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陳宇按照李末所說，來到北泰集團，找市場部經理藍嬈。
藍嬈開了一個下午的會，陳宇也等了一個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陳宇終於見到了她。藍嬈聽陳宇說明來意後，很熱情地接待了他，簡單地聊了幾句，便叫陳宇回公司把發票開過來，給他們結帳。
陳宇離開了北泰集團，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他急迫地要向公司總經理彙報，
陳宇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目前供職的這家優先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準確地說，是他畢業之旅的第三站。四年大學畢業後，他去了上海一家公司，後因女友的關係，又到北京應聘一家知名的網絡軟件開發公司，在那工作了三年後，女友的分手以及北京生活的壓力，他被迫選擇了離開，回到清北市。
回到清北市工作不久，他才發覺，這個地方或許並不適合自己。在上海和北京的時候，他所在的企業不能說是在國內數一數二，最起碼有些技術含量，而清北市網絡科技一類的公司，基本是打著高科技的晃子，做著代工和營銷的工作。沒有一家是以網路硬體做為支撐的，獨立軟件開發的，或者哪怕是僅侷限於硬體介面及程式設計，也具有挑戰性。
在北京和上海，人才濟濟，要想在短短幾年內出人頭地，實屬不易。但在這裡，純技術類的東西根本無法發揮，成功主要靠的還是人際關係。他看到幾個人就能完成的一些專案，被公司貫以科技之名，向清北市黨政機關和企業兜售，賺取大筆與科技研發不相符的利潤時，他的心便活動了，心想以自己的軟硬件能力，跳出來自己幹，肯定比他們要幹得更好。
苦於沒有啟動資金和人脈，他首先想到了李末，以李末所熟悉的兩家企業，華宇集團和中凌建築公司，能從她們數以百計的工程中，攬一些活兒，足以成為創業的基石。
沒想到，陳宇一開口，李末便拒絕了他。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李末雖然沒有答應他共同創業，居然在想著他，幫他尋找啟動資金的突破口。
如果這個專案公司能夠如數兌現當初提成的承諾，他又燃起了繼續創業的激情。
“Broiler，肉雞、肉雞、我勒個去，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陳宇回到公司，沒有找到總經理，只好回到辦公室，處理一下手中未完成的業務，一個小程式的除錯。由於頭腦中一直閃現著的提成幻想在作怪，他敲了近百行程式碼，測試無果，長嘆一口氣，關閉電腦，準備回家。在路過近門的格子間，聽到有人在手舞足蹈地大叫。
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發現程式測試員馬化文電腦黑白相間的螢幕上，亮著一個極為扎眼的小視窗，那裡面居然有一對男女在肆無忌憚地接吻。
“又無聊了？”不用細看，陳宇便知道他在幹什麼，肯定是他的偷窺癖又犯了。
馬化文正沉浸其中，聽到他這麼一叫，嚇了一跳，以閃電般的速度，關掉了顯示器開關，扭過頭，傻傻地瞪著陳宇。
“老大？你，你怎麼還沒走？”馬化文結結巴巴不知所措。
“我走了，怎麼能看到你的好事？”陳宇笑道。
“無聊，沒事閒逛，真想不到，還有這麼肉的，居然一點安全措施沒有，給我逮了個正著，不看白不看。”馬化文嘻嘻地恢復了常態，裝作無所謂地又開啟顯示器。
“你也就這麼點能耐。”陳宇哼了一聲。
“飽漢不知餓漢子飢，你是大城市過來的人，嬌妻美妾談了不少吧，可苦了我們這等殘疾人。”馬化文邊說，邊撫了撫擠在轉椅裡，快要爆出圈兒的大肚腩。
陳宇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慘淡一笑。什麼嬌妻美妾，自己一個女朋友還留不住，如果不是她，也不至於回到清北市。他與馬化文相比，如果形容帥得掉渣兒，嬌妻美妾，自感太慚愧，他並不是那種陽剛正氣、英氣逼人的帥小夥，唯一比馬化語文稍強的地方，只是四肢比他稍勻稱罷了。
“問題找到了嗎？”陳宇隨便問了一句。
“哪那麼容易，你這一刀斃命的小李飛刀都沒招兒，我等小輩又奈何？”馬化文翻了陳宇一眼。
陳宇和馬化文供職這家網路公司程式設計師。說是程式設計師，其實是軟件測試員，為他人作嫁衣的。簡單地說，就是為公司從大企業購買回來軟體尋找問題，挑毛病。馬化文比陳宇要早進公司一兩年。陳宇因是從北京回來的，公司為了籠絡人才，先給他任了專案測試部的一個小主管。公司已經有了一個主程式設計師，經理的意圖很明顯，是想先觀察一下陳宇的實力，然後再定奪他的去留。
幾個月下來，以陳宇的技術，在測試部門甚至公司很難有人出其項背，找BUG、捉“蟲子”只要上手，一刀見血，被業內同行們戲謔為“小李飛刀”。
開發部與測試部獨立執行，是一般大型軟件開發企業最基本的模式。他們所在的公司，原來主營硬體裝置，受當前悄然興起的“網際網路+”的影響，開始兼營網站以及手機APP軟件開發，發展多種經營。
公司之所以加大軟件開發力度，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半年前，接到一筆大單農村電商服務平臺專案。這個專案是個綜合專案，除了電商平臺硬體裝置外，還有網站軟件開發，正是由於這個專案，公司為了減輕程式設計師的工作量，順利完成任務，成立了獨立的測試部，陳宇應聘後，被分配到測試部。
“那麼個小程式，現在還沒測試完？還自詡什麼馬化騰。”陳宇道。測試部人不多，算上馬化文和陳宇，一共才三個人。這個軟體採取的是網站+APP模式。幾天前，軟體開發部首先用郵件發來一個APP程式，陳宇看到比較簡單，便交給了馬化文。
馬化文與馬化騰僅一字之差，是他調侃的資本。
“誰知道老猿是怎麼搞的，掛上就閃退，就是老馬來了也白費。”馬化文開啟測試，重新整理一下，懶懶地道。
“又是他？”陳宇搖了搖頭。
“不是他又是誰。”馬化文嘆了口氣：“只要見到他的程式就頭痛，我是真服了，前兩天是界面顯示問題，退回去，再返回來，最大的奇葩就出現了，各種IOS版本苦逼閃退！”
“老猿對這種小程式根本不屑一顧。”陳宇一語中的。
“去他NMD，一個程式能寫到這麼爛到人令人髮指的地步，也算是個人才？這都過不了，還要開發什麼電商平臺，真是讓我在有限的人生中長了無限的見識。”
“發回重改。”陳宇道。在開發部，存在各種程式設計師，有些人仔細，邏輯清楚，追求完美，有些人為拿工資不管質量，只求速度，一天能弄出一個小程式，粗製濫造，老猿就是後者。
“好勒。”馬化文聽罷，開啟郵箱，啪啪地敲了幾行字，最後寫道：請麻煩仔細修正，新增附件，一抖手，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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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郵件後，馬化文退出測試視窗，藏在測試視窗下的那個影片立即顯示出來。
畫面裡，一男一女還抱在一起互啃。
“前奏這麼長，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正題？”馬化文咧了咧嘴，嘿嘿地嘲笑了幾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