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給我繼續扒,聽到沒有?我說繼續扒!”
江晴希還不滿意,她已經拿出了手機,要拍下這些,留著當作凌半夏永遠的恥辱!
都被人拍果照了,看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要她!
凌半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可能是不堪恥辱,死死地護著身上那僅存的遮蔽物。
幾個人扭打在一起,場面混亂,江晴希根本拍不到什麼。
最後,因為幾個中年婦人用力過度,凌半夏不知道被哪個人摔進了水裡。
這水比凌半夏預想的還要冷很多,冷得讓她的心都在降溫。
好冷,刺骨的冷。
像是有一道利刃透過了皮肉,鑽入自己的骨中,凌半夏感覺她就快要喘不過氣了,知覺似乎都在漸漸流逝。
突然有一陣疼,從小腹傳來的,比這冰冷的感覺更加深。
凌半夏已經沒了力氣游泳,身子就漸漸沉下去,水已經淹沒了脖頸,她仍然在緩緩降落,緩緩沉入……
江隴越突然來了。
今天是江晴希複查的日子,醫生已經到了,他來叫妹妹過去。
“晴晴,你在這啊,哥哥到處找你。”
看見他走來,江晴希立刻改了溫婉的笑臉,跑上去拉住他的手嬌滴滴地說:“哥哥,怎麼了嗎?”
“今天要……”
江隴越的話在他注意到泳池底的那個人影時突然止住。
“泳池裡是有個人麼?”
江晴希一愣,立刻說:“沒有沒有,哥哥你看錯了!我們走吧。”
她拉著江隴越,想與哥哥就此離開。
凌半夏這個賤人,死了才好呢!
而江隴越已經認出來了,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凌半夏!
他甩開妹妹的手臂,跑到岸邊喊道:“喂,凌半夏!你發什麼瘋?”
凌半夏已經全然沉入水中,整個人沒了動靜。
“凌半夏!”
江隴越發覺了不對勁,剛才還以為她是故意不想上來,可是現在才知道,她是溺水了。
他脫掉上衣,活動了下避免腿抽筋,而後跳入水中。
江晴希似乎還想叫住他,她怎麼也沒想到,哥哥居然會這麼緊張這個女人!
這是為什麼?
感受到水的溫度,江隴越都有些承受不住,不禁疑惑這水怎麼會這麼冷?這不是山上溫泉引來的嗎?
江隴越從水底抱起了凌半夏,用力站住了腳,將她的口鼻透出水面,看她臉色發青泛白,嘴唇發紫,好像已無生命氣息。
他趕緊上了岸,使勁搖著凌半夏的身體,連連喊著:“喂,凌半夏,你醒醒啊!凌半夏!你醒醒!我求求你快醒醒,別嚇我啊!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江隴越真的著急了,見自己無論怎麼喊她都毫無反應,想到這個女人可能再也不能對他凶神惡煞,自己再沒有機會讓她在自己面前卑微哀求,不知道為什麼心會那麼痛,痛得像被一把火燒著,狠狠地裂開成了兩半。
在一邊的江晴希簡直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哥哥了,他為什麼這麼在乎凌半夏?看見她出事,他為什麼這麼著急?他難道不是和自己一樣對她恨之入骨嗎?
江隴越開始對她做心肺復甦,朋友上官航是學醫的,他多少也有醫學的知識,這些生活上的急救措施,他還是會一些的。
當為她人工呼吸時,江隴越心頭髮緊,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安靜地吻著她,她的唇很冰涼卻柔軟,她的呼吸微弱卻輕柔,她的臉龐有一股特有的乾淨的美。
很奇妙的感覺。
哥哥居然吻她了?
江晴希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自己這不是在做夢?
因為急救得當,凌半夏總算是咳出了一大口水,緊接著,就連續吐了很多水出來。
見她有了反應,江隴越長長地松出口氣。
“少爺,血。淩小姐流血了。”一邊的女傭突然驚叫。
江隴越聞聲轉過頭,只見她的大腿內側已被染紅,想到是她的不方便來了。
他的心再次被提起,趕忙拿了一邊的自己的外套為凌半夏披上,重新橫抱起她。
江隴越似乎已經忘乎了一切,一心只想著凌半夏不許有事,甚至對走過來想說什麼的妹妹都怒吼了一句:
“讓開!”
緊接著,江隴越便抱著她,匆匆離開。
江晴希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哥哥從來不會對自己這樣,從來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可是剛才的他……
好像只在乎著懷裡的那個人,其他人不管是誰都不重要了。
不!這不可能!
哥哥不會這樣對自己的!更不會對凌半夏那個賤人好!
江隴越坐上家中的直升機離開,直奔市內醫院。
一番搶救後,醫生從急救室內出來。
“她怎麼樣了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說:“肺部沒有積水,並無大礙。只是,因為生理期落水又著了涼,可能對身體有點影響,所以得住院觀察一下。”
“好。謝謝醫生。”
凌半夏被安排進了病房,守在旁邊的江隴越就陪著她,席間只接過一個江晴希打來的電話,就將手機關機了。
看見病床上的人臉色仍然慘白,昏迷不醒,他無心去管其他事。
江隴越本想把她露在外的手放進被裡,卻感覺到這手仍然是冰冷恍如凍結。
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用雙手攥緊她的手,用掌心的溫度將其溫暖。
看見這個女人這虛弱的模樣,他在心裡問自己,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不是!
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怎麼想的,會把她綁走。說是因為媽媽的事而仇恨,好像是求勝欲更佔上風,想讓她給自己服個軟,姿態放低而已。
一個女人在高傲慣了後,瞬間變成如此脆弱而需保護,江隴越的心頭有種陌生的感覺,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憐惜和不忍,但可以確定,自己一點開心的味道沒有。
他覺得,還是她平日裡高冷的態度比較可愛一點。
在門口的張西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上官航正坐在辦公室裡撰寫一份報告,聽到手機鈴聲,拿起來接通。
“喂,上官。”
“張西榆?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上官航還覺得挺奇怪的,自從畢業後,他這個曾經的學生會的同事就不怎麼和自己聯絡了。
張西榆警覺地回看一下病房內的情況,並用手掩在嘴邊,儘量壓低聲音道:“江隴越現在帶著那個叫凌半夏的女孩,就在你工作的醫院。”
“什麼?”上官航當時就從座椅上彈起了,驚問道,“真的麼?”
“嗯。在頂樓的1號VIP病房。”
“謝謝你,西榆。”
上官航真是感激不盡,看來張西榆並非像江隴越一樣沒心沒肺,她還和曾經一樣,理智又充滿正義感。
他放下電話就往門外趕。
凌半夏再醒來的時候,感覺左手異常的暖和,迷迷糊糊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邊,看見那張臉孔,想起在紐約時那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入眠的男生,頓時目露驚喜。
“墨玖!你回來了。”凌半夏猛然從床上坐起,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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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隴越第一次看見她這麼真心粲然的笑容,可惜,那不是對自己的。
墨玖……
這好像是自己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不管那是誰,反正她不會這麼對自己就是了吧?
江隴越當場就變了臉色,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凌半夏的笑容也斂下去了,知道自己是認錯了人,墨玖沒回來,這還是江隴越!
“怎麼?不堪痛苦折磨,就想去尋死。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軟弱!”
凌半夏哼哧一笑,隨即回擊:“有時間在這裡硬找理由諷刺我,不如去管管你那個妹妹,她已經從單純的欺負折磨人變成想讓人死了。”
“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
江隴越突然想到凌半夏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那個“小魔女”,讓她去找晴晴的麻煩。
雖說凌半夏好像沒那麼做過,但是以防萬一吧。
“憑什麼?”凌半夏眼角一挑。
他是要自己替江晴希隱瞞?自己處在生理期,還泡在這麼冷的水裡這麼久,就此算了?把所有委屈吞下去?江隴越是把自己當聖人了?
“我救了你,你該報答我。”
江隴越面色冷冷的,理直氣壯道。
救了人,要求一點回報沒什麼過分吧。
“我可沒求你救我。”凌半夏扯著嘴角,搖搖頭說,一副不怕死的挑釁的模樣。
見江隴越的身上還殘留著點點水珠,凌半夏也看出來了是他把自己救上來的。
不過,那又怎麼樣!
江隴越被她氣得咬牙,怒道:“我真該讓你在水裡被淹死算了,多此一舉把你救上來。”
話落,江隴越轉身就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越看這個女人越覺得心頭異樣。
走到病房門外時,他喊了一聲等在外面的張西榆說。
“嗯。”張西榆隨即回神,等待其吩咐。
“你去查一下是怎麼回事?池裡的水明明是引來的山上的溫泉。為什麼會那麼冷?”
“是,我馬上去。”
張西榆前腳剛走,後腳,上官航就到了。
“江隴越。”
他聞聲望去,上官航已經向自己走來,因為出來得太急,連白大褂都沒脫。
也是因為如此,江隴越才想起來上官航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以至於沒產生什麼懷疑。
“我聽同事說了半夏的情況,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還沒走到江隴越身邊,上官航質問的聲音已經先傳來。
“上官醫生,這點似乎不需要你操心。”江隴越很不喜歡這種別的男生如此關心她的感覺,就算上官航是她的朋友。
“晚雪已經被你殺死了,我絕不允許讓半夏也死在你手裡!”上官航怒道,攥緊了拳頭。
每當想起晚雪,上官航就恨不能直接殺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愛上他,真是晚雪這輩子最大的災難。
現在他又綁走了半夏,她是晚雪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上官航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絕不會讓江隴越再傷害自己在乎的人。
江隴越劍眉微蹙,“你不允許!?你憑什麼不允許?”
“論資格我可比你有資格!我是她的朋友,你算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