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已定，程諾和燕赤霞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後，時間也慢慢走到了晚上。
程諾從十里外的地方一路走進了蘭若寺。
這也是他跟燕赤霞商量好的，做戲做全套，趁著天還亮的時間程諾便離開了燕赤霞住的地方，趕到樹妖控制區外，待天開始落黑，才裝作趕路的模樣重新踏入這裡。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有鬼的原因，也許是因為自己將成為主角的原因，越靠近蘭若寺，程諾就越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路行來，陣陣輕風吹過，樹枝抖動，發出嘩嘩的聲音，就象在逐級報告著：“又有一個送死的來了！”
今晚的天不錯，月亮低垂，渾圓明亮，傾洩著銀色的光，程諾提著的燈籠在外面都有些用不上。
都說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希望這些鬼不要太教條。
程諾再次來到了蘭若寺的大門前，昨夜還倒在這裡的乾屍已經不見，估計是樹妖把它弄到了別處，以免把來的人嚇跑。
燕赤霞說過，象寧採臣這樣被樹妖吸乾了血肉精魂的人，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轉世投胎，所以根本沒有入土為安的說法。
程諾走進大殿，原本佛法莊嚴之地已完被頹敗之氣籠罩，歪倒的護法泥泥像，翻倒的供桌，被殿外清風一吹便四散的稻草…我真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路人在夜晚投宿時總要選擇這種地方。
程諾揹著的包裹和燈籠都放下，扶起供桌架到一邊，用手拭了拭，還挺乾淨，估計寧採臣昨天用的就是這張。
程諾開啟包裹，拿出燕赤霞給他準備的幾本書。按燕赤霞的說法，書生這種型別是樹妖最喜歡的。
…什麼口味？
按後世的標準，大學畢業的程諾是可以有資格被稱為書生，但當程諾拿出書想要看一看的時候，除了勉強可以分辨書皮上的金剛經三個字，裡面基本不認識，認識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一個道士，老是看什麼佛法？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也獲得不了跨界新技能。
程諾再翻翻其它幾本書，大都類似。程諾隨便翻開一本，拿在手上，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程諾並沒有趕的太早，畢竟還有個法力恢復的問題。時間拖的越久，程諾法力恢復的越多，一會兒對付樹妖就越有把握，但相應的，給戴瀾留下的時間也就越短，這就是個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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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過去，就在程諾都有點沉不住氣的時候，一陣婉轉的琴聲飄入程諾的耳朵。
…來了！大晚上的，除了鬼，誰會在這種地方彈琴？
程諾摸了摸戴著的手鍊和懷裡的鈴鐺，站起身，拎起燈籠順著琴音走去。
一道幽徑，一處池塘，碧水粼粼邊上不知何時搭起了一座白色的帷幕，兩個白衣女子一正一側跪坐著那裡，正面的那個抵頭雙手撫琴，側面的那個輕輕弄瑟…配合這麼好，應該是瑟吧…不論是正面還是側面看上去都是姿勢優雅，形態嫵媚。
這場景似曾相識，好象在《倩女幽魂》裡看到過，程諾回憶了一下，好象是寧採臣初遇小倩時有這個鏡頭，不過當時好象就小倩一個。
程諾拿出鈴鐺，背在身後搖動了幾下，清脆的鈴聲音響起，琴聲停止。
彈琴的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俏麗的臉龐。
…不愧是可以排近全球豔鬼前三名的角色，正是小倩！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側坐的女子轉過頭。
倒也挺漂亮，但跟小倩站在一起實在容易讓人忽略。
程諾再看看小倩，心裡還是有一點可惜…待燕赤霞到，他可不管你是誰，和寧採臣又有什麼關係，在他眼裡就只有人鬼之分。
當然，這一點可惜一閃而過。對程諾來說，於私，小倩的重要性比起戴瀾就沒法比。於公，間接死在小倩手裡的人命也不可數記，再說她是被逼無奈也抹不掉這個事實。
程諾心裡的可惜更多的是因為一部經典又毀在了自己手裡，當然，也有容貌的原因，這純屬男人的劣根性，沒法避免。
被程諾盯著的小倩眼中閃過一點哀怨和傷感，微微側轉過頭。
側坐女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嫉妒：“公子，奴家在你話呢？你怎麼只顧看著奴家的姐姐？”
程諾轉過頭。
“奴家小玉，見過公子…”側坐女子站起身，再拉了拉小倩：“這是奴家的姐姐，小倩。”
…小玉？無所謂了，反正在這個地方出現的女鬼都是樹妖的手下。
小倩也盈盈站起，施了個禮。
“我是路過的書生，在這蘭若寺中借宿一晚，”程諾把書生的身份直接扣在自己頭上，至於是不是符合書生說話的套路，他也不知道。
還好小玉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上面。
“長夜漫漫，沒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還能碰到公子，真是有緣，”小玉抬起衣袖半掩著嘴，看著程諾嫣然一笑：“何不過來一敘？”
程諾想了一下，還不能拒絕…得拖時間等燕赤霞到啊。
話說燕赤霞不是說一聽到鈴聲，不管在哪兒立刻就會趕到的嗎？這是到哪兒了？不會沒找到地方吧？
程諾再晃了晃鈴鐺。
小玉撲哧一笑：“公子，你老搖那個鈴鐺做什麼？昨…呃，最近老是看見你們拿著鈴鐺，好有趣啊。”
聽小玉的話音，昨晚寧採臣也晃了半天的鈴鐺，可惜沒能等來燕赤霞。
…今天燕赤霞不會又碰到什麼事了吧？
“姐姐，你還記不記得？”小玉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小倩。
小倩猛然抬起頭看向小玉，眼裡閃過明顯的憤怒和痛苦，明顯是被揭開了傷心事。
“姐姐，我說錯什麼了嗎？”小玉毫不退縮的回視了過去：“還是說，有什麼事姐姐還沒有忘掉？”
小倩胸口起伏了一下，片刻，咬著嘴唇再低下了頭。
小玉嘴角閃過一絲勝利的笑容，然後再轉向程諾，飛了一個媚眼：“公子，你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啊，還怕我們姐妹兩人吃了你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