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被程諾的口氣嚇了一跳，先是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再看程諾皺起了眉，趕緊解釋：“看不真切，只有很淡很淡的一個影子。”
程諾扭過頭，果然，不如何時，戴瀾的身體上面已經疊上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和戴瀾幾乎重合，但仔細看去卻還是能看出分開的模樣。
程諾心中一緊，看起來戴瀾的傷勢並不是沒有惡化，只是在陰間惡化的速度比在陽間慢上很多。
說實話，之前在大路上沒能攔下這群鬼，對程諾來說也不是沒有收穫，起碼驗證了戴瀾的狀態，既然在陰間鬼看不人，那也就間接證明了戴瀾還是人，並沒有成為鬼。
但現在小鬼都已經可以看到戴瀾的影子，雖然還非常淡，但無疑在昭示戴瀾的狀態已經開始發生質的變化，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一旦突破了臨界點，原本緩慢的變化就將加速。
不用小鬼在說什麼，當戴瀾在小鬼的眼睛裡不再只是影子時，戴瀾就將徹底無救。《倩女幽魂》的世界裡只有投胎轉世，還沒有從更改生死簿的設定。
程諾之前的可選道路立刻就只剩下了一個。
必須儘快找到燕赤霞！
程諾沒有再猶豫，伸手在小鬼的脖頸處一敲，把小鬼打昏。然後轉身把戴瀾抱到離門稍遠一點的地方藏起來。說是藏，但周圍都是空無一物，至多是讓那些可能經過這扇門的鬼不能輕易看到她罷了。
程諾走回來，拖著小鬼闖進了大門，
程諾把戴瀾留在陰間也是迫不得已，在陰間傷勢惡化的畢竟還要慢一點，至於小鬼所說的迎新之處，雖然也遵循陰間的規則，但同樣也遵循陽間的規則，程諾可不敢保證戴瀾在那裡的狀態會有什麼變化。
程諾心裡當然知道自己這一離開，想再回來就只能等到4小時以後。也就是說，如果程諾這一去沒能找到辦法，就算他想再回到陰間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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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諾現在也只能行險一搏。
對他來說，對他來說趕緊找到燕赤霞，然後請他出手到這裡把戴瀾治好再帶出去是唯一可行之策。
從小鬼的描述以及自己對《倩女幽魂》的印象，這4小時的限制只是針對遊客，對小鬼還有燕赤霞這些本地土著則沒什麼約束，程諾雖然不能進進出出，但並不防礙燕赤霞出入其中。
程諾跨過大門，入眼處果然是一個頗具古時風格的院子，院子裡擺好了十幾張桌子，四周已經被布成了類似靈堂的模樣，處處素白，陰氣逼人。
…鬼娶親果然與眾不同。
十幾個正在忙的小鬼聽到動靜轉過頭。
程諾把拖進來的小鬼隨手一扔，緊接著收斂了法力，院子裡的景象登時又是一變，處處披紅掛綵，儼然透著喜氣洋洋的氣息。
…果然是一處地方同時並行著兩個規則。
小鬼們面帶疑惑的圍了過來，就象人白日見鬼會覺得眼一花一樣，小鬼們對於程諾的曇花一現感覺大概也差不多。
不過小鬼們看不到程諾，被程諾拖進來的那個小鬼看得卻是非常清楚，個個大呼小叫著靠了過來。
“怎麼回事，都圍在這裡幹什麼？”一個明顯是頭目的鬼扎著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臉色不悅：“不用幹活了嗎？”
“頭兒，”一個小鬼叫道：“你看六子…”
聽這些稱呼，小鬼的名字基本都傳承著陽間。
程諾默默計算了一下數量，四女九男，算上躺在地上的那個，正好十四個，和自己印象正好相符。
“看什麼看！這小子又想耍什麼滑頭？”頭目嘴裡罵罵咧咧地擠了過來。剛看了一眼，立刻目露警惕，身體往後一退，正待開口。程諾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顯出了身形。
時間變得緊迫，法力也越用越少，程諾火力全開，雙手搭住頭目的腦袋一錯，和幹掉活人沒有兩樣，甚至也可以聽到喀嘣的脆響。唯一不同的是，喀嘣脆響後，頭目並沒有倒地，而是呯的一聲直接化成了一股煙四散開去。
…人死變鬼，鬼死變氣？
其餘眾鬼頓時亂了起來，而程諾雖然被化氣的死鬼弄得怔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拳打腳踢，次次重手。眾鬼面對開了法力的程諾，就和普通人面對正常的程諾一樣，根本擋不住程諾的重拳。
雖然談不上什麼挨著就死、擦著即傷，但只要挨實也是不死也會完全失去戰鬥力。
短短時間裡，七八只鬼被散，三四只被打倒。程諾入眼處就只有三隻還能動的。
程諾一個箭步，首先抓住那個避開自己想要衝回陰間的傢伙的後領，一把拖了回來，陰間衣服的質量看來也不行，一扯一掙之下全部散開，但有這一點時間，程諾已經追了上來，單手狠厲一擊，直接打碎了對方的腦袋。從效果上看，從打中太陽穴到對方化成空氣，就象打碎腦袋一樣。
程諾轉過頭，剩下兩隻鬼，一個衝向院外，那裡對著的陽間的小道，一個則慌不擇路地衝向廚房。
程諾抽出別在腰間的駁殼槍砸了過去，這玩意兒還是從《十送紅軍》裡帶過來的，已經打空了子彈，但當成暗器也不錯，畢竟還算挺有分量。
駁殼槍穿過小鬼遠遠地落在了地上。
…忘了駁殼槍是陽間用品的事。
程諾暗罵一聲，從桌子上拎起一個盤子扔了過去。沒有了類似之前黃飛鴻的阻攔，再加上程諾現在武功有成，盤子劃過一個完美的曲線正中小鬼的後腦勺，盤子迸裂，小鬼撲倒在院子門口。
最後一隻鬼鑽進了廚房。
程諾大踏步追了進去。
廚房裡煙霧繚繞，灶臺上熱氣騰騰，僅餘的那只鬼瑟瑟發抖，縮在灶臺一角。看見程諾進來，目露恐慌。程諾走過去，餘光瞟過籠屜裡蒸著的東西，一堆人頭。
即便以程諾的見識也覺得一陣噁心。
小鬼突然狂吼一聲，猛撲了上來，露出手裡拿著的一把解耳尖刀。對這種攻擊程諾已經習慣了不閃不避，任由尖刀落在他身上，一拳將對方砸成了一團氣。
還好，陰間的尖刀也沒逃開冷兵器的範疇。
程諾拎著刀轉身出去，除了留下那只叫六子的小鬼外，其實全部補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