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軒道：“你們是知道的，我當教師，對於備課那套毫不在乎，結果第一周例會，教導主任檢查我的備課筆記，看到一個字未寫，便捅到了校長那，能有我什麼好果子。”
李末看過白宇軒在北京的授課，知道他上課不備課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
郝亮道：“我們的母校，是清北市教育的第一張名片，多少年來一貫制，你搞的那套，根本不適應。”
白宇軒不服：“現在國家提倡素質教育，我們這個地區從總體上說並不落後，應該與時俱進嘛。”
郝亮道：“與時俱進？只要有考試，只要以分數論勝負，這種教學模式就不可避免。”
“瞧瞧，政府官員都不提倡素質教育，我看本市的教育要落俗套嘍。”白宇軒嘆了口氣。
“素質教育要有一個過程。”郝亮爭辯道。
“還要什麼過程，現在國家的發展日新月異，各種方面都邁向現代化了，為什麼我們的教育還要止步不前？”白宇軒不滿地撇了撇嘴：“我就不滿這種教育模式，它所催生各種詬病，諸如補課、辦班等等，如影隨形，破壞了教育應有的發展方向。”
“說到補課，你沒有孩子，不是家長，自然體驗不到其中的無柰。”郝亮道：“孩子沒出生，就要胎教，出生後，一定得早教，這是必須的。”
“瞧瞧，你都知道家長的無柰了，這更說明我們的教育模式的滯後了。”白宇軒抓住機會搶白郝亮道。
李末看到他們倆人爭執得面紅耳赤，便道：“說到家長，看樣子郝亮已經結婚了？”
“孩子都快兩歲了。”郝亮笑笑：“其實，我對素質教育是極其推崇的，不過……”
郝亮想了想，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末又岔開話題，調笑道：“郝亮夠神速的，咱們班級裡，應該是你結婚最早了吧？”
“哪裡，子忠還比我早半年呢。”郝亮看了看王子忠。
王子忠笑道：“我們這個地區不同於北京大都市，一般工作穩定下來，需要著手的第一件事便是結婚生子，哪象李末、白宇軒、陳宇你們，在大都市，要瀟灑幾年。”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要說最快的，算是你的夢中情人了。”
李末聽罷，臉色一紅，道：“胡說八道，我哪有什麼夢中情人。”
李末的話未落地，陳宇便搶道：“別不承認，你就沒追過蘭如雪？”
“要說追求，在座的誰沒動過心思？”李末當仁不讓。
說到蘭如雪，李末的心忽地一動，那些青蔥的歲月，如果說自己對她沒什麼想法，純屬自欺欺人，不過，他仍死不承認。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這時，一直沒有搭言的白宇軒，裝模作樣地說話了：“她現在怎麼樣了，嫁作他人婦？”
王子忠感慨地道：“早就嫁了，我們幾個誰都沒機會了。”
陳宇嘲笑他：“怎麼，你還想有機會，紅杏出牆？這話要是我們三個單身漢來說還差不多”
“嗯，不錯，話說的不錯，你們或許還有一線機會。”王子忠忽地話語轉了個彎兒。
“哪還有機會，想讓我們當小三？呸，啥人啊。”陳宇拍了他一巴掌。
“我的話自然暗藏玄機，聽說，她的婚姻不太幸福。”王子忠小心奕奕地說。
“再不幸福，我們也不能把這心思放到老同學身上，別說了，喝酒，喝酒。”陳宇端起酒杯，不想繼續下去。
郝亮擋了一下陳宇，說：“別打岔，要說夢中情人，數你追求得最歡。”
“我？就我這個矮冬瓜，人家還得瞧得上眼。”陳宇死不承認。
郝亮笑道：“大家還記得沒，陳宇高中的時候，最浪費的便是白紙。”
“胡說八道，哥們高中三年，哪浪費過紙，數學題從來沒有演算過，哪像你們，一道一道的，淨在白紙上劃道道兒。”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陳宇的數理化，在高中年級組裡幾乎無人能敵，與白宇軒不相上下。郝亮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是，你數理化的確很少演算，但是，情書沒少寫吧，算起來，不夠一車皮也差不了多少。”
“我哪是寫什麼情書，分明是練習作文嘛。”陳宇嘿嘿一笑，微黑的臉色有了一絲的紅色。
“瞧瞧，還害羞了呢？你說，那次對於李末的栽贓，是不是你幹的？”郝亮抓住他的小辮子不放。
“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說我栽贓，你把蘭如雪找來，與我當面對質對質。”陳宇不服。
“找她？我可沒那大的面子。”郝亮一聽，頓時洩了氣。
白宇軒聽到此，問：“說到這，我剛才聽子忠的話裡有話，蘭如雪倒底怎麼樣了？”
“得，夠關心的，又一個追求者。”郝亮把矛頭對準了白宇軒。
白宇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我這裡來了，只不過，前一陣子，在學校裡見過她一面，好像給他的親屬接過學生。”
郝亮笑道：“你小子，隱藏夠深的，我在清北市工作了這麼多年，還和她沒見過面呢。”
這時，王子忠搭話了：“郝大秘，你這人也不怎麼地道，要說你和蘭如雪沒見過面，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一個寫材料的，哪能和人家建築業的大老闆搭上話？”郝亮激辯。
“我就不相信她沒去過區政府，沒找過區領導，開過什麼會，幹什麼能邁過你這個大秘的門檻啊，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留了一手，小心我向嫂子告你的御狀。”
“嘴下留情，嘴下留情。”郝亮趕緊道：“要說沒見過，那自然是假話，也就是隨便打個招呼而已，而已。”
“看看，不打自招了吧。”王子忠得意地笑了笑。
李末聽到此，心中忽然升起一絲絲的不快。大家這樣談論蘭如雪，肯定是她在哪方面出了問題，婚姻，還是感情？他絕對不會想到，那一向高傲的她，會被同學們當作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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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蘭如雪，李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在心裡。
老同學初次相聚，酒自然不會少喝，到了深夜，幾個人喝得東倒西歪，結束時，白宇軒、陳宇酒氣醺天地打車先行離開。郝亮與李末租住的公寓順路，乘座計程車把他拉到賓館門口，便回了家。
李末今天的酒喝的不少，知道如果此時回到賓館，自己非得傾倒出來，便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大街上隨便轉了轉，以壓制欲噴薄而出的汙穢。
不知不覺中，他居然走到了九曲河邊。朦朧的醉眼，望著冰封河裡隱隱的流水聲，他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山依舊是那座山，河依然是那條河，與高中的時候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他沒有想到，若干年後，自己居然會參與到這山這河的治理上來。
“李白斗酒詩百篇”的豪情，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