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末在青巒山和九曲河兩個工地上轉了一大圈，發現沒什麼問題，便抽空去了陳宇的公司。
寰宇網絡科技公司位於老城區的一條輔路，下了公交車，走不到五十米，遠遠地便看到了公司的牌匾。
推開玻璃門，李末發現辦公區內靜悄悄的，靠近門邊的收銀臺前，楊玉玉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兩名技術人員斜坐在椅子上玩手遊。
聽到推門聲，楊玉玉被驚醒，抬起頭來，看見李末，懶懶地笑了笑：“是你啊，怎麼有空到公司裡來了？”
“是夠蕭條的。”李末環視了一下辦公區，沒有發現陳宇，嘆問：“陳宇呢？”
楊玉玉用手指了指簡易的隔斷造型，說：“在裡面玩遊戲呢。”
“都混成這日子，還有心玩遊戲？”李末鄙夷地哼了一聲，向後面走去。
還沒走到裡面，陳宇似是聽到了聲音，迎了出來，一臉的大汗，笑道：“歡迎李總檢查指導工作。”
李末看到陳宇肥胖的身軀汗意淋淋，不知是因天氣炎熱，還是遊戲玩得火熱，譏笑道：“工作到挺賣力的，累得滿頭大汗。”
“哪裡，哪裡，剛玩會兒遊戲，遇到個孬傢伙，總是配合不好，氣死我了。”陳宇此時還沉浸在遊戲中。
李末走了進去，看到裝置區操作檯的電腦液晶屏上，正開著穿越火線，叮叮噹噹地互相殘殺。
“你這是在釣魚唄？”裝置區亂得狠，沒個下腳的地方，李末站在那，看了看電腦屏幕，皺了皺眉。
“釣什麼魚，從中午到現在，遇到這傢伙，輸慘了，你稍等一下，我先幹掉它，再和你聊。”陳宇拉了一把轉椅，推到李末面前，自己則又抄起滑鼠，進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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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這釣魚都釣到遊戲裡面去了。”李末發現他居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氣憤地道：“簡直是坐以待斃。”
“待不待斃的，我先幹掉它再說。”陳宇曉是聽出了李末話裡的意思，手仍舊在不停地移動。
“孺子不可救藥也。”李末沒辦法，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遊戲。
十多分鍾後，陳宇用力地摔了一下滑鼠，呼呼地喘著粗氣，道：“真他媽的倒黴，這些天，工作工作不順，連遊戲也跟著老子作對。”
李末翻了他一眼：“你不努力，工作怎麼就能順利？”
陳宇單腳點地，轉椅打了一個旋兒，與李末相對，定在那，苦笑道：“我怎麼不努力，跑業務也跑了，宣傳也做了，這地方太偏僻，沒單子，我也沒辦法呀。”
李末問：“你是怎麼跑的業務？”
陳宇說：“到各大公司、各小區、人員密集區推銷，能想到的我都嘗試過，透過這段時間，我發現，在這小城市，真的不如北京一類的大都市，要想做大企業，沒有靠山，真的很難，我一介紹，人家一聽，就直接與我拜拜，他們有合作的企業。”
“能不能從質量和價格上做點文章？”李末不懂市場，簡單地詢問。
“我就這麼說吧，現在的機關單位，對待這種電子科技類產品，基本不注重質量，也不懂什麼是品牌，有關係的，說什麼產品好，什麼產品就好。而私營企業呢，貨比三家，把價格壓得太低，沒有點基礎和實力，一單生意下來，相當於白玩兒，我們的店剛開張，總不能零利潤與那些幹了很多年的企業去競爭吧。”
李末發現陳宇雖然人很粗，但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想了想說：“適當做出些犧牲，也是值得的，沒有第一個客戶，哪來的長期合作。”
“哪那麼容易，我們為了拉攏客戶白給他們服務，是需要資金做支撐的，現在，我的資金鏈馬上就要斷掉，下個月的工資都不知道在哪。”陳宇苦笑了一下。
“混得是夠慘的。”李末無情地打擊了他一下。
陳宇看著李末，詭異地道：“怎麼著，你這次來是為我注資的？”
李末白了他一眼：“想的美，我哪來的錢讓你這麼去糟蹋。”
陳宇道：“我可跟你有言在先，你要是不救急，開公司之初借的那些錢，也就沒影兒了。”
“我算是被償套進去了。”李末哼了一聲：“那點錢倒是小事，就怕你自己賠得掉了褲子。”
陳宇長嘆一聲：“褲子已經掉到半截，已經無所謂，愛咋咋地吧。”
李末看到陳宇真的無計可施，有些同情起他來，說：“不要灰心，剛開始創業，這個過程總會是有的，我們慢慢想辦法。”
陳宇問：“有什麼辦法？除非你能救我。”
李末笑道：“我怎麼救你？”
“我在電話裡不是說過嘛，只要你輕輕地動一動手中的資源，來一兩個大專案，我的企業就活了。”陳宇盯著李末的臉。
“虧你想得出，這條路，趁早堵死。”李末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上一次與他通電話的時候，陳宇曾提及沈若冰以及蘭如雪的事情。
“這條光明大道，怎麼能隨便堵死呢，華宇集團，隨便施捨個專案，我足以能翻身。”陳宇不滿地道。
“你現在一點業績也沒有，讓我怎麼去跟那些大企業去做工作？”李末想起沈若冰的話，道：“再說，有些專案，遠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你的企業發展好了，比如會展中心的專案，才具有說服力，可以一試。”
“會展中心？剛剛起了個地基，你要是指著這個，還沒等專案落地，我的骨頭都沒了。”陳宇笑道，“據我所知，那個專案，華宇集團的肖曼麗已經有意於我原來就職的那家公司—優先網路。”
“這並不一定，我問過華宇集團的董事長沈若冰，這件事已經擱淺，暫時並不考慮。”李末道。
“是麼，這麼說我還有希望？”陳宇從椅子上彈坐起來。
“哪有什麼希望。”
“這不等於沒說嘛。”
“我還是那句話，會展中心那麼大的工程，就你這企業，沒一點業績，誰敢用啊。”
“看來，我真得需要創造點業績了。”
“怎麼創造？”
“我去……”在李末的盯問下，陳宇如洩了氣球，又癱在椅子上。
這時，楊玉玉拿著一盒名片從外面走了進來，遞給陳宇：“這是打字影印社下午送過來樣品，你看看，樣式行不行？”
陳宇隔著名片盒瞄了一眼，對楊玉玉說：“你仔細校對一下，特別是電話號碼，沒什麼錯誤就行。”
李末見狀，道：“開始印名片了？”
陳宇說：“唉，有時候出去跑業務，人家要名片，沒辦法，印幾盒，應付了事。”
“才幾盒？”李末聽罷，眼前忽然一亮，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