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當粱喬走進鄭欽澤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桌上擺著熟悉的咖啡杯，但是沒有徐龍曉。他清楚地知曉這一定是對方打過招呼了，他們是想著輪番轟炸，讓自己的壓力來得更勐烈一些。
正想著看他進來，鄭欽澤微笑著要他坐，又指指桌上的咖啡杯，說道：“我這次直接要的冰美式，因為我聽人家說美式的話，還是冰的更爽利一些，不知道你喜歡嗎？”
他說著話，一副我給足你面子的樣子，粱喬感覺有些作嘔。
但還是很給面子的微笑回應道：“挺好的，謝謝。”
他於是坐下來，喝了一口，聽鄭欽澤和自己嘮家常一樣感慨起自己如何嘗試美式，又如何被那種苦澀勸退，就是遲遲不進入正題。粱喬心中暗暗冷笑，他很討厭鄭欽澤這種小恩小惠的風格。
下一刻，粱喬懶得再磨嘰了，直接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是的。”被粱喬這麼一問，鄭欽澤像是才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問道：“小梁，我聽說你們要和企鵝合作？”
“對，怎麼了？”粱喬點點頭，故意暴露出自己絲毫不在意，理所應當的樣子。
鄭欽澤看了看他，思索了片刻，像是很猶豫，明顯是在思考，隨後又有非常嚴肅的態度，問粱喬道：“你覺得你們這個合作怎麼樣？”他語罷，擺出來一副我不說，要你自己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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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喬心裡冷笑，立刻回他道：“非常好，我覺得他們是替代AU的唯一產品。我們考察過很多同類的競品，從互動上到通話碼流，再到用戶數，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超過AU的，很多甚至都很差，只有企鵝是達標的，甚至可以說是超標的。”
“……”
他說著話，鄭欽澤聽著，明顯是有點尷尬，點了點頭。
粱喬覺得他應該是拿捏不太準，於是又試探性的問道：“您是有什麼意見嗎？”
“嗨，意見倒是談不上。”鄭欽澤一擺手笑起來，他顯得態度非常好，但也只是顯得而已，“我其實是覺得你們引入企鵝作為合作伙伴，有些不妥。”他說，又道：“當然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大家的。畢竟你也知道的，我們現在和他們在多個領域都有競爭。”
“然後呢……”粱喬微笑著問。
“還有什麼然後？”鄭欽澤說：“你現在搞出來這麼一出，我是擔心市場的反應。畢竟我們現在還和盛世有問題，我很擔心會影響到公司的股價。”
“只是我們頂天和企鵝合作，就會影響到東方網的股價嗎？”粱喬反問。
“情況就是這樣的，這會引起市場對我們的信心，畢竟我們現在又主打AU，如果你現在引入了企鵝，那麼外界一定會認為我們不信任AU以及他的未來。”鄭欽澤耐心給粱喬解釋，一副溫和的樣子，但態度卻很明顯，不允許他說不。
“您說的有道理。”粱喬微笑點頭，但是隨即話鋒一轉，又道：“但是AU能不能繼續跟我們合作呢？把之前批給我們的那部分人給我們呢？”
“這個我不能保證。”鄭欽澤說。
“鄭總……”粱喬語重心長起來，讓自己儘量看得很為難，又道：“我是和公司籤了對賭協議的，我們的每一步都有著清晰的規劃，並且是如果不行，也一定會有替代品的。這次AU不行，我們計劃中的替代品本來就是企鵝，如果您不能讓我們合作，我後面就不能保證業績了，可是現在距離協議到期也沒多遠了，當初吳總也是因為業績要求才跟我談定的這件事。”
他這麼一番話，堵得鄭欽澤一時間有點沒話說了。
最後只能和粱喬強調起來道：“小梁啊，我們人啊，不能只顧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利益，你也要看到公司好了，你也會得到巨大好處的。”
“鄭總您說話算話嗎？”粱喬勐得發問。
把鄭欽澤問得一怔，跟著尷尬得笑起來說道：“什麼算不算的？”
“我是說如果我們放棄與企鵝合作，在未來的業績上受到了嚴重損失，您能幫我們挽回對頂天的控制權嗎？又或者可以給我什麼別的好處，換回我們的損失。”粱喬說，又再次強調了一句：“或者別的補償。”
“兄弟，我不會虧待你的。”鄭欽澤面不改色的開口了。
看著他，沒有絲毫的心動。粱喬想起來，前世那些網際網路大廠的領導們，嘴上全是兄弟，扭頭就可以把兄弟賣掉。可是也不能撕破臉，轉刻他笑了一下，說道：“鄭總，我能和您說的是，你要是不行可以幫我們和AU談談，重新跟我們合作，除此之外真是很難了。”
“但是AU現在根本抽不出來人，新人即便招過來，也是需要培訓的，沒有那麼快。”鄭欽澤攤開手一臉無奈。
“我真的不理解，難道是我得罪宋總了嗎？”粱喬攤開手，一臉的無奈。
“沒有，沒有，小宋跟你絕對沒有私人恩怨。”鄭欽澤說。
“那為什麼呢？”
“小梁，你看這樣可以嗎？”鄭欽澤說，帶著一點試探的意味。
“什麼？”粱喬裝傻。
“你給我一個面子，先不要和企鵝合作呢。”
“啊？”
“後面的好處我會幫你申請，你有我這麼一個朋友，在東方網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的。”鄭欽澤開始給粱喬放空頭支票了。
粱喬暗笑了一聲，這種話如果放在以前，他也就真的信了。
可惜現在不是以前了，粱喬很清楚自己和他的處境。
以及鄭欽澤最終的結局。
但是留好的後手，還是要遞給他的，下一刻粱喬假意猶豫了半晌，好像是費了很大勁，才決定的，說道：“鄭總，我在這個公司很需要您，可是我也很需要業績，要不不看我們折中一下你看可不可以？”
“什麼折中？”鄭欽澤皺了皺眉。
粱喬跟著說道：“我把王冬盼之前負責的那款遊戲，籤給企鵝讓他們合作。這樣就保住了獨生畫的面子不會被扯掉，畢竟他現在完全指望這個；二是一款遊戲，也不能說明什麼，還能保全了公司的面子，您覺得呢？”
這一下，鄭欽澤愣住了。
明顯陷入了思考，過了好久，他忽然問粱喬道：“是不是杜成華和你說過什麼？”
“沒有，絕對沒有。”
粱喬立刻擺手，但是模樣卻做出來一副別人和我說了，所以我為了保護你們，才建議這麼處理的樣子，又道：“我真的建議公司不要徹底幹掉這個合作，這不只是為了公司，真的。”
“嗯，好吧，那就按照你說得來吧。”鄭欽澤最後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兩句，粱喬隨即起身離開了。
回了辦公室，他在Msn上敲了敲杜成華，要他來自己辦公室。
不一會兒，對方敲門了，粱喬招手讓他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