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陸萍咬著毛巾,額頭上滿是汗珠。
“使勁!使勁!”接生婆高喊。
“哇——”小孩終於生下來了。
“大娘,是男孩兒是女孩兒?”陸萍坐起,急切地問。
“女孩兒。閨女快躺下,小心流血。”接生婆說。
“什麼,我怎麼這麼命苦!”陸萍說著又躺下,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閨女別難過,頭胎什麼孩子都無所謂,反正我們老百姓都還要二胎,只不過罰點錢罷了。”接生婆說著,將剪刀在煤油燈上燒一下,剪斷嬰兒的臍帶,在肚臍上點藥,用紗布包紮好。
“到底是男還是女?”陳忠虎等不急了,掀開簾子進來問。
“千金!”接生婆面無表情地說。
“丫頭片子有什麼用?不爭氣的貨,我打死你!”陳忠虎像瘋了一樣,撲到床前就打陸萍。
“你幹什麼?幹什麼?”接生婆攔也攔不住。
“住手!”白玉乾正在校剛買的鳥槍,聽到了陳忠虎的打罵聲跑來。
“啊……”陳忠虎看白玉乾來了,住了手。
陸萍昏死過去了,接生婆掐了掐陸萍的人中。陸萍甦醒過來,泣不成聲。白玉乾說:
“陳忠虎你說誰不希望這胎是個男孩?這能由陸萍來決定嗎?”
“老天爺啊,你怎麼這樣對我?”陳忠虎說著,跑到他母親的墳前跪下,邊哭邊說:
“娘呀,你為什麼不保佑陸萍這胎生男孩?為什麼?女孩兒,像陸萍跑到幾千裡外,她父母不等於白養了她一場嗎?計劃生育這麼嚴,想生二胎多難!”
白玉乾親自下廚,做了一鍋荷包蛋,給陸萍和接生婆每人盛一大碗,放上紅糖。白玉乾端給陸萍,陸萍不理白玉乾。白玉乾給接生婆包了三十元錢,對接生婆使個眼色,讓接生婆勸,然後出去了。接生婆接過紅包裝進兜裡,端起白玉乾端的碗對陸萍說:
“閨女,一定得吃飯。女人生一次孩子就像過一道鬼門關,元氣大傷,整個身子都是空的。你本來身子就弱,不吃飯怎麼能行呢?不但要吃飯,還要多吃飯。只有這樣才能身體復原得快。”
“不復原更好,不復原死得早,早死早乾淨。”陸萍說。
“傻孩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孩子著想。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小孫女兒怎麼辦?”接生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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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老陳家的,我不管。”陸萍說。
“陳忠虎是個粗人,他就是有心照顧孩子,可也照顧不好是不是?”接生婆說。
“我……我生不如死,可死還不能死,我怎麼這麼命苦?”陸萍接過碗,又哭了。
“別想那麼多,快趁熱吃,別涼了,坐月子的人不能見涼,見涼老了寒。”接生婆說。
在醫院住了幾個月,趙義郎終於出院了。趙義郎心情比較好,和吳蘊回到家打掃打掃房間,準備過年。書記魏太平來找趙義郎,說貸款到期,百花鎮上銀行催還貸。趙義郎算算,五千元的貸款,再加上利息,自己五年也還不上。為了躲避銀行來討債,趙義郎在野外東躲西藏一個多月。趙義郎對吳蘊說:
“明天就過年了,銀行是國家的,銀行裡的人條件那麼好,應該回家過年了,不會來催債。走,我們也回家過年!”
“哎呀,躲債真不容易呀!東躲西藏的,像個喪家犬。”吳蘊說。
“回家過年了,又可吃肉了!”大鵬、小鵬拍著手說。(未完待續)