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鎮。
張韜等人剛趕到五河流域最近的城鎮時,天色已經黯淡。
夜幕降臨,他們在街道上晃盪,正在尋找一間客棧住下來,準備在此休整一夜再也離開。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鎮上怪怪的?”
楚塵環顧四周,發現家家戶戶的門頭上都懸掛白紙燈籠,大大的奠字,隨風搖擺,在夜黑內顯得異常的詭異與不詳。
看到這樣陰森的場景,他心臟頓時一緊,急忙湊到張韜的身邊,緊張兮兮道:“家家戶戶掛白燈,難道是都死人了?”
陰風襲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縮了縮脖子,往眾人所在的位置擠了擠,彷彿這樣的行為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華燈初上,整個城鎮籠罩在一股陰森森的氛圍內,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晃動,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十分反常。
“少多管閒事...或許掛白燈是這裡的習俗!”
張韜肅然,眼睛微眯,綻放出絲絲灰白光芒,認真的打量著這座五河小鎮,發現並無任何異常。
隨即,他領著眾人來到一件木門半掩,準備打烊的客棧門前。
“打烊了,打烊了...”
店門前正在放下門板的店小二,見到有人走來,臉色微微變化,急忙開口說道:“各位客官還是到別處...小店已經客滿了。”
“小二,別介!”
見狀,楚塵抬手攔住對方關門的動作,身形非常靈活地擠進了客棧,笑嘻嘻道:“客滿也沒事,讓我們只想進屋喝一杯熱酒暖暖身子也行。”
說著,他不管店小二一副難看的神色,自顧自的開啟門板,一臉諂媚的看向張韜等人,示意他們進屋。
“哎...各位客官你們有所不知,我們客棧天黑之後不接客人的。”
見事到如此,店小二也沒有在強行阻攔,看到張韜等人各個攜帶兵器,發現並不好惹,當即招呼著他們坐下,隨即他又開始關門。
當客棧門板全部放下,他才長松了一口氣走到酒桌前,嘆息道:“最近鎮上不太平,來了一隊馬匪,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原本夜不閉戶、熱鬧繁華的景象,卻落得如今膽顫心驚蕭瑟的局面。”
“馬匪?”
聞言,張韜眉頭一挑,感到有些奇怪,詢問道:“鎮上的衙門沒有組織捕快去剿匪?”
隨即,他又問道:“街道上那些懸掛白燈籠的又是怎麼會回事?”
“剿匪?衙門怎麼沒有組織剿匪...可惜都被馬匪殺了,尤其是鎮上大戶人家男丁幾乎都殺絕了種。”
店小二唏噓不已,提起馬匪神色驟變,猶如談虎色變,連忙解釋道:“若不是我們小本生意,又是窮苦人家出生,恐怕也死在了那群殺人不眨眼的手中。”
“照你這麼一說,那群馬匪還是一群劫富濟貧的義士?”
楚塵見縫插針,聽到對方的話,彷彿找到了知音一般,眉飛色舞道:“有機會我一定要結識結識這群好漢。”
“閉嘴!”
此言一出,方知白神色一冷,拍案呵斥道:“當我等巡天衛不存在?”
他嫉惡如仇,秉公執法,聽說有濫殺無辜,打家劫舍的馬,他頓時坐不住了。
“方大人,你說的對!”
見狀,楚塵立馬慫了,非常靈性的附和道:“有各位大人和張少俠在這裡,那些草莽馬匪不足為慮。”
聽到他的提醒,店小二這才藉著昏暗的燭火發現方知白等人身著赤隼服的模樣。
“各位客官是巡天衛?”他面露驚喜之色。
隨即,他興高采烈向賬房跑去,邊跑邊喊,道:“掌櫃的,掌櫃的,巡天司的大人來我們客棧了。”
賬房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隨後便走出一位留著山羊鬍子中年人。
“幾位巡天司的大人能來小店,簡直就是蓬蓽生輝!”
掌櫃一臉欣喜,連忙招呼著眾人坐下,熱情似火,道:“趕緊上好酒好才招待各位大人。”
說著,他指揮著店小二到後廚準備酒菜,一副滿面春風的神態。
“掌櫃的,你們鎮上的情況發生多長時間了?”
張韜抿了一口手中的熱茶,又一句沒一句的詢問起來,道:“難道朝廷就沒有派人過來?”
自從他進入這間客棧後,他就覺得處處不對勁,直覺告訴他這座小鎮與客棧都有問題。
至於問題出哪裡,他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馬匪來到這裡禍害我們,都半月有餘了,鎮上死得老爺與男丁足足有數百人...”
掌櫃神色緊張,唉聲嘆氣,解釋道:“衙門的官老爺派出了好幾次求救資訊,但是一直都沒有回應。”
“十有八九,送信的捕快都被馬匪給殺了。”他搖頭補充道。
“實在猖獗!”
話音剛落,方知白怒拍酒桌站起身子,怒罵道:“那豈不是說這裡的都被馬匪給掌控了?真是豈有此理!”
其他幾位巡天衛聽了對方的話,他們也怒不可遏,手握劍柄,作勢就要衝出客棧斬殺那些為非作歹的匪徒。
“那些慘死的屍體是不是都沉入江中了?”
張韜沒頭沒腦的一句,瞬間將掌櫃給問住了。
“呃這...”
掌櫃一愣,有些遲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下一秒,對方支支吾吾,左言他顧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去看看後廚的酒菜有沒有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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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找一個藉口,離開了客廳。
看著掌櫃離開的背影,張韜眼睛轉了轉,露出思索之色,發現對方回答問題時,眼神微變,動作僵硬,顯然其中另有隱情。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並沒有過多深思下去。
至於多管閒事,他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意思......他現在的目標只想安安穩穩的抵達京都城,加入巡天司。
自他從天霧鎮開始,麻煩與危險接連不斷的找上他,他都感到了有些疲倦與心累,一波三折。
“張韜,有什麼不妥嗎?”
方知白放下茶盞,見到他久久不說話,面露沉思之色,不由好奇的詢問道:“難道這間客棧有問題?”
“沒事!”張韜搖了搖頭,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顧慮說出來。
這時,掌櫃與店小二端著熱騰騰的酒菜走了過來,香氣四溢。
“各位大人,酒菜來了,請慢用!”掌櫃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