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
葫蘆山的山頂,篝火前妙妙的話,讓聶天很是不解,不僅叫大鵬王為鵬王爺爺,還讓自己把它放了,什麼情況?
臉色很不好看的大鵬王,這個時候也愕然的看向那小金凋,因為他可沒對這小金凋施什麼恩惠。
妙妙來到聶天身邊坐下,抓著聶天的手說:“小葫蘆,我聽大石頭說了鵬王爺爺和你們的恩怨,可是我覺得都是鵬王爺爺那兒子的錯,他兒子被殺是罪有應得,就不要欺負鵬王爺爺了,人家一個老人家不僅兒子被你們殺了,還給你當坐騎,很可憐。”
“小金凋,本王不需要你可憐。”大鵬王沒有看她妙妙,而是吃著肉盯著眼前的篝火,只是仔細看會發現他一雙老眼裡有著水霧在打轉。
聶天看了一眼他大鵬王,對面前的妙妙說:“妙妙姐,你就是心地善良,我告訴你,我讓大鵬王當我坐騎,不是我欺負他,反而是我發善心,給它一次活命的機會,他應該感謝我。”
這話,讓一旁吃著靈石的大石頭是憨憨一笑,它知道自己這小大哥從來不吃虧,做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黑的都要說成白的。
大老虎和毛毛也是相視一笑。
“聖君你過分了。”大鵬王斜眼瞪著他聶天。
“鵬王,我有說錯?”
聶天盯著他大鵬王:“你兒子罪有應得被我們殺了,我們不理虧,而鵬王你為你兒子報仇是天經地義,所以你來找我報仇,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你打不過我,那麼這就是你該死,就是我殺了你,也沒人說我不是。”
這話,眾人都點起了頭,包括大鵬王也沉默了,因為聶天說的有道理。
“殺子之仇,若留著你我心不安,我不喜歡被人總惦記,可以說你百分之百要被我殺。因此,你我之間的事,已經不是你報不報仇的問題,而是我殺不殺你的問題。”
“我殺你是應該的,不殺你則是我發善心,而不殺你的條件就是讓你當我百年坐騎,這過分嗎?甚至現在還活著,僅憑這一點,鵬王你都該謝我不殺之恩。”
“之前你我都說好了,不用再提此事。”大鵬王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在言語。
聶天也不是非揪著這件事不放,只是妙妙提起了,他不得不再次重複一下,因此看著身旁的妙妙:“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
妙妙點頭,她說:“話是這麼說,但……”
“妙妙姐,善良不是你的錯,但你不應把你的善良加在我身上,此事就這樣,不要再提。”說完,聶天拍拍她的肩,就站起身來到這山頂邊上,喝著八寶葫蘆裡的猴兒酒,望著天龍山脈的方向。
妙妙看了不遠處的聶天背影一眼,就嘖的一聲來到了大鵬王身邊:“鵬王爺爺,小葫蘆說得也對,希望鵬王爺爺你想開一些。”
大鵬王瞧著這小金凋,覺得這小金凋很順眼,他大嘴一撇:“看在你叫我一聲爺爺的份上,以後誰欺負你,跟本王說,本王給你出頭。”
“鵬王爺爺,這塊肉給你吃。”大老虎笑著遞來一塊肉。
“滾!”大鵬王眼睛一瞪:“別在本王這裡礙眼,否則一巴掌拍死你。”
大老虎心裡罵娘,媽的,妙妙姐叫你鵬王爺爺就罩她,我叫你就要拍死我,難道就因為我不是一只好鳥?
吃飽喝足後,眾人就回到了各自洞府休息。
只有大石頭在這山頂上席地而坐,吃著一顆又一顆靈石,陪著聶天一起看著天龍山脈的方向。
當然,除了大石頭外,還有黎山夫人也沒有離去,因為她也是今天中午剛跟著大石頭他們回來,在這葫蘆山還沒有建自己的洞府。
“聖君,你頭髮披散著,我給你梳梳頭吧。”黎山夫人來到了聶天身邊。
這山頂邊上,五行戒裡的那把躺椅早被聶天召了出來,此刻的他正坐在這張躺椅上,喝著手裡八寶葫蘆裡的猴兒酒,望著天龍山脈的方向。
見聖君沒有說什麼,到來的黎山夫人就拿出了她自己的那把琉璃梳,開始給聶天梳髮。
“我是不是欠你們母子的?”
聽到聖君開口,給他梳髮的黎山夫人不知該說什麼。
“太虛洞裡面,秦飛死皮賴臉跟著我,太虛洞外面,你這做母親的也陰魂不散跟著……不就一枚太虛令的事,至於沒完沒了的糾纏我?”
聶天在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對母子的,今生是來還債的!
“聖君息怒,我沒有別的目的。”
“你要有其它目的,你早死了。”聶天眼眸一寒:“跪下。”
正給他梳髮的黎山夫人,身子一僵。
跪下!
她彷佛聽錯了一般,怔怔地看著眼前這躺椅上的聖君!
“是耳聾,還是我的話沒有說清楚!”
聶天微微側頭,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想要留下,就給我跪著,否則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黎山夫人的手都握成了拳頭,手中的那把琉璃梳都出現了輕微的裂痕。
她有個念頭,一腔怒火想要拍爆他這顆腦袋!
自己堂堂黎山夫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曾給別人下過跪?熄滅不了的怒火化作了莫大的委屈,讓她眼裡閃起了淚光。
終來,她緊咬後槽牙!
眼含水霧來到了躺椅的右邊,面朝他聶天直直地跪了下來。
就是這一跪,讓聶天的心沉了下去,也終算知道了秦飛在她心裡的分量!
聶天閉上了眼。
跪著的黎山夫人不言,眼含委屈的淚光就這麼凝盯著他。
“你,可以選擇不跪。”
“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著,哪怕……”
“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始終就這麼一句話,讓躺椅上的聶天睜開了目光,看向右側跪著的她,看到了集結在她雙眼裡的淚花溢位了她的眼眶,滑下了她絕美的臉。
聶天面色不喜不悲,語氣不冷不熱:“覺得委屈了?”
跪著的她不言。
“黎山夫人這個身份在別人眼裡或許高不可攀,在你自己眼裡也高高在上,可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跪著的她依舊不語。
“不要以為秦飛能與我說上幾句話,他就是我朋友,就是我兄弟,實則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也不要認為我會看在秦飛面上,給予你什麼照顧,想都不要想!”
跪著的她閉上了眼,大顆大顆淚滴滑下她的臉,然後又睜開,凝盯著他聶天。
“也不要讓我體諒你對秦飛的這份母愛多麼偉大,因為我已經體諒過了,給予了你一次離開的機會,可你不需要,那麼就不要怪我沒體諒,畢竟你們母子間的事關我何事?”
“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跪著的她終是開口了,只是還重複著這句,似乎不聽到他親口說可以留下,她就會一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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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天凝盯著她含淚的雙眼:“你可以留下!但你我終無親無故,留下來的你能做什麼?我不希望身邊跟著個廢物!”
“我可做聖君的廚娘。”淚從她臉上滑下。
聶天搖頭:“不夠。”
跪著的她雙手捏成了拳頭,指甲似乎都陷入了肉裡,迎接著他的目光咬牙說:“聖君衣冠需要打理,我可做聖君的侍女。”
聶天還是搖頭:“依舊不夠。”
她沒有說話,含著淚光的眼睛就死死盯著他,紅著眼眶終是說了這麼一句:“我,可以委身於聖君你,但,能否別把這事告訴秦飛。”
這話一出,聶天臉色一黑,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聲!
跪著的黎山夫人直接被聶天這一耳光打在了地上,嘴角溢血。
“你就這麼不自愛嗎!”
倒地的她捂著被打的臉,瞪著他聶天,有淚從眼眶裡溢位。
此刻,聶天的臉色鐵青:“我也有母親,若我母親為了我而委身於別人,我的心該多疼?將心比心,秦飛若知道你為了她而做出這些犧牲,他心裡又該多疼?”
黎山夫人含著淚說:“我能反抗嗎?”
躺椅上的聶天蹭一下起身,瞪著地上的她喝吼:“這是反抗不反抗的事嗎?把你兒子當唯一,願意犧牲一切,可誰又在乎你?你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自我的人,不是誰的附庸。”
臉上有著五根手指印的黎山夫人,就這樣含著淚望著他。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來,走的時候,你以為又會和誰一起走嗎?都是一個人,人世走一遭,是一場無關他人的自我修行。”
她含著淚閉上了眼。
“給我跪好!”
一聲厲喝,讓她身子一抖,然後好好跪著。
聶天又坐在了躺椅上,不在看跪著的她,而是看著夜幕裡的天龍山脈方向,一字一句:“就算你願意委身,我還嫌你殘花敗柳沒資格。”
淚,洶湧的從她眼裡奪眶而出!
她從未想過殘花敗柳這個詞,有一天會是用來形容自己的,這一刻她莫名後悔跟來,跟來就是這麼被人輕賤的嗎?!
“我不在乎你曾經是誰,也不在乎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既然選擇了留下,那麼從今以後在我面前做好你侍女該做的事,若受不了這份委屈,隨時可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