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程諾和張連長等人又根據俘虜的最新口供重新規劃了一下行動路線。
在大家看來，明天的路線比今天更要危險。
一是因為出了這個隘口再向前十里左右，就等於出了川軍的完全控制區。由那裡往大樹堡一帶糾纏著三股勢力，川軍、中央軍還有紅軍，紅軍的兵力未知，但川軍在這裡已部署或是將要部署的兵力比起之前來要多得多。中央軍也在這裡投入了相當的兵力。
路上的盤查比今天要嚴的多，更重要的是，在後面的路上，負責把守各要道的不再是川軍，而是中央軍。想要象今天這樣仗著川軍團參謀的身份橫行基本不可能。
事實上，中央軍進入這個地區的主要目的除了參戰就是督戰。所以如果遇到一支百十號人馬的隊伍，不盤查幾乎不可能。
而一旦暴露，面臨的可能就是幾個連甚至幾個營的聯合圍剿。
按俘虜的口供，從這條路向前50裡左右還有一個要隘。雖然並不毗鄰村寨，但論駐兵規模卻比這裡大一倍，守軍便是由中央軍和川軍各一個連共同組成。
敵人之所以如此重視那個要隘，就是因為只要把住它，就等於堵住了紅軍從這片地方打進大樹堡，或是從大樹堡進入這裡的通道。
讓大家覺得危險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程諾的元氣。
所有人都明白，今天能拿下這個村寨，關鍵就是在程諾的元氣，如果程諾的元氣能用，不論是在路上碰到盤查，還是攻打要隘都有奇效，但現在程諾已經有了損傷，不論是誰都不想程諾再有更大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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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張連長的話，就算要用也得用於刀刃上。
程諾其實也很無奈。
他當然知道法力的重要性，可以說，他比誰都知道法力的重要性，也比誰都知道獲取法力的緊急性。
可一天就只能恢復那麼十幾點，程諾就是想變也得能變得出來。
今天這十幾個點的法力價值確實巨大，不是它們，即便今天能拿下這個村寨，陳六他們也不知會有多少人負傷甚至傷亡。而戴瀾也有可能遭遇危險。
…戴瀾？
程諾一下就想到了之前和戴瀾，咳，親密接觸時，法力加速恢復的事情，眼睛下意識地便看向了同樣列席會議的戴瀾。
…要不要找個機會跟她談一談？自己這可不是為了…是吧？
而戴瀾也正在看著他，沒有躲避，明亮的眼睛裡閃出些些擔心。她還不知道程諾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準確的說，打到了她輕輕咬著的嘴唇上。
晚上休息時，有這麼多戰士重重把關，程諾倒是不用再守在戴瀾門前，不過還是挑了一個離戴瀾最近的房間。
在程諾琢磨來琢磨去要不要去找戴瀾說一說的時候，門被敲響。
程諾打開門，戴瀾捧了一個小瓦罐站在那裡。
程諾一怔，這莫非就是天意？
…天意是被用在這裡的嗎？
“剛燉好的雞湯，”戴瀾看著程諾：“趁熱喝了吧。”
程諾剛想說不用，但看著戴瀾在月色下的輕輕咬著的嘴唇，想了一下，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不…管用啊。”
程諾一轉念，決定豁出去了。為了明天的勝利，為了同志們的安全，為了戴瀾…今天就把法力恢復的事攤開來說，一定要爭取到戴瀾的理解和配合。
因為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如果成功，程諾就等於獲得了一條源源不斷的法力恢復途徑。這對於以後的征途，無疑提供了一個巨大的保障。
“怎麼了？”戴瀾臉上立刻湧起一抹急色：“傷得很重嗎？”
程諾終在心裡下定了決心，吐出一口氣，臉上立刻帶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沒什麼。”
…你這切換完全無縫啊。
…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象是在表達沒什麼的意思？
戴瀾果然更加擔心：“到底怎麼樣？”
下定了決心之後，程諾這個無恥的傢伙輕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裡。
…這種時候你的演技變得很高超啊。
戴瀾急步跟了上來，把端著的瓦罐放到一邊，拉住程諾：“你別瞞著我啊…我聽他們說了，這次你為了救人傷了元氣，外表看不出來，但身體損的厲害…我告訴我，到底傷得怎麼樣了？”
…這是誰這麼會引申？
“別聽他們瞎說，”程諾安慰戴瀾道：“就是傷了點根本，頂多就是少活幾年，沒關係的。”
…這是安慰？
戴瀾立刻眼淚都急的要打轉：“那、那怎麼辦？…還能不能補得回來？”
“補回來…哪有這麼容易？”程諾臉上帶出一絲苦笑，指了指瓦罐：“這個，今天我就留下了，不過，以後就別浪費了，把它留給更需要的同志。”
…演技派！絕對是戲骨級的演技派！
戴瀾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沒關係，沒關係的…”程諾輕聲安慰著她。
“那，那還有什麼辦法沒有？”戴瀾話裡帶上了哽咽。
“辦法嘛…”程諾頓了一下：“倒也不是沒有…”
戴瀾一下止住了眼淚，抬起頭看著程諾，屋裡昏暗的油燈照射下，兩滴眼淚停在戴瀾光潔白皙的臉頰上，透著楚楚動人的氣息。
…你在看什麼？
程諾又是一副讓人著急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倒底有什麼辦法，你快說啊。”戴瀾著急地催促。
程諾看著戴瀾，又頓了頓：“…還是算了吧。”
…你是演上癮了吧。
“不行，”戴瀾下意識地提高了聲音：“不能算！”
程諾心虛地向門外看了看，這聲音別把別人給招來。
“你快點告訴我。”戴瀾眼裡閃過一點堅持。
…姑娘，你上當了！
程諾再提一口氣，但頓了一下又放棄：“…還是算了，引起你的誤會就不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大礙。”
…對你，已經沒什麼可評價的了。
戴瀾根本不疑有它，拉住程諾的胳膊：“我不會誤會的，你快點說啊。”
如此往來，又過了兩三個回合。
程諾終於象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看著戴瀾：“好吧，我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