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城。
街道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張韜站在人群之中,一時之間還有些不適應。
在霧嶺山內待的一段時間,讓他恍若隔世。
聽著耳邊喧囂熱鬧的攤販叫賣聲,他從未感到如此的熟悉與親切,這就是人間煙火的氣息啊。
城內並沒有因為狐妖害人案而變的惶恐不安,交談聲,吆喝聲,繁華的景象隨處可見。
“張施主,小僧這就要去府衙報案了,不知隨後吾到哪裡去尋你?”
小和尚了塵眉頭微皺,看著張韜徑直走向一間酒肆,並沒有跟上前,反而站在門口,輕聲詢問道:“貧僧想跟施主學一下降妖誅魔的本事。”
“今日我會一直待在這間酒肆內,至於明日那就不好說了。”
張韜停下步伐,轉身看向小和尚,算是默許了對方的請求,不假思索的給出了對方一個回答。
“多謝張兄相助!”
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後,小和尚心情愉悅,眉飛色舞,不知不覺連對方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
他雙手合十,感謝了一句後,便神色匆匆的離開了酒肆,向金斗城內的府衙跑去。
“小二,來一壺好酒,在把你們這裡的特色菜一一上上來。”
尋了一個空位坐下,張韜面色平靜,對櫃檯前的小兒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趕緊上酒菜。
經過一夜的奔襲逃命,他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肚子裡咕嚕嚕亂叫。
自從習武之後,他的飯量也變得非常驚人,一頓吞食的肉食和飯菜,是以往的三倍之量。
難怪江湖上一直流傳這‘窮文,富武’的說話。
在他還是一個捉妖人被迫為生計而奔波的時候,就曾因為家境貧寒,前往玄州順天府寒窗苦讀,藉以熬出頭,可誰知他不是那塊料,在儒道一途上完全沒有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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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之所以能擁有三十層的浩然真意,這全是靠【陰冥果】的功勞,不然天知道他還需要修煉多少個十年才能領悟浩然真意?
不過,在習武修煉上面,他的天賦卻獨領風騷,驚豔四方。
如果前十年不是讓他苦讀什麼聖賢書,而是在打熬筋骨,修煉武功的話,此時他恐怕已經成為武道天花板的存在。
不一會兒的功夫。
店小二抱著一罈燒酒,端著三盤菜走了上來。
“客官,你要的酒菜來了!”
他笑眯眯的放下酒菜,點頭哈腰的向後廚退去,邊走邊道:“客官,請慢用,有何吩咐請隨時吩咐小的。”
“嗯,你退下吧!”
見狀,張韜輕嗯一聲,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這裡暫時沒有事情,讓對方退下,隨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大塊朵頤起來,滿足口腹之慾。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盡顯江湖豪邁氣息。
他吃著吃著,不由側耳傾聽,關注著酒肆內眾多食客的交談聲。
“聽說最近城內鬧妖,已經有好幾家死了人!”
“這個我知道,據說死的都是嬰兒呢。”有人低聲附和道。
“嘖嘖...可憐的小嬰兒,還未出生就慘遭橫死,真是造孽啊!”
有人感到憤憤不平,指著府衙老爺不作為,怒罵道:“都死了這麼多人了,官府卻一直沒有動靜,既不派出捕快,也不召集捉妖人,真是讓人憂心啊!”
“要不了多久,官府肯定會出面剷除妖物邪祟的。”
“老王,你何出此言,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可靠的訊息?”有人好奇道。
聞言,老王神神秘秘的提問道:“那你們知道昨日來了一隊人馬是何身份嗎?”
他見到眾人都搖頭不語,得意洋洋的飲了一口酒,賣關子道:“那這頓酒錢...”
“我們請,我們請......你就趕緊給兄弟們說說吧!”眾人聽到他的話,急忙催促道。
“昨日來到一隊人馬到底是什麼來路?”
“據說是京城內來的大人物,此次前往順天府,碰巧路過了我們金斗城。”
那老王清了清嗓子,見到自己的效果達到了,當即解釋道:“而護送馬車安全的人員當中就有六扇門神捕,你們說神捕大人聽聞這裡有命案,他們會袖手旁觀嗎?”
“神捕?哪一位神捕大人?”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被吊起了興趣,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
“至於是那位神捕大人,我反而更好奇那馬車裡到底什麼人。”
話音剛落,張韜擰著一罈酒來到隔壁的酒桌上,好奇的詢問道:“不知這位兄臺能不能替我解惑?”
說著,他將手中的酒罈往前一推,誘惑道:“這壇酒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多謝小兄弟請我吃酒!”
老王嘿嘿一笑,毫不客氣的將酒罈往懷裡一摟,笑眯眯道:“從我府衙當差的兄弟口中得知,馬車裡的人身份非常尊貴,據說是一位公主呢。”
“哦?公主?”張韜輕咦一聲。
“嗯,好像是前往順天府參加什麼五年一度的比試?”
老王支支吾吾起來,具體是什麼比試,他就無法言明解釋清楚。
他只是將自己的道聽途說,經過新增潤色後,一五一十的轉述出來罷了,至於內容的真實性,一無所知。
隨即,他將眾人注意力又轉移到六扇門神捕要抓捕妖獸的話題上。
“這次跟隨而來的神捕是號稱‘玉面修羅’的謝紫薇,是個難得一見的角色美人哦!”
眾人一聽到是個美人,頓時面露猥瑣低俗的表情,非常默契的相視一笑,發出一陣嘿嘿的淫笑聲。
一時之間,酒肆內的交談話題轉移到勾欄、妓院的花魁頭牌身上,內容瞬間變得奇奇怪怪起來,聽的張韜直呼會玩,大長見識。
酒足飯飽之後,張韜起身結賬,走出了酒肆,站在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麼,是幫助小和尚抓妖,還是即可啟程前往順天府?
就在他猶豫不覺的時候,只見小和尚了塵神色匆忙,揹著金剛降魔杵從街道的另一頭火急火燎奔跑而來。
“張兄,官府讓小僧來喚你前去描述命案詳情...”
了塵面帶歉意,看著張韜眉頭緊皺的微表情,解釋道:“原本小僧是不想提起你的存在,可是來了一位六扇門的女捕頭,她對小僧盤問一番,其中關於妖物的相貌小僧一時之間沒有回答不上來...”
說到最後,他欲言又止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隨後小僧就將你是第一案發者交代了出來。”
“我不方便。”
張韜臉色一沉,想都沒有想就將對方的請求給拒絕了,語氣也變得不善,道:“大師請回吧!”
他現在自身難保,剛剛擺脫樓外樓老殺手的追殺,隱藏下了自己的行蹤,可一旦前往府衙,那麼他就會備受矚目,容易被一些有心之人注意到。
到時,他的處境又將會陷入被動狀態之下。
在沒有抵達巡天司之前,面對一切可能暴露自己行蹤的事情,他都會一律杜絕,果斷而決絕。
“這可由不得你了!”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人群內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
“張兄,那女捕頭也跟著小僧來了...”
見狀,小和尚了塵苦笑一聲,扭頭看向身後,輕誦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也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