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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章 駕臨諸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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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這安陸縣尹的態度,遠比自己想的要好,竟然出城三十裡相迎,如此一來有了安陸縣尹珠玉在前,那麼以後熊元在巡狩到其他縣的時候,應該更加沒人敢當出頭鳥跳出來公然反對紙質書,這樣一來應該會好很多,可以少許多殺戮,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小世家大族被逼反的可能。

但是對於紙質書被焚燒的事,熊元還有些想法,這也是熊元帶著諸子百家之人一起巡狩天下的原因。

既然這些世家大族之人反對紙質書,同時不想讓知識流入民間,打破是假知識壟斷的局面,那熊元就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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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諸子百家弟子有數千人跟隨熊元巡狩天下,而世家大族不算僕從,但是家族子弟也有數千人,如此多的文化人聚在一起。

那到時候爭辯點什麼,討論點什麼,或者像在南郢城中臨近樓一樣,比試比試,總該是可以的吧,到時候自己這個楚王一高興,親自去看了看,然後沒管住自己的嘴,講講學啥的也正常吧。

到最後這縣尹為了紀念發生在本縣的這次盛會,就在楚王講學諸子百家辯論的地方修了個縣學,同時王上也很支援此事,留下了一些諸子百家弟子和世家大族子弟在這裡長期講學,至於學生,可以是世家大族地方豪強子弟佔一半,普通平民子弟佔一半。

這一點是關鍵,沒熊元的意思眼下為了安撫住世家大族,可以適當的鬆鬆口,但是平民子弟不能少於一半,即便如此世家大族也是佔了大便宜了,畢竟論及人口基數,世家大族,算上不跟這些人九族之內有親緣關係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還不足楚國人口的十分之一,但是卻佔據了縣學學生的一半。

在熊元想來縣學是一縣規模最大的學府,怎麼著也要有幾千學生吧,到時候世家大族絕對沒的說,一個縣的地方豪強世家大族內的直系子弟湊在一起能湊出七八百人就已經不錯了,算上他們的遠親等等各種有牽扯的人,算在一起想要湊夠年齡合適的幾千人也費勁。

而且這些人裡,有很多雖然和地方豪強還有些親緣關係,但是已經很疏遠的,大有人在,這些人即便是被世家大族送進了縣學,但是這些人是否把自己當成世家大族的人還難說,畢竟這些人從經濟基礎上來看就是平民子弟。

至於平民那就簡單了,一個縣找幾千年齡合適的平民兒童上學讀書還是很簡單的,當然這只是熊元的一個想法,具體實施過程中肯定還有各種問題。

況且若是這四十多個有問題的縣都如此,那可是需要大量的讀書人做老師來講學的,每個縣學數千學生怎麼著也要上百名老師,四十多個縣怎麼著也需要四千老師。

這次諸子百家帶了幾千弟子,世家大族也帶了幾千子弟,合在一起四千人肯定是夠了,而且有這麼一個相對折中的方案。

之所以說這個方案折中,而不是說這個方案更偏向於平民,就是因為這個方案讓世家大族佔據了更多的教育資源,算來算去,世家大族之人雖然仍舊面臨著被打破知識壟斷的局面,但是比起之前來,大量的紙質書湧入民間直接把世家大族的路斷了,這種方法已經很不錯了。

也因此,接下來熊元在安陸縣停留了半個多月,半個多月後,熊元離開之時,安陸縣已經在大規模組織修建一座縣學了,同時熊元在安陸縣留下來諸子百家弟子,和世家大族子弟各五十人作為安陸縣學的老師,安陸縣學的祭酒則是有巨陽書院畢業的學子擔任的,巨陽書院的學子都是聽過熊元講學的,算是正經的楚王的學生。

熊元之前已經盤算好了,這幾年巨陽書院畢業的學生越來越多,這些人中優秀的那一部分可以拿來,用來治理天下,相對平庸一些的可以讓他們入縣學教學生,並且隨著巨陽書院、郢楚學宮、荊楚學府畢業的人越來越多,各地縣學中諸子百家和世家大族的教師,會逐步的被這些這些學子所取代。

半個月後,熊元再次出發,這一次的目的地是隨縣,隨縣的縣尹是是位向來為人圓滑的中年人,此人最終因為前面安陸縣都並沒有跟王上鬧,而且王上設立那個縣學似乎也有妥協的意思,如此一來何必再鬧騰,因此此人比安陸縣尹更誇張,安陸縣尹成伯孫出城三十裡相迎,結果這個隨縣縣尹,出城五十裡相迎。

這讓跟隨在熊元身邊的那些世家大族之人氣的鼻子都歪了,要不要這麼慫,安陸縣到隨縣兩者之間一共也才百里之遙,這隨縣縣尹直接出城五十裡相迎,再多迎接幾里就要從隨縣的轄區跑到安陸縣了。

這慫樣,之前是怎麼敢下令焚燒書籍的,接連兩個縣的縣尹慫成這樣,讓跟隨熊元出來的世家大族之人一時間深感局勢不妙,如今雖然看似王上用縣學的方式妥協了,但是實際上,這是世家大族飲鴆止渴。

這樣雖然不想原本那樣大量紙質書籍四處流落,民間會迅速出現大量的識字讀書之人,但是經過縣學培養的平民子弟,雖然人數少了,不再是讀書人到處都是了,但是質量提高了,上過縣學的很多人一點都不會比世家大族之人差。

相比之下,還不如讓紙質書大規模在民間流落,這樣一來民間讀書的都是野路子出身,很難和經過系統教育的世家大族子弟相比的。

出於這種考慮,這些跟隨熊樣兒來的,以三大公族為首的世家大族子弟,開始向王上預定行程中的第三個縣期思縣傳信,令期思縣尹無論如何要強硬表態,讓期思縣尹放手去幹,他們會在朝堂上和楚王面前據理力爭,最起碼能夠保住期思縣尹的性命。

而期思縣尹在接到這些傳信後,並沒有迅速的去做各種準備和安排,而是打聽了安陸縣和隨縣的情況後,閉門養病去了。

熊元同樣在隨縣安排設立了縣學,並留下了一百多人當教師後,再次前往期思縣,熊元來到期思縣的時候,期思縣到是有人出城三十裡相應,但是期思縣尹卻因病沒來,本來熊元以為這一位縣尹是打算和自己硬抗的,竟然不來迎接自己。

而且錦衣衛對於世家大族的動靜一直在嚴密關注,在熊元想來,這個期思縣尹看來是不把自己這個楚王放在眼裡,受世家大族這些人的書信的影響,稱病不出來迎接自己,這是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啊!

可是,熊元沒想到的是,自己讓錦衣衛和隨身的醫官去給期思縣尹診脈後,得到的回信卻是期思縣尹確實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已經下不來床了。

這種情況下,熊元出來巡狩地方,地方官病成這樣,熊元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的,這也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但是見到期思縣尹後,熊元也不由得傻了眼,只見一個不過而立之年的中年人,面色蒼白的躺在病榻上,雙眼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睛之中佈滿了血絲,一看就是多日沒有睡好。

此事見到熊元來了,想要起身行禮,但是卻沒能起來,熊元和此人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而其後鄧陵青則是被熊元叫到跟前,詳細詢問。

“鄧陵青!根據你錦衣衛的線報,這個期思縣縣尹不過而立之年,咱們再安陸縣時此人都還活蹦亂跳的,還出去秋遊,這才不足二十天就成這樣了,這也……”

“王上是懷疑此人的病是假的?”

“難道不是嗎?”

“王上!此人得病是真的,但是卻是他自己為了避開此次世家大族和王上只見的矛盾而故意把自己折騰病了!”

“此話怎講!”

“自王上巡狩天下以來,不過半個多月時間,便連續安撫住安陸縣和隨縣兩個縣,因此世家大族之人急了,因此世家大族之人寫了數十封書信,逼迫這期思縣尹在期思縣給世家大族爭口氣,能夠讓世家大族有繼續跟王上談條件的底氣,但是這個期思縣尹再詳細瞭解了安陸縣和隨縣的情況後,好像並不太願意如此,因此這段日子以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因此短短的半個月便積勞成疾病成這樣了,但是根據醫官所說,這期思縣尹不過而立之年,身體底子也很好,如今身體雖然虛弱,看似已經臥床不起病入膏肓,但是實則並無大礙,一旦心事去了,調養一兩個月即可復原……”

“也就是說這個期思縣尹得病是為了避開這件事自己故意得的,到是個人才!以後……”

說著說著熊元的聲音逐漸變小了,直至最後微不可聞。

且不說熊元如何,單說期思縣如此局勢,讓本來動了殺心,打算大開殺戒殺雞儆猴的熊元也熄滅了殺戮之心,從這裡也就更能看出這期思縣尹的聰明之處。

他這一番舉動,不但讓自己避開來了這次的矛盾,而且讓自己入了楚王的眼,同時也避免了期思縣可能遭遇的殺戮,而且此次爭鬥的勝負尚未可知,萬一以後要是世家大族佔了上風,此人也可以以自己當初病體嚴重,所以耽誤了世家大族的大事,世家大族到也不能怎麼苛責他,可謂是一舉四得,只是此人對自己也挺狠,竟然實打實的把自己折騰病了還折騰了個半死。

也因此,熊元也沒有在期思縣多留,三日後在留下上百人在這裡主持建立縣學,並在這裡任教後,就帶著大隊人馬出發了,此次的目的地是息縣。

息縣是原本是息君的封地,雖然是封地,但是也一直設有縣尹,只是息縣縣尹一直名存實亡,在息君的壓迫下苟延殘喘,再其後息君被剿滅後,息縣的縣尹才逐漸掌控息縣,熊元聽著鄧陵青詳細的彙報著息縣的情況,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

“如今的息縣到是比息君掌控下的息縣來的繁華的多,可見這個息縣縣尹還是有才幹的,而且此人能在息君當權的時候,忍氣吞聲的在息縣十來年,而沒有被息君幹掉,此人絕對不可小覷,且看此人秉持何種態度吧!”

再說這期思縣尹,在熊元這個楚王一行人離開期思縣的範圍後,病懨懨的一直食慾不振的期思縣尹,竟然破天荒的一口氣喝了三大碗粥,外加一碗雞湯,要不是多日來一直食慾不振吃的不多,不敢吃太多或者太硬的食物,估計這期思縣尹能吃更多。

此事,自然是被一直關注著他的錦衣衛看在眼裡,而此事也被鄧陵青當笑料無意間透漏給了熊元,熊元一時間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也真是難為他了,一個而立之年的壯漢,硬是忍著不吃飯,裝出二十多日食慾不振的樣子。

熊元的大隊人馬剛剛出了期思縣的地界,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官道上,在迎接王駕,這息縣縣尹雖然是世家大族之人出身,但是他的家族早就衰落了,也因此才會被弄到由息君掌控的息縣當這個有名無實,忍氣吞聲的縣尹。

因此此人對與世家大族的那些書信壓根沒看,一把火給燒了,並且帶人出城七八十裡趕到息縣的邊界上來迎接王駕。

這倒是讓熊元奇怪了,既然此人如此支援自己,那麼此人又為何反對紙質書的出現,並且和地方豪強一起把紙質書給燒了,也因此熊元在到達息縣官署後,就單獨和息縣的這位縣尹聊了幾句。

“你既然能夠出城七八十裡到息縣邊境迎接寡人,為何還要焚燒紙質書,……”

“王上!臣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紙質書有教化萬民,開啟民智的重要意義,但是息縣局勢複雜,很多事情下臣做不得主!所以!”

“哦!息君已亡,其親族也是流放的流放誅殺的誅殺,難道這息縣還有什麼人能讓你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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