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巫妖斯派克從視野中消失,月色下的山林,彷彿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寧靜——茫茫的霧氣如輕煙一般裊繞在高大的喬木之間,而一些常綠的灌木種上,也凝結了晶瑩透光的露水。
新年祭過後的這段日子,仍然屬於寒冷的冬季。
格羅斯忍不住向著四周瞟了一眼,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事實上,由於將“陽光下的陰影”這一任務的環節縮略了不少,任務的難度也相應提升到了最高層次,失敗的機率由此提升了許多——
巫妖斯派克若是成功逃離,自然也是任務失敗的情況之一。
巫妖的對手是法師,因為在覺醒階段之前,法系以外的其他職業並不具備法術抗性和應對法術的手段——
換句話說,面對一位有著覺醒一階力量的巫妖,就職階的戰士單獨挑戰無異於自討苦頭,即使多人合力,那也必須足夠的小心翼翼。
戰士無法像法師一樣利用規則化解巫妖的法術技能,這也是為什麼這一任務需要強力法師的緣故。
對於格羅斯,“種馬法師”喬科雖然面目可憎,但是他所能發揮的作用,絕對不可以小覷。
過了大半分鐘的樣子,巫妖斯派克仍然藏著這塊青色石頭的背後,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這是幾人視野的盲區,豐富的戰鬥經驗告訴了他們,眼下正處在僵持的局面,並不適合魯莽貿然的行動。
那頭該死的巫妖,也許正在偷偷準備著什麼邪惡的法術?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格羅斯扭過腦袋,他的眼睛眨了一眨,望向了斯圖爾特和矮人託布。
“不要心急,我的夥伴們,恩克斯神官和他的同僚也許很快就會趕到。”
他似乎笑了一下,笑聲還帶著一絲愉悅的興奮:
“按照聖輝教會的懸賞額度,一位掌握覺醒力量的巫妖,可以換取相當豐富的獎勵,唔,讓我想想,應該是好多好多的雷爾……”
“哈哈,也許多得能將我們幾個埋起來。”
此時的斯圖爾特顯然也已明白了格羅斯的用意,兩人頗有默契,“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呢,我的衣兜裡可沒有懷錶這種東西。算算出發的時間,現在大概不到八點的樣子。這次任務來自卡爾薩斯大教堂,我想,恩克斯神官和其他的神官大人應該不會遲到的。”
作為迪爾亡靈的天然死敵,聖輝教會千百年來一直承負著打擊墮落不潔亡者的職責——
而在聖輝教會內部,消滅一頭巫妖,尤其是一頭覺醒層次的巫妖,對於神職者來說,無疑是一份異常引人矚目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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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況下,神職者們絕不會對於這種事情視而不見。
駐紮在塔倫地區的馬爾蒂·恩克斯神官只是一個特殊的例外。
在格羅斯的印象中,這位神官大概五十多歲,整天穿著一件整齊潔淨的白色長袍,臉色白淨、蓄著不多的一些鬍鬚,總是保持著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按照他的實力和年齡,這一輩子很大機率停在地方主教的位置上,晉升無望,所以,他將今後的人生目標轉移到了對於金錢的攫取。
他有一個侄子,和他關係非常親近,雖然恩克斯神官終身未曾婚娶,但是一位相同姓氏的後人,讓他對於這個侄子極為的疼愛,說是視為自己的孩子也不過分。
可惜他的那個侄子卻是一位惡劣的賭棍,這也使得他對於金錢的渴望變得愈發迫切起來。
甚至,不惜勾結死敵!
格羅斯原本的計劃,幹翻巫妖斯派克,之後蒐集證據,轉交聖輝教會——
此時他和斯圖爾特就像親密老友一般閒聊著,而一旁的野法師喬科和矮人託布,也已明白了他們的用意。
“讚美聖輝!陽光所至之處,不潔的亡者無從遁逃。”
矮人託布用著他特有的腔調抒發著感慨。
“託布,對於教義的內容,你記錯了!”
喬科糾正著矮人話語中的錯誤內容,他看了看瞪起眼珠的同伴:
“這一段摘選自‘聖輝箴言’的第二卷,它的原話是這麼說的,‘陽光所至之處,溫暖普照人心,陰影無從遁逃’。”
“嘿,就算我記錯了。好吧,我的老夥計,我覺得你很適合一份神官的工作。”
矮人託布向來有著話嘮的屬性,他的「猩紅收割者」仍然握在手中,一雙深灰色的眼睛左顧右盼,口頭並未停歇:
“聽說教會裡頭有著許許多多年輕漂亮的姑娘,你不考慮考慮嗎?喬科,別這樣板著面孔,我說認真的……”
幾人之間的交談開頭還帶著幾分刻意,但是在矮人託布七嘴八舌的參與下,很快就變得熱鬧起來。
聖輝教會的神官們就要來了。
煞有其事。
這些東西落在了巫妖斯派克的耳中,不由讓他驚懼不已——
驚是因為他們提到了恩克斯神官的名字,似乎還很清楚他的底細。
那個老家夥與他達成了一個秘密的協定,雖然目前為止,那個老家夥倒也沒有作出什麼特別的舉動,但是有些事情,誰又能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呢?
生前曾是雷卡特帝國貴族的時候,斯派克·卡爾文就已明白一個道理:足夠的利益或動機驅使之下,所謂的誓言或者協定,就是用來背叛的。
至於懼?
卡爾薩斯大教堂。
當他聽到這一段內容後,他想到了那些實力可怕的高階神官。相比馬爾蒂·恩克斯那個庸庸碌碌的老家夥,那些高階神官對於亡者的手段兇殘得令人髮指!
他大概知道,像是卡爾薩斯大教堂這一級別的聖輝教會分支機構中,至少常駐著一到兩位高階神官,實力起碼是覺醒中階。
頜骨中乾枯發黃的牙齒緊咬,剛剛只是在周圍作出一些臨時的佈置,但是眼下,斯派克終於打定了主意。
“聖輝教會”是亡者的死敵,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張卷軸。
這是一張收藏有了一些年頭的古舊羊皮紙,骨掌摩挲著紙頁光滑的表面,他的視線落在右下角的標記上。
沒錯,就是這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