壓力過大。”
肖曼麗道：“華宇集團有雄厚的基礎，從銀行貸款是很容易的事，放棄這麼高的利潤，實在可惜。”
沈若冰見說服不了肖曼麗，只好對她講：“其實，我不想做這個工程，還有其它潛在因素。”
肖曼麗問：“什麼因素？”
“聽周維莊的意思，好象已經有企業想做了。”
“他做他們的，我們爭取我們的，競爭嘛。”肖曼麗不以為然地說：“不必理會什麼周局長、李局長，找個機會，我與劉市長探討一下。”
聽她提到劉凱旋，沈若冰眉頭微蹙，顯得有些不太高興，更加對這個專案失去了興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