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再看了看地下的乾屍，渾身赤裸，血肉毛髮全無，只餘一層皮膚皺巴巴地緊貼在骨頭上，造型比程諾以前見過的喪屍還要駭人幾分。
“本來我跟他約好，由他出面引樹妖出來，然後再由我來對付…”燕赤霞俯身拿起握在乾屍手上的一副鈴鐺，端詳片刻，長嘆一口氣：“是我害他送了命！”
燕赤霞口的樹妖應該就是《倩女幽魂》裡的姥姥。
燕赤霞的話雖少，但拼吧拼吧也能推斷出主線。
回想一下，程諾依稀記得自己好象確實聽到了鈴鐺聲。而這鈴鐺聲想來就是寧採臣和燕赤霞約定發現樹妖的訊號。
只不過寧採臣的訊號是發出了，但燕赤霞卻因為陷入了幻境根本聽不見，程諾倒是能聽見，卻根本不知怎麼回事，所以和沒不見一樣。
於是寧採臣就悲劇了。
但從剛才燕赤霞的話裡倒也可以聽出燕赤霞的人品不錯，起碼也沒有把這件事歸咎於程諾。話說這事要真追根溯源，程諾也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他闖入這個空間…算了，這扯得實在太遠。
程諾看了看四周：“樹妖呢？”
“回去了，吸食的血肉，樹妖也需要時間煉化，”燕赤霞道：“到了晚上才會再出來。”
程諾也就是隨口一問，他對樹妖什麼的其實並不太在意，他到這裡只是想救人，對其中的恩恩怨怨並不想多做理會。
燕赤霞轉向程諾，目光在他和他抱著的戴瀾身上轉了兩轉，突然道：“你想救她？”
程諾點點頭。
“那就只有一個機會，”燕赤霞看著程諾一字一頓：“在今日子時之前，抓住樹妖。”
程諾怔了怔。
但很快，從燕赤霞接下來說的話裡就明白了原因。
燕赤霞自己雖然救不了戴瀾，但身為本時空裡正道的第一人，畢竟見多識廣，也知道幾種救人的方法，包括請大能施法、服下天材地寶等。而其中最方便也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讓盤踞在蘭若寺的樹妖貢獻出自身的草木精華，然後打入戴瀾體內。
樹妖，顧名思義乃樹木成精，木在五行之中天然有滋陰之效，樹妖這麼多年又吸食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肉精華，這些精華融入自身，反覆凝實，作用更具效力。
按燕赤霞的說法，大能施法可遇不可求，天材地寶更適用於修士，反而是這樹妖精華更適用於普通人。
小傷小病就算了，象戴瀾這樣重的傷勢，一滴精華也足可回生。
當然，想要獲得這草木精華並不容易，別看姥姥修煉了這麼多年，但草木成精本就非常難，就憑姥姥的實力，全身草木精華絕超不過三滴。
也就是說，想要救戴瀾，起碼要姥姥拿出至少三分之一的生命精華…想救人一命哪有這麼容易？
想拿到這一滴生命精華，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有法力遠超姥姥之士擒下姥姥，仿效太上老君煉丹之舉，將姥姥煉化。
這種方式非常困難，燕赤霞坦承以自己的能力不過與姥姥在伯仲之間，傷它可能，想擒下則非常困難。而就算能擒下它，急切之間也找不到煉丹之士。
第二種途徑就是說動姥姥自己主動奉出。
只要姥姥心甘情願，這種方法其實最保險，不過三分之一的草木精華，少說也得上千年的功夫，換誰會心甘情願？
不過程諾今天成功役使了燕赤霞的表現，讓燕赤霞看到了可能…能迷惑住自己的心智，迷惑樹妖也並非不可能。
“抓住她，你可以救人，”燕赤霞坦承自己的目的：“也可以順便替寧兄弟報仇，並助我消除修道心魔。”
這心魔不必說，指的就是寧採臣這件事，燕赤霞心中有虧，不解決對他的道心影響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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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論是通道4小時的限制，還是維持戴瀾狀態4小時的限制，又或者是下一個零點才能再用的漏洞掃描椆，都在提醒著程諾別無選擇。
唯一可慮之事是程諾自己的法力。依據之前的經驗，在這個時空，啟動一次幻心術就需10個點，之後想要控制樹妖不知需要幾個點，而自己一天也就能恢復15個點左右，但這15個點指的是滿4小時，實際上留給自己的時間沒有這麼多。
程諾也向燕赤霞請教了一下有沒有快速恢復法力的方法，燕赤霞的答案一點兒創新也沒有，又是大能施法和天材地寶…要是能碰上這兩樣，直接救就好了，幹嘛還打生打死的？
燕赤霞說完這些之後，臉色還有點古怪：“你不是把我借來的法力全都吞了嗎？怎麼還會缺？”
…沒辦法，只能到時再看了！
不過燕赤霞剛才的話也讓程諾心裡有些釋然，燕赤霞被黑洞吞噬的是他施展法術借來的法力，與他的實力無關。全部消耗完只會讓他在一段時間之內無法再借用法力施展法術，僅此而已。
這一點和程諾法力的恢復有類似之處，需要熬時間。
“樹妖今天一定會來嗎？”程諾問了一句。
“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蘭若寺裡，到時它們一定會來找你，”燕赤霞上下打量了一下程諾：“樹妖能控制的地盤就是這蘭若寺方圓10裡之內…現在蘭若寺兇名在外，到了晚上敢來這裡的人少之又少，好容易來一個，它們不想抓住你才怪。”
…這是要我自己當誘餌的意思了。
“只可惜我現在法力全無，想要恢復最少要一個月以後，怕是幫不上你什麼忙…”燕赤霞低頭看了看鈴鐺，再看向程諾：“不過，我可以替你看好你的夫人，就算拼上這條命，也會保她今天無恙。”
“若是今晚能成一切好說…若是不成，我也會把你夫人帶出此地，找個風景秀美之處安葬了她，必不使她淪為孤魂野鬼。”燕赤霞續道：“待我功力恢復，我再回來一併替你們報仇。”
對於程諾在不成之後的後果，燕赤霞沒有提，估計好不到哪兒去。
這種氣氛下，程諾也不想去糾正戴瀾和自己的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