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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們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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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你看我真的沒什麼大問題。”老伯尼笑容燦爛地說道。

“莫利克!福爾,萊恩,你們也這麼認為對吧!”

他一張開嘴巴莫利克就看見裡面流淌著黏稠的、血色的液體。

克里斯灰眸閃爍了一下,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地閒聊道:

“老伯尼你從哪裡學到的血魔法和復活儀式?”

老伯尼激動地回答道:

“我試過前面的部分,這確實是真的!這是神靈的恩賜不斷在我的耳邊講述著,描述著的是…...”

老伯尼的聲音一下卡住,幾秒後才又茫然又恐懼地說道:

“是……暴食的鬼王,疾病與鬼怪之神……”

那不就是……代表暴食的七大惡魔之一,別西卜!七宗罪信仰的那位神靈嗎?

提到“疾病與鬼怪之神”老伯尼似乎終於清醒了過來,茫然地環顧四周打量著一切。

難以描述的沉默裡,他望向克里斯他們苦笑開口道:

“原來,原來我已經變成了怪物……”

不等克里斯他們回答,老伯尼突然露出慌亂的、討好的、畏懼的、膽怯的笑容:

“讓我離開吧,我會進入深山不再出現,我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我只安靜地嘗試我的儀式,真的放我離開吧,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突然莫利克感覺到了周圍精神力不斷地波動,這種感覺讓他昏昏欲睡,這是昏睡咒的另一種形勢,精神力就是其媒介。

這時老伯尼的情緒變得激動,雙翼展開大喊道:

“你在使用昏睡咒!”

莫利克沒慌亂地拔出手槍,而是將手探向衣兜打算使用“昏睡符紙”,福爾和萊恩也有同樣的動作。

忽然他看見一切又平靜了下來,老伯尼失去了冷漠、冰涼、憎恨渴望等表情變得安然而恬靜。

不知什麼時候克里斯已經將封印物“c-540”開啟,老伯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逐漸平靜。

他的眼神變得無光,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的慾望。

凡事無保護的看著“沉睡鏡”的人,都會逐漸失神直到死亡。

老伯尼極強的求生欲和意念,居然開始壓制封印物的力量,這時克里斯他們才一起拔出手槍,瞄準著眼前的血色蝙蝠。

“克里斯,你還記得我救過你的命嗎?”

“福爾、萊恩,你們還經常叫我一起打牌,每一次都賴賬,還經常來我家蹭飯。”

“莫利克,你還記得我教導你的神秘學課程,還有幫你整理魔法、歷史資料嗎?”

……

一聲聲哀求迴盪在莫利克耳邊,讓他緊握手槍的手開始顫抖,扣動扳機的手指沒有了力量。

老伯尼的雙翼開始瘋狂扇動,火焰浮現,在他開始反擊時。

“砰砰砰!”

開槍的是克里斯,三顆銀色的獵魔子彈灌入老伯尼的頭部,並從後方炸開,打碎了他的頭顱。

莫利克可以看的老伯尼最後流露出的絕望還有不甘,以及……悔恨。

果然,最後時刻還是會猶豫……

莫利克呼出一口氣,四人槍口朝下,看著從天花板上掉落而下的屍體。

其中的火元素魔力正在逐漸流逝,靈魂鎖斷開,靈魂也隨之消逝不見,最後,只剩下一具死去的空殼。

莫利克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老伯尼身後看到了黑影,那就是年輕時候的他嗎?就是那個復活妻子的執念,讓他淪落如此的嗎?

老伯尼經常能感受到身後的視線就是那個黑影吧,而惡魔的囈語就是疾病與鬼怪之神的聲音,不斷地誘導他墮入其中。

這或許就是……心魔,莫利克聯想到了自己。

“魔法師都是瘋子。”

福爾再次說出這句話,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迴響。

這時莫利克無意識的看到一個女人的虛影,正在演奏著淒涼婉轉的小提琴曲,彷彿在為老伯尼送行,他再次揉了揉眼,發現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這轉瞬即逝的“靈”,讓他隱約明白了什麼。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收查老伯尼的房間,裡面可能會有七宗罪的線索。”克里斯直立在屍體面前,一動不動。

“好的。”莫利克剛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弄得呆了幾秒,那是如此的沙啞低沉,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

“好的。”萊恩跟著出聲,他的聲音和自己類似,如同鼻子被塞住。

而福爾則和他們不同,他表現出的更多是感慨,像是遊歷過許多地方,見識過許多事情的旅行者一般。

莫利克在老伯尼臥室的書架上,翻找到了一份的手稿:

“血祭肉身需要大量的鮮血,而且必須是自願獻出,這可以用我的血液,有魔法保鮮儲存起來……”

“我去到黑巷,檢視尋找血魔法的禁書,這時一個戴著白色笑臉面具的男人找上了我,願意教我血魔法,而且沒有任何條件……”

“心理考察已經三次不合格了,教會也對我開始了監視,儀式得趕快進行……”

莫利克將手稿捏在手中,艾丁森!

是艾丁森的到來教導了老伯尼血魔法,讓他之前的執念再次放大,那個瘋子到底要幹什麼!

……

週五早上九點,愛爾市墓園。

莫利克穿著純黑的正裝和襯衣,安靜地立在墓園的一角。

此時克里斯、弗勒、福爾和萊恩,抬著裝有老伯尼“屍體”的黑色棺材,一步一步走到了墓碑前方,沉默著將它放入挖好的墓坑裡。

看著黃褐色的泥土一鏟一鏟地往下覆蓋,身穿黑色長裙,頭戴白色小花的莎莉小聲抽泣了起來:

“為什麼要成為魔法師?為什麼要學習魔法?如果不曾學習過魔法,就不會魔力失控。”

莫利克的想法則和莎莉恰恰相反,正如老伯尼曾想要表達的一樣。

“如果我能在強大一些,就可以拯救她。”

上午的涼風徐徐吹過愛爾市墓園,清冷、安靜和默然感染著在場每一個人。

莫利克抬起頭,直起腰看見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老伯尼戴著他那頂古典的黑色軟帽,裸露於外的頭髮斑駁花白,眼角和嘴邊皺紋深重,眼眸略顯渾濁。

他是那樣的平靜,不再有悲傷,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恐懼。

照片的下方銘刻著一行墓誌銘,這來自於老伯尼在最近日記裡寫下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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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會永遠陪伴著你。”

耳邊又時不時的響起小提琴的聲音,如同月光下女人喪夫的抽泣,哀轉久絕,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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